12、毒舌帝VS贫嘴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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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文前半夜是趴在沈远病床床沿前睡的，所以沈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林子文疲惫的神情和红肿的眼睛，睡得很沉。
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沈远记得当时自己用余光看到叶文薛把枪对准了林子文，所以想也没想就转身替林子文挡下，一边脑海里播放着动漫里，某悲剧配角替主角档枪的镜头，暗自嘲笑自己狗血。
枪响过后，紧接着就是腹部的灼痛感，沈远意识到自己中枪了，然后马上倒在林子文怀里，不过渐渐的就痛到失去知觉，之后的事情沈远记不清了，只依稀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几句话。
还以为要去见立华奏了呢……
“好疼……”沈远还没来得及好好自嘲一番，腹部的疼痛就提醒他这里是现实世界，算起来这个点，麻药的效果应该刚过，正是伤口痛的时候。
沈远的惊呼声吵醒了林子文，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睁开眼睛的沈远，心中一喜，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肚子不饿，就是伤口疼的厉害，感觉跟孕妇生孩子前的阵痛一样。”沈远窝在被子里，一副小媳妇样。
林子文被他逗乐，说道：“你生过孩子啊？知道阵痛是什么痛啊！”
沈远和林子文眼里都溢满了藏不住的笑意。或许是这几天的连环事件，恍若死后复生的两人觉得，眼前的风景变了，世人变了，于是世界都变了，剩下的只有眼前这个满心笑意的人，只有彼此。
沈远或许还说不上自己对眼前这个尽显温柔的人的感情，但是就在前几个小时确定自己感情的林子文，感受要比沈远更深刻。
“我是真的痛。”沈远说道，“有没有什么止痛药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等一下，我找医生来问问。”
林子文叫来了值班的医生，医生观察了沈远的精神状态，又查看了伤口的情况，他告诉林子文，照沈远这个一醒来就耍贫嘴的状态，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恢复，但是创口的疼痛嘛……如果是能够忍住的话最好，毕竟是药三分毒，实在忍受不了也只好吃止痛药了。
“我还是吃药吧……真的好疼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以为我要生了。”沈远皱着眉头，说话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他疼得受不了。
值班医生一挑眉，接茬道：“要不要我给你打一针催产的啊。”
“也行。”沈远笑道，“别给我弄成流产的就行，我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
值班医生又一挑眉，心道，他年忆帆从小到大就贫嘴就没遇到过对手，今天这个病人倒是难得一见，可以匹敌的对手。
年忆帆一叉腰，柔声问道：“敢问这位太太，你怀的是谁的孩子啊？孩子的准生证办好了没有啊？最近国家查的严，没有准生证我们医院不敢接生的。”
没想到这个值班医生实力居然不错。沈远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比之前那些被他一毒舌就哭着逃跑的家伙强多了。
棋逢对手，沈远和年忆帆心里都很开心，不过年忆帆这个问题，着实难倒了沈远，他瞟了一眼趴在床沿看好戏的林子文，又想起之前林子文不怀好意的表白，觉得这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
“还能是谁的。”沈远模仿着那些三姑六婆的语气，“不就是趴在床边这个死鬼的吗。孩他爸，把准生证亮给医生看看，别叫人说我们非法生育。”
孩他爸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沈远一副你不接茬我就戳死你的表情，林子文只好默默的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递给年忆帆。
“医生……我们可都是良民，当然遵守国家计划生育的规定，怎么会超生呢……”林子文也学着妻管严丈夫的语气，谨慎的说道。
看到两人如此配合，年忆帆一边打量林子文的学生证，心里已经打了一转。卫均说的果然没错，这两个小鬼的关系可不是他们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得了。”年忆帆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止痛药放在床头柜上，“败给你们两个了。喏，这是止痛药，还是那句话，能忍就忍，忍不住就吃，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有事叫我，沈远你多多休息，小心肾虚。”
“肾虚？”刚刚还是一脸胜者的神情，听到“肾虚”两个字，沈远垮下脸来不解地问道。
“虽然子弹没有伤到你的内脏，但是你受伤的地方跟你的肾挨得很近，几乎就在正上方，所以要好好保养，难免肾受到影响，以后怀不了孩子。”成功将回一军，年忆帆王者之姿的离开了。
剩下目瞪口呆的沈远，第一次碰到这么强劲的对手，可见自己的修炼完全不够。
殊不知和年忆帆这种人精相比，沈远这样能够在和他耍贫的时候小胜一把的，也绝对能纳入人精之列。
“孩他妈，到底要不要吃药啊。”林子文摇了摇手中的止痛药，他似乎很喜欢孩他妈这个称呼。
“人都走了还玩什么。”沈远不满道，“药还是要吃的，我真受不了这个罪。”
“受不了还和医生贫嘴那么久。”林子文笑道，“是不是一贫嘴就不疼了？”
沈远轻哼一声不搭理林子文，林子文也自觉没趣，于是仔细阅读药瓶上的说明，按照说明给沈远倒出几颗药，就这睡看他吃下。
“药效要等一会儿，你先闭目养神吧。”林子文道，一边给沈远掖着被角，“小心肾虚。”
“我肾不肾虚你还不知道吗啊？孩他爸啊…”沈远又用三姑六婆的那种语气说道。
知道沈远是说着好玩，但是林子文心中还是很开心，毕竟才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还招架不住这样的小暧昧。
林子文心里虽然开心，但是脸上神色未变，他对沈远说道：“好了，别闹，快点睡吧。”
“我睡不着。”沈远别过头看着天花板，“我们聊聊天吧。你知道吗……中枪那会儿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去见立华奏了。”
“对不起。”虽然卫均告诉林子文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但看到沈远若有所思的神色，这三个字就不可控制的从嘴边溢出来。
“你何必说对不起。”沈远转过头来对他微笑，还带着一丝苦涩，“本来就是我的错，该说道歉的是我才对，我没有能力拦住你，我不该冲出去追那辆车，我不该砸破驾驶座的玻璃。”
林子文沉默了，一如卫均所言，或许谁都没有错，或许本身追究谁的错都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沈远见林子文没有说话，于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其实我挺自嘲的，做出这么狗血的事，但是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我只知道不能让你中枪。”
“要是换做我，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华丽丽地倒在你的怀里，嘴角带血，脸色苍白，然后对你说‘对不起，我要提前去见立华奏了……’”林子文说道。
沈远听到林子文又在胡扯，便道：“你倒是想的美，知不知道我那时疼得连知觉都没有了。”
“可是某人最后还告诉我‘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林子文学着沈远当时气若游丝的语气，满脸的得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到天色泛白才睡去，年忆帆交班前还特意来看了一眼熟睡的两个小家伙。
“年轻就是好。”年忆帆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呢喃道。
林子文中途醒来了一次，沈远还睡着，想着沈远现在没有大碍，不用自己守护在身边，便道一旁的看护床上睡去了，这一睡就到了中午，正好小姨来送饭，林子文和沈远吃下后，林子文又去看了看林兴，那丫头早上就醒了，观察了一上午，与其说是观察还不如说是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听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如果心理上没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上学。
之后小姨带着林兴回去了，林子文一直照看沈远到晚上，才被亲戚们强迫着换班。
回到家里，没有沈远的床让林子文第一次感到寂寞，听不到让人安心的呼吸声，握不到柔软的手，林子文第一次失眠，一晚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沈远，从幼儿园有记忆开始，到现在高二，林子文几乎把每一个他记得的事件都回忆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洗漱的时候，看到自己略青的黑眼圈，林子文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可救药。
之后的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林子文和林兴在家里又休整了一周，下周一两个人回到学校，毕竟一个是初三，一个是高二，都是学习要抓紧的时候，不能耽误太久。
沈远还不能出院，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林子文下午放学后都会到医院里去，一是给沈远新的笔记和习题，二是去看望父母，他们如医生所说，四人在一周后醒了过来，没有什么大碍，回复情况良好，之后就只能等身体慢慢恢复，还有后期的复健了。
因为还有晚自习，林子文的晚饭一般就在医院和沈远一起吃，周日放假，林子文就把作业带到医院里，一边做作业，一边陪沈远。沈远虽然肚子受伤了，但是脑子没有受伤，所以两个人一起，死赶忙赶，勉强跟上了学校的学习进度。
林子文回到学校的时候，叶雅安已经退了学，据说是转到其他的学校去了，不过白昕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根本不知道那天自己对沈远的所作所为，跟本市报纸头条有着微妙的关系。
叶文薛被抓，两起案件结案，故意伤人加上贪污，最后判了多少刑这些细节林子文都不想管了，他对叶文薛的执着，到叶文薛被带上手铐为止。
厂里的厂长和副厂长的位置还是给林沈两对夫妇留着，总公司人事部从其它部门调了一些人手来代理厂里的事务，不过总经理说了，只要林沈两对夫妇能康复回来上班，这四个位置永远都是他们的。
学校里也因为这件事情，把林家兄妹推到了风头浪尖，都说他们是枪口下逃出来的亡命徒，看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或许这些学生们说的是对的，不管是林兴，林子文，还是沈远，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内心不会有变化才怪，林家兄妹没中枪的尚且如此，而真真挨了一枪的沈远的眼里，世界又变成了何等的风景呢？想必当沈远返校上学的时候，估计又要掀起一阵热潮。
那是正逢电视剧《甄嬛传》热播中，符志中学除了林少、沈少、蕾女王，还多了一位林小主。
这些乱起八糟琐碎的事情统统聚在一起，大体还是往好的方向走的。
但是林子文并不觉得轻松，反而隐隐有种压力，或者是无力感。
比如，他终于弄明白他喜欢沈远，虽然时不时听妹妹唠叨耽美、腐向，但是林子文其实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在一开始的小激动后，问题接踵而至，有时候甚至烦的他无法认真学习。
直到他赴了卫均的约之后……
林子文在回学校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日，打通了卫均的电话，卫均似乎很开心他打来电话，当林子文问他约在哪里时，正准备说出自己平时去的酒吧，结果转念一想，林子文似乎还没有成年，于是见面的地点是一家牛排店。
虽然是周末，但是来这家餐厅的人并不多，林子文和卫均坐在角落里，周围被珠帘围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私人空间。两人点过餐后，便闲聊起来，无非就是问问沈远的情况，林兴的情况，还有父母们的情况，当听到林子文说叶雅安退学时，卫均露出奇怪的神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卫均这么想着。
两人愉快的吃完饭，又各自点了一杯饮品，卫均这才进入正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出来吃饭吗？”卫均抿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说道。
“同为二次元，所以交个朋友？”林子文靠着椅背，温暖的笑意挂在脸上，“我倒是很愿意，我沈远朋友不多，不说是志同道合了，就是普通朋友也很少。”
“哦？”卫均的声音扬了扬，“为什么？”
“为什么？”林子文重复道，“或许是因为有彼此就够了吧……”
林子文说这句话的表情，卫均尽收眼底，如果说平时的林子文脸上总是带着暖意，那么刚刚沈远的表情，就是带着满满的爱意了。
“林子文，你藏不住的，你一提到沈远，眼里都是满满的喜欢。”卫均冷不丁地说道。
林子文自己也是一愣，喜欢沈远这件事情，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卫均……卫均他发现了？还是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掩饰呢？
“你……知道？”林子文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卫均别有用意的笑了笑，说道：“从你和沈远到我的办公室开始，我就在怀疑你们是不是的，后来你抱着中枪的沈远痛哭，之后又在手术室前跟你聊了几句，我就知道你陷进去了。”
“警察当道你这个份上真可以了。”林子文承认了，“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确认自己的感情的。”
“最近？”卫均问道，“也就是说沈远他不知道？”
“我跟他从小形影不离，做了十几年的好哥们，但是我也不知道沈远喜不喜欢我，如果你愿意听，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情。”林子文说完，喝了一口面前的西瓜汁。
卫均道：“当然愿意，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毒舌帝VS贫嘴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