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惋惜》双椒宝贝

4、向晚·降服

　　门外号角响起时，伊塔正腻在我身边，看着我傻笑。我涨红了脸，却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盯着。几天下来，这军营里谁都知道我了，就连颉利也是知道了我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那么放心，从未追问过些什么。像他这样有城府有心计的人，怕也是想等哪一天我可以利用吧！
　　听见号角，伊塔的眼神一凛，又恢复他作战时英姿飒爽的模样。虽说我没见过他骑在马背上英勇杀敌的样子，但这些我都可以想象出来。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神放柔了些，“向晚，看来又有十几天忙的了。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放心吧！”说罢，他扭头冲门外吼了起来，说些什么我自然听不懂，但看进来的托烈和托克严肃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了然的。
　　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多久。
　　这次的战事远没有伊塔说的十几天那么短，我似乎傻傻地在帐篷里待了一个世纪。托烈和托克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焦急慌乱，可他们却不得不一步也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知道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又闭上了眼睛沉思。
　　这已经是贞观四年了，如果我所知道的历史没错的话，那么就是在这年□□被降服的吧！可细说是哪月哪日，我又是不知道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小兵冲了近来，满脸是汗。嘴里嘀咕一阵，便塞给我一封被汗水浸湿的信。
　　信还没看完，手就不禁抖了起来。看来降服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不知道伊塔会不会有危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担心起这个常常满脸从容的笑的少年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连战场上厮杀的声音和马嘶鸣的声音都可以听得真切了。托烈和托克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常常抖起来。我倒是松了口气，知道结局的人便少了份多余的担心。只是，我自己呢？我又会是什么结局呢？说不定，人头一落地，自己的魂魄就回去了呢！
　　没过多久，托烈和托克就被喊了出去，也顾不上我的安全了。连整个族都快被灭了，哪有时间顾虑自己的安危呢？只怕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罢！
　　我又叹了口气，强迫自己昏昏地睡去。
　　醒来时，帐篷里什么人都没有，静得出奇。可门外却似乎吵闹得很。我看那些留守的小兵也全都不在时，心似乎被揪了起来，不自觉地抓了抓被子，紧紧地盯着门外。
　　“李将军，这里竟有个女人！”门帏突然被掀开，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兵望了望我，脸上一惊，又回头叫着。
　　我庆幸自己终于碰到了一个说汉语的人了，自是像碰到自家人一般兴奋。可忽地一想，这状况似乎有些不对。
　　转眼，门帏又被掀了开来，一个一身戎装打扮的男子跨了进来。他身型高大，眼神凛冽，嘴角紧紧地抿着。他看了我一眼后，好奇的眼神蓦地转为了惊讶，脱口一句，“娘娘？”
　　娘娘？我又摸不着头脑了！只疑惑地看着他。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慌忙收回盯着我的目光，嘲外面吩咐道，“快带娘娘去我的总军营，好生伺候着！”说罢，转过身冲我福了福身子，“娘娘，先暂住军营里吧！委屈娘娘了。”
　　不等我回话，一干人就把我给抬了出去。我四处张望着，竟没有一个突厥人。
　　我清了清嗓子，冲他喊到，“李将军，那些人都已经……”不方便直接问伊塔，只好这般了。
　　“回禀娘娘，颉利他们已经降服了。明日我们就可以回长安了。”他的话十分得体，挑不出一点儿错，可也挑不出我想要的答案。
　　我皱了皱眉，“我怕不是你们的娘娘，我叫向晚。真的，我就住在这儿的。”虽说我是２１世纪的人，但我的确一回来就住在这里的，这番话也并没什么错。
　　他的眉毛紧了紧，嘴巴也抿地更紧了，看来是在思索我的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这儿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凑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深锁的眉。
　　他下意识离了我几步，扭头吩咐，“带颉利和伊塔到！”
　　终于又见到了伊塔，两个多月未见的他竟然变得成熟起来。眉宇间不似从前的单纯，而是结了很重很深的怨，看得我心生纠结。
　　“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掳来的这位姑娘？”李将军指了指我，怒声道。
　　颉利抬头对上我的眼，又慌忙低了下去，“她，她是微臣的侄女，就是先前说的要献给皇上的那位姑娘。”
　　侄女？献给皇上？我猛地一惊，死死地瞪着颉利。只见伊塔也愕然地看着他，眼中全是怒火和伤痛，只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李大将军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犹疑，但还是让他们退了下去。
　　“向晚姑娘，明日我们便启程。到时候你就能见到皇上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同伊塔一样的神情，那应该是伤痛吧！只是为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究竟我和那位娘娘有几分相象？皇上，不就是李世民吗？他又会是怎么样的人？我的前途未卜，究竟结局是走向何处？妹妹到底在哪里，何时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