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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浮生一日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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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就像小精灵般调皮的跳进车窗里,照在人的皮肤上,有些暖,照的久了还有些灼烫,可是,那种温暖是久不晒阳光的人体会不到的,或许一旦被晒的习惯了,就会爱上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暖的感觉,会有依赖感,会舍不得丢掉那种温暖的感觉。
他想,华鹰扬就是这缕阳光,开始照在身上会不习惯,时间久了却会渐渐爱上它。开着轻音乐的车内很安静,听不见车窗外呜呜的风声,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也看不见车外的车辆和行人,他就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耳边听着鸟鸣,鼻间有淡淡的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将一切置身于外的感觉很棒,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自己了,早上的一通电话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艾秘书那高亢兴奋地声音让他知道华鹰扬没说谎,那个明宸果然有一套,而且他此时就坐镇在公司的技术部。
让他觉得有点啼笑皆非的是现在公司能够正常运转了,而他这个当家人总经理却和特助跑到了郊外来,他问过她要去哪里,而她却只是神秘的一笑,并不告诉他,只说让他先小憩一会儿,等到了就叫他。
原本只是假寐,不知不觉地却真的睡着了,一路上没有做梦,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们竟来到了海边,秋天的海碧蓝如洗,偶尔有鸥鸟飞过,便是这蓝中的点缀,广袤的海没有边际,看着海面,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华鹰扬从后车厢里拿出一张躺椅,又拿了个小马扎,将钓竿支好,才又转回来将潮汐从车里抱出来,放在躺椅上。
“会钓鱼吗?”华鹰扬含着笑蹲在潮汐旁边问。
潮汐靠在躺椅上,眼睛看着那浩瀚的海,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笑,他摇了摇头,答:“不会,我妈会,我从来都没有那个耐心。”是了,以往除了喜欢郑维宜,追赶郑维宜的脚步外,他从未耐心的钻研过一项其他的业余爱好,当然读书例外。
华鹰扬似乎已经习惯了偶尔摸一下潮汐的软软的发丝,这一次她也不例外的摸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将他连人带躺椅往靠近海岸边的垒起的堤岸挪近了些。
“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我教你钓鱼吧,其实钓鱼也很简单,如果你真的学会了,你会舍不得放手。”她没有去坐小马扎,就坐在了潮汐身边的石头上。
她一边讲解着如何下饵,什么时候起杆,一边讲着她自己学钓鱼的糗事。
潮汐一开始并没有认真去学,但不知怎么的,她讲那些糗事的时候,他也忍不住会笑,那个时候的华鹰扬很有趣,在他看来也很傻,但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最为真实的女子,她单纯,直爽,阳光。
“来,拿着钓竿,一会儿看到鱼鳔动了,就提杆。”她很有耐心的给他讲如何发现鱼儿上钩,他也紧张的握住钓竿,仿佛握着的是千斤重担。
她看着他的侧面,眼中满是宠爱的光芒。
“呀……”又过了一会儿,他轻喊了声,又马上止住,手小心翼翼提溜起吊杆。
钓竿被提起,可能是他太过紧张,也可能是太心急,明明看起来已经上钩了,可提起钓竿的的时候,钓竿上什么都没有。
看到自己第一次钓鱼就失败,他有些灰心,放开钓竿就躺回了躺椅里。
华鹰扬拎起钓竿看看,好笑的摇了摇头,又续上了鱼饵,把钓竿甩回海里,支好了,才笑眯眯的坐回地上。
“第一次都这样的,慢慢来,我相信你。”她支起一条腿,将手搭在腿上,望着远方,看起来很悠闲。
刚才的沮丧并没有困扰潮汐多久,在这样海天一色,静谧宁静的地方,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不便,咬了咬牙,他坐直了身子又观察起钓竿的情况,他就不相信钓不到鱼。
她也不吵他,只是安静的陪伴。
这一次,他没有着急提杆,看那钓竿又动了动,他稍微等了会儿,然后动作迅速利落的快速提杆。
“哈哈,好大的鱼!”看到鱼竿上还在挣扎的大鱼,潮汐忍不住高兴地大叫了起来,若不是他的腿不方便,只怕他会跳起来。
华鹰扬站起来,将鱼竿上的鱼解下来,放在准备好的大红水桶里。
“有信心了吧?”她把桶放在躺椅旁边,笑着问,她就知道他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嗯,原来钓鱼也没那么难么。”似乎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他放轻松了许多,一些他这个年纪的青年人该有的朝气也都尽数回到了他身上,接下来,他斗志昂扬的夸口说要钓一桶子的大鱼。
华鹰扬只是微笑着鼓励他,却没有告诉他,这里的大鱼可不多,在这个季节很多鱼都会去热带产卵,他能钓到这么一条大鱼已经是幸运的了。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钓到的都只是不到一掌长的鱼,潮汐舍不得让这么小的鱼就成为盘中餐,所以,都放生了。
华鹰扬嘴上没说什么,对他的做法却是赞成的。
两个人在海边耗了一个上午,潮汐体会到了那种无事一身轻的自由自在,华鹰扬说要走的时候,他还有些恋恋不舍。
“等吃了午饭,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那里你会喜欢的。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来这里。”华鹰扬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他从躺椅上抱回车里。
潮汐不舍的看着窗外海鸥飞翔的样子,心中竟是充满了对下次来的憧憬。
他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个小镇,加国的小镇很干净,也很宁静,华鹰扬把车停在一家车行门口,嘱咐潮汐在车里坐一会儿,她自己就下车去了车行,车行门外摆着各种双人,三人座的自行车,大约是供来这里的游人游玩时骑乘的,车子排了一排,并没有多少空缺,看起来生意并不怎么景气的样子。
到了加国以后,他很少外出,自然也不知道加国还有这么个小镇,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多会儿,华鹰扬就出来了,她推过来一辆双人的自行车,把车子停在车边,才又把潮汐抱了出来。
潮汐坐上车子后座以后,有点害怕,他没出事之前倒是会骑车的,可是现在,他的腿没有知觉,怎么骑这辆车子呢?这样的困惑没有多久。
华鹰扬就跨坐在了前座,她扭回头对他说:“你只要坐稳了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她的表情很庄重,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他看着她的脸,刚才的惊慌和恐惧竟真的被渐渐安抚了,他点了点头。
“抱紧我!”她转过头之前,叮嘱着。
他不好意思搂她的腰,只是松松的抓住她腰间的衣服。
车子刚直起来,华鹰扬就以脚支住车子,她又转回头,似乎不太满意潮汐抓她的方式。
“搂住我的腰,不然你会掉下去的,就算这里的地面不硬,摔一下也很疼。”她确实没有危言耸听,自行车虽然有护栏,到底还是有危险的。
他别扭的不肯抱她的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抓了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之后,又把他的手抓在自己肚子前扣紧。
确定潮汐不会掉下来,她才起步。
自行车的速度并不快,平直的马路上,也没有多少车,偶尔有大货车经过,车里的大叔还会和他们打招呼。
潮汐虽然能听懂他们的话,但许久没与陌生人打交道,让他有那么点腼腆。
大货车里的司机大叔倒是不怕生,车子开的与华鹰扬的自行车的车速相当,倒是很有八卦精神的对华鹰扬说:“你的男朋友很好看!”一边还对潮汐举大拇指。
华鹰扬也不否认,微笑着收下了大叔的赞美。潮汐微微泛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与司机大叔告别,他们一路往南,公路两旁都是平坦的林地,果农在那里种了大片的果树,此时,也恰逢采摘季节,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在远处那些树桠间有工人在忙碌着。
潮汐坐在车子后座,不必蹬车,倒是有了闲暇的时间看看公路两旁的风光。
“这里的苹果一定很甜吧?”城市里的超市里的水果虽然也都油光锃亮,但很明显那是商家为了招揽顾客而耍的小伎俩,哪里能和现采摘下的水果相比。
华鹰扬并不因为独自蹬车而显得有多么疲累,蹬车之余也往那边看去。
“呆会你就知道了。”
潮汐还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沿着公路旁一条小径骑了下去,下坡并不陡峭,她的速度也不快,但潮汐就是有些害怕,他用力抱紧她,脸也贴上了她的后背,耳朵下咚咚的心跳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他也并没有注意他与华鹰扬此时有多亲密,只觉得这样就安全了。
公路边的小径也很平坦,两旁有树木,这两侧种的是李子,还没有完全成熟,半红半绿的果子挂在树上,果肉上还有白霜,树叶掩映间,一颗颗果实倒好像是玛瑙坠下。
该说华鹰扬的车技出众吗?她在骑车时,竟然还可以伸手摘果子。这让潮汐捏了把冷汗,但那几颗已经红透了的李子被放进他怀里时,他还是欣喜莫名。
这个时候,车子不会骑的太快,也不担心他会从车子上掉下来,他安心的擦了一颗李子,刚放在嘴边,又想到华鹰扬一路上那么辛苦的骑车,忍不住将李子递了过去。
“你也尝尝吧。”
华鹰扬倒也不客气,在那红的鲜艳欲滴的果肉上大大的咬了一口,已经可以看到果核了。
潮汐瞪圆了眼睛,他不过就是客气一下罢了,她还真吃啊,悻悻的将被她咬了一大半的李子拿回来,有点赌气的不肯再说话了。
华鹰扬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平时她倒没觉得这李子多么好吃,今天么,倒真觉得李子好像抹了蜜似的,甜到了心里,她心想这大概与人有关。
“我以前在这里打过工,和老板相熟。”她忍不住对身后的他说。
可是,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回答,她停了车子去查看,发现他的腮帮鼓鼓的,很明显吃了不止一颗李子。
“潮汐,你这是在干嘛?”华鹰扬有点不解地问他,回答她的是潮汐狠狠用力的咀嚼李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