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周许

2、半城烟沙

　　项家府上
　　“看来匈奴这帮莽汉是不肯善罢甘休啊！”项飞有些凝重地说。
　　“嗯，看来这帮野人也是不可小觑的。”李光耀接着说。
　　“父亲，让孩儿去吧！”李云风上前道。
　　“风儿，你不能去！”李光耀阻止道。
　　“是啊，云风，你经验不足，不能让你去冒这次险。”项飞说。
　　“爹，我也要去！”项语嫣站出来说。
　　“胡闹，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从军，云风都不让去，何况你一个弱流女子！”项飞为自己女儿的胡说八道感到有些气恼。
　　项语嫣抿紧嘴巴，握紧拳头，“爹！我懂武术，表哥一直都有教我！”项语嫣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项家一向温柔如水的她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我相信表哥会支持我的。”项语嫣有些求助的望向李云风。
　　李云风犹豫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怎么舍得，对！他舍不得，他不能让她去战场冒险！“表妹，别任性！”
　　项语嫣有些惊讶，她知道表哥有多懂她，从小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支持她，可是为何，今天，他否决了对她的肯定，她感到有些委屈，情绪有些隐藏不住，眼泪一直在打转，收回自己求助的眼神，转而沉默，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李云风知道自己伤透她的心了，追了出去。
　　“表兄，哎呀，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往心里去。”看了看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叹了叹气。“这次，情况危急，想必我们两个是一定要去的，只是就怕此次凶多吉少啊！”
　　“是啊，匈奴那帮莽汉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让我们的战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杨将军那边怎么说？”
　　“匈奴那边兵力不断在增加，这让杨将军百思不得其解。希望我们尽快出兵。”
　　“是啊，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匈奴这个民族人数并不多，究竟怎么一回事想必也得我们到边境才知道了，那么我们几时动身？”李光耀问。
　　此时，项飞欲言又止。
　　“表弟有话不妨直说。”
　　“表兄，我想让云风和语嫣定亲。”末了，怕李光耀不答应，便又补充道，“我两都不惑了，眼下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我是怕…….唉。”
　　李光耀不作声，思索了一番，“表弟说的倒也对，原本我打算让风儿二十出头再打算婚事，看来眼下也只好提前办了，不知语嫣可否愿意？我家痴儿是对语嫣爱意有增无减啊。”
　　“小桃，小桃。”
　　小桃从门外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小姐和少爷找过来。”
　　“是。”

　　后院
　　“语嫣…….”李云风有些无奈的喊道。
　　项语嫣不作声，她觉得很生气。
　　“我知道你很气恼，可是你要谅解，我不愿意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何况你爹也是不答应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另一只手摸着项语嫣的发丝，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项语嫣没有推开，也没有出声。
　　这时小桃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老爷召见你和少爷。”莽撞的小桃看到此情此景很是尴尬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
　　“没事”轻轻推开了李云风，转而向他说，“我们过去吧。”

　　大厅
　　此时李光耀和项飞正坐着饮茶，项母正在一旁沏茶，有说有笑。见他们进来了，便说：“坐下吧。”
　　李光耀首先开口了，“语嫣，和云风相处地还好吧？”
　　“回表舅，语嫣和表哥相处甚好。”语嫣回答道。
　　李光耀笑了笑，“那么，我和你爹爹有个想法，不知你的意见怎么样？”
　　“想问表舅是什么想法？”项语嫣有些紧张，她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爹……”李云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李光耀的眼神压下去了。
　　“哈哈哈，是这样，语嫣啊，我和你表舅觉得你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想说让你和你的表哥定亲，不知你觉得怎么样？”项飞说。
　　项语嫣听后，很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表叔，是这样，我觉得婚事之事大可不必这样着急。”李云风不想再让他心爱的表妹再受到一丝丝的不愉快，便急忙推辞。
　　“看来云风你还不是太满意我家嫣儿啊！”项飞说。
　　“不是的！我…我很喜欢嫣儿，但是我不想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什么话！既然你说好了，那么我家嫣儿肯定不会有意见的，要知道你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谁能像你这般了解嫣儿，把嫣儿交给你我们是再放心不过了，这样我和你父亲去战场也就无牵挂了。”项飞说。
　　这时项母走向项语嫣，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点了点头。
　　项语嫣看着母亲，反握住她的手，深呼吸，笑了笑，“爹爹，你放心吧。”转向李云风，“我们成亲吧。”项语嫣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放佛在这么一刻血液都停止流动，她觉得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李云风有些诧异地看着项语嫣，意料之外，但是说实在的，他很开心。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就成亲吧，赶紧张罗一下，后天我们就赶去边境吧！”李光耀说。
　　“嗯嗯，语嫣今儿个好好休息吧，喜服交给你母亲就行了。”项飞说。
　　“那我们也就先行告辞了，明儿个过来提亲，相亲就不用了，然后直接把婚事办了吧。”李光耀说。手抱拳带着李云风离开了。

　　项语嫣闺房
　　心灰尽，瞥遇回廊，惆怅彩云飞。星影坠，何处几叶萧萧雨。湿尽檐花帘影谁摇，分付秋潮，幽窗冷雨一灯孤。项语嫣皱紧眉头地看着窗外，美好的满月，望着窗外的红牡丹。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她有些倦了，泡了澡，安安静静地等待天明。

　　翌日
　　一大清早，街道上变得异常热闹，因为李家向项家提亲了！这两个在城里略有名气的家庭结亲，想必是比较轰动的。敲锣打鼓吹笛的，项语嫣已经换上了母亲连夜缝制的新装，针针都代表了娘亲对她的期盼与祝福。项语嫣走到窗外，若有所思地听着鞭炮声，她甘愿这样吗？她不知道，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静静地等待李云风的到来。
　　迎亲队伍到之后，项家人在招待新女婿一行的同时，也开始给项语嫣送饭，前后共送十次，种类不能重复，意喻十全十美。娶亲走时，项语嫣换上了大红绸棉衣棉裤，盛夏亦然，意喻红红火火，活得厚成。出门时，由伴娘搀扶，其他同辈提拿陪嫁物品送行；李家引客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包有数量不等的钱币）相赠项语嫣送行者。在她上轿前，项家人陪送了一块新褥子折叠在花轿里，让语嫣坐上，当她上轿时，小桃提着新鞋让她换鞋，就这样，项语嫣坐上花轿走了。
　　当娶亲队伍回到男方大门时，鞭炮、鼓乐齐鸣，项家送客由李家引领到大客接待处款待，项语嫣则由属水命、金命的伴娘为其搭上红盖头，然后搀扶下轿，从下轿处到院内“天地会”。在事筵总理的司仪下，新郎父母入座，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再夫妻互拜，即告成亲。
　　夜晚李云风回了房间，有丁点醉意，他有点紧张地坐了下来，轻轻喊了一声：“语嫣。”掀起了她的盖头，烛光下的项语嫣更是动人了。没有过多的话语，喝完合卺酒，两人自然地靠近了，然后亲吻，一路亲到床边，互相除下了衣装，放下了挂帐。那一个夜晚，是李云风这辈子最难忘的夜晚，因为他终于可以真正拥有他最爱的人，和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第二天一大早，项飞和李光耀就已经准备就绪出发去边塞，李云风也早早起来打算为父亲和岳父送行，但是迟迟没有见到项语嫣。
　　“云风，嫣儿呢？”项飞拉着拴在马脖子上的绳子问。
　　“回岳父，云风起来的时候语嫣还没醒，估计是昨天累坏了。”
　　“由她去吧，我和你爹这会要出发了，嫣儿就交给你了。”项飞惆怅地说。
　　“是，岳父请放心。我和语嫣会在家里等待爹和岳父的好消息！”
　　军队就这样出发了，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材比其他士兵都瘦弱娇弱的身影，“他”是谁？是的，他不是别人，他就是项语嫣！！项语嫣有些心虚地插入了队伍中，她不敢抬头，当听到父亲找寻自己的踪影的时候，她心里抽了一下，她爱她爹爹，她要保护爹爹，她要和爹爹一起上战场！当队伍顺利出发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出城门的之际，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李云风，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对不起，暂别了。
　　李云风回到房间，发现了桌上的字条：对不起，我的夫君，等我回来。语嫣留李云风没有追出去，他闭上了眼睛，将纸团揉成一团，拳头握的紧的不能再近，他觉得：也许，不管我怎么样做，最后，你还是选择离开了我。一滴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那么沉重，却又摔得清脆。转而立马写了封家书：
　　爹、岳父：
　　由于家母病重，云风没能赶去边塞，只好写信告知，语嫣女扮男装混入队伍，请爹和岳父尽快将语嫣送回。
　　爱儿云风

　　边塞
　　项飞、李光耀接到李云风的信件之后大怒，立马把队伍的人都集中过来一一审查，果然项语嫣在内！
　　“语嫣！你真是太令爹失望了！赶紧回去！”项飞愤怒地说。
　　“不，爹，我不回去！”“休得胡闹！”李光耀也开口了。
　　“爹，语嫣不会给两位爹爹添麻烦的。请让嫣儿跟随你们出战。”
　　“要么断绝父女关系，要么你出战，你选择吧。”项飞用力地甩了甩衣袖，背过面去。
　　项语嫣自知无法说服他们，只好顺从着答应道：“孩儿不出战，但是孩儿想留在爹的身边照顾爹，可好？”项语嫣一脸真诚，让项飞只好暂时答应了她。

　　战场上
　　两边针锋相对，由于匈奴在项飞的军队来到后屡战屡败，这次敌方将军亲自出马，打算取了项飞、李光耀的人头。
　　项飞作战一向都是冲锋在前，这次作战，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什么，不经意间他看到了项语嫣，但是还没来得及叫项语嫣离开，匈奴就已经杀过来了，项语嫣不知道父亲看到了自己，她觉得父亲是不会注意小士卒的，她向前到一定的位置，就开始用弓箭射敌方，项飞注意到项语嫣之后便无心作战了，好几次险些被敌方的骑兵击中，他时刻惦记着项语嫣，想要过去但是总是受到敌军的阻碍。
　　此时，项语嫣身后飞来一支箭，项飞大喊一声：“语嫣，趴下！”好在项语嫣练过功夫，转头的瞬间随手抓住了一个敌人一脚踢了出去，毫无疑问，敌人中箭。
　　当项语嫣看向自己父亲的时候，发现父亲被夹击了，她不管不顾得冲了过去，项飞看到项语嫣冲了过来却用盾牌把她推开了，项语嫣只觉得一阵晕眩，之后便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