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夜 ...
-
第八章月夜
等到新一轮的比赛开始，土方才悄悄的走到水龙头那边，灌了几口冷水，冲淡了口中难闻的味道，顺手洗了把脸。刚一回头，却看到胜郎捧了条毛巾站在身后。土方接过毛巾，道了声谢！
胜郎道，“部长刚刚为什么不用左手？用左手的话，肯定会赢的。”
“我原来是用左手的吗？”
胜郎点了点头，“虽然部长的右手也很厉害，但是还是不及左手。”
“是这样啊！”土方总算知道那种不协调感来自哪里了，他习惯于用右手，但身体的意识却是用左手，所以他每次反应都慢了那么一点。
胜郎又道，“部长，你们这次醒来，总觉得很不一样了。”
“哦？”
“是啊！以前部长很有干劲的。他的梦想一直都是带领青学成为全国最强的队伍。但是现在我感觉不到那种力量了。”
“是吗？”土方说，是的，他们缺少的是激情！网球的胜负对胜郎他们来说就好像是武士的荣耀，是值得牺牲一切去争取的东西，而他们显然还没进入这样的状态。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至少表面上做的很好，没想到被这个天真的孩子一眼就看穿了！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土方摸了摸胜郎的头发，胜郎有些莫名的激动！
晚上山南和山崎两个人出去调查回来，公布了他们的下一个对手，冰帝！他们对于冰帝一无所知，自然也没什么反应，倒是胜郎他们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冰帝很强大。为了让他们领略冰帝的强大，龙崎老师把大家叫到会议室里，把以前青学和冰帝的比赛录像放给他们看。
看到只要几台仪器，一张光盘竟然可以记录之前的画面，大家显得非常激动，“哇，好强大啊！我那时候只听说照相机，想不到还有这种东西！”
“土方桑，我们回去的时候，也带一台回去吧。”平助说，“这样的话总司再有什么恶作剧就可以记录下来，作为证据。”
“同意。”土方说。
“太天真了啊，平助君。”总司笑得非常得意，“穿越带什么东西可要我说了算呢！”
录像上的画面很快吸引了他们的眼球，那些和他们长者一样面孔的男孩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拼尽全力。第一次，有一种情愫在他们心里萌发了，网球绝不仅仅是游戏，那是非常神圣的东西。随着比赛的进行，那种情愫渐渐生长，当鲜血染上河村隆的球拍的时候，当不二握住那带血的球拍的时候，他们忽然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情愫了，集体荣誉感！无关生死却同样令人肃然起敬！他们为了同一个梦想前赴后继，他们为了同一个梦想倾尽所有！生命可以平凡，生活可以平淡，但当他为了一份执著燃烧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变得让人感动！
在迹部华丽的攻势面前，那个男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手臂，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那已经是令他们肃然起敬的武士精神！
时代变了，刀剑淘汰了，武士不复存在了，但是那种他们一直以来追求并信仰的精神，在这个男人身上，在这片赛场完美的体现了。
不，这不再是单纯的网球，这同样也是他们的战场！
“好啦好啦，燃起干劲了！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把他们打败吧！”新八握着拍着从来没有过的激动！河村隆，那个单纯而坚毅的男人，宁愿受伤，也决不放弃，让他热血沸腾了！
龙崎微笑着看看点燃斗志的一群人，朝土方头来赞许的笑容。“期待着你们的表演啊！”
总司从梦中惊醒过来，听着同伴平缓的呼吸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梦里一片血色，那不是过去的记忆，那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讯息。他感到那个叫不二的少年正在另一片舞台上以总司的身份战斗着，他的身边是飞溅的鲜血和燃烧的大火，明亮的火光里，他看到那双惊恐而无助的眼睛。他摸了摸胸口，刚才，在梦里，他切身感觉到了那少年的悸动。毕竟那是他的身体啊！
来到窗口，看着深蓝的天空里繁星闪烁，亘古不变的夜色啊，经历几多沧桑，却依然美好。夜深了，所有的宿舍都已经熄了灯。整个城市仿佛都已经沉睡了。只有操场上一站孤灯发出昏黄的光，夏虫的夜吟伴随着击打网球的声响，一声声敲击在他的心里。
他看了一眼空着的床铺，悄悄的走了出去。土方早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孤独的挥动着左手的拍子！
“呀，怎么？想偷偷的练习，让我们大吃一惊吗？”总司用他那一贯的兴奋的调子嚷道。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无聊啊！”
“土方桑打击人的本领可是天下第一啊！”
“那也不及你的一半！”土方终于收了拍子，走过来，总司的眼睛里冰蓝色的眼睛里星光点点，比夜空还要美丽，银色的月光在他的脸上流泻，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他安静得就像月下绽放的樱花，美好又飘渺，总有种转瞬即逝的不真实的感觉。
土方没有再看下去，伸手拂乱了他的头发，“你又做噩梦了吧？”他的额头上冰凉一片，那是做噩梦时出的冷汗吧？以前总司也经常被噩梦惊醒，坐在院子里的井栏上，直到启明星点亮东方的天空。
总司笑了笑，“没有啊！”
土方失笑道，“你最会撒谎了，总司！”从他手中接过水来喝了几口。
“土方桑，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在京都会是什么样子啊？”
土方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在操场上背对背坐下，总司可以感觉到土方的汗水透过湿透的衣衫传递到他的肌肤上，很温暖的感觉。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会去和外国人打仗吧？”土方说。
“知道打不过，还要打？”
“如果那是日本的选择的话，我会冲在最前面的。”总司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总觉得此刻他的眸子一定会像夜空一样深沉！
“土方桑，怪我吗？把你们带到了这样的世界？”总司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是泉水的呜咽。
“怎么会？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我会有负罪感啊！不是对我们，而是对那些少年！”土方回过头来看到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眸子里滑落，在月光下就像珍珠一样洁白。
“你啊，想太多了！”土方把他拉过来，把他的头搂着自己怀里，不经意的为他擦去了泪水。
“但是，你知道鬼族的人都免不了在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凋零的命运。我不该让那个人承担自己的命运！”
土方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强自镇定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既然已经换了一个人，命运总会改变的！”
看总司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土方感到夜色异常温柔。刀剑远了，战争远了，如果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他忽然想象着总司穿上学生服青涩而单纯的摸样，他想象着他抱着书本从明亮里走廊里走过的样子，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想象他坐在樱花树下安静的容颜，翻开的书页上落花如雪……
总司忽然笑了，打断了他土方的思绪，对于总司如此快速的情绪转换，土方本应该司空见惯，但每次都会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啦？”
“土方桑身上好大一股汗味！真难闻！”总司抓着他的运动衫，猛吸了几口气。
土方气愤的把他推开了，看着他略带红肿的眼睛，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总喜欢把满腹的忧伤藏在心里，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所以总让人放心不下。他多希望他从来都没有背负那样沉重的命运，他多希望他只是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单纯男孩。但是他们没有能力改变过去，那未来呢？
深夜，所有的成员再次被总司梦中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好不容易把他叫醒，总司揉了揉眼睛，一脸的凄惶之色。
“又做恶梦了，总司？”近藤上前摸了摸他满是汗水的额头。
总司还沉浸在梦里可怕的气氛中，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我梦到山南桑差一点被杀掉了。”他忽然笑了笑，“那只是梦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那样真是的场景不仅仅是梦那么简单，那一定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讯息。
“总司，你每一晚都这么鬼叫，我们怎么睡觉啊！”平助说，“旁边还有一件空的宿舍，要不总司到那边去睡吧。”
“真的啊？”总司喜道。
土方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正中他的下怀，放任他一个人睡，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呢。他忙道，“让他一个人过去，怎么放心？”
“那让山南桑也一起过去嘛。”原田笑道，“难得总司梦里都牵挂着山南桑。”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山南说，“既然土方桑不放心，还是土方过去陪他吧。”
近藤也说，就这么定了吧，换了别人还罩不住他呢。
土方一眼瞥见总司窃喜的脸，就知道自己又落进了他的圈套里，总司原本就是打算让他过去陪他的，不好意思说出来，反而采取迂回路线，把自己置身事外。总司，你这个家伙！我这一辈子恐怕都跳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总司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很快钻到了被子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