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秋》木三棍子

3、城是平乐城

　　第三章

　　清晨鸡鸣，天蒙蒙亮。
　　秦青抱着还睡眼惺忪的球球，将这小团子托给牛婶照顾，秦青很是放心。自己初到天泉村时，球球还是只刚脱奶的小猫崽，离不得人照看。而秦青这个年轻爹爹更是不靠谱。你说，这孩子都尿成什么样了，能不哭吗？还好有牛婶的热心照顾，说是当做自己家的亲孙子也不为过。
　　今天初七，城里有集会。牛叔也担了两担新鲜大白菜出门，赶着早早地到了城上，卖个好价钱。
　　走了些路，牛叔在路边放下担子擦擦汗水，歇歇脚。“大侄子，今儿个到城上去。是打算买粮了吧？前几天你婶子还和我合计来着，说你上次买的差不多该吃光了。”
　　又看见秦青帮忙抱着水壶，提着干粮，也气喘吁吁，不比自己好到哪去，笑道：“今儿正好叔帮你扛回去。瞧你那二两身板，读书人，可经不得累。”
　　“牛叔说笑了，”秦青将水壶递给牛叔，“力气这东西。锻炼一下就会有的。读书人也是要吃饭的。不瞒你说，我今天进城就是想着找份活儿做。球球看着就要长大了，得多攒点钱，今后日子过得舒坦些。说不定还能给球球讨房媳妇儿。”
　　“哈哈哈哈，你小子，”牛叔乐了，“你自己还没媳妇儿。你这当爹的，球球真是有福气。诶，说真的。难道就没想过媳妇？”
　　秦青脸皮薄，腾地一下就红了脸，“牛叔又取笑我了。像我这样一穷二白，还带着孩子的书生，哪有姑娘愿意跟啊。”
　　牛叔也知他皮薄的性子，站起身来挑起扁担，“说真的，大侄子。牛叔虽然平时不怎么正经，但这事儿你得多想想。你看吧，球球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你是把他当亲生的养着。一转眼就快长大了，这说什么少了娘也毕竟不是个正理儿。”
　　“是，是。谢谢牛叔了，这事儿容我再考虑考虑。”
　　“这孩子，还说什么谢。走吧，咱接着上路，也能早点到。”
　　娶妻生子，这事秦青不是没想过。人到了这个年纪，对女人总是有那么些冲动的。而村中媒婆也数次到过家中，毕竟秦青无论是人才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但过日子毕竟不是两张嘴皮子的事，自己家中清贫，还有个孩子。秦青既不想耽误那些姑娘，也不愿委屈了球球。这事儿也就一直这么搁浅下来了。

　　行了大概十多里路，到了最近的平乐城。
　　平乐城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城，但自从天泉派扎根后，变得热闹异常。无论是慕名而来习武的，挑衅的，还是来访友的，寻仇的，都在这城上落脚。南来北往的人多了，便修起了条条大路，商业随之也生机起来。正如历史上的大都城，百姓在短短几年内不断涌入，人口激增，城市的扩建。发展的同时，也留下了病痛。城中心的锦帽貂裘，粉饰不了这座城墙内的每个角落。藏污纳垢，倒是每座城池都必须得具备的本事。
　　过了城门，进了城。牛叔一路上叮嘱着秦青万分注意。
　　“大侄子，这找活儿你可得小心啦。这城里人啊，可不比咱村儿，弯弯肠子多。你这么个俊小子，可别被骗了。”
　　“瞧牛叔你说的，我也不是个愣头小子了。这世间好恶，我还是能分得出一二的。”秦青暗笑牛叔紧张过度，虽然自己是书生，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好歹也自己养过自己些年。但牛叔这把自己当做儿子紧张的心思，让秦青心头一暖。
　　牛叔见秦青不甚在意，又细细叮嘱道，“你才来这儿多久？还没进过城。你有些可能不知道，这城里有的地方可不能去。像城西多聚集了些三教九流的家伙，可不惹得。那些人手里的家伙可是要人命的，你见着躲远点去。”
　　“你要找活儿做啊，就得上南边去，城南都是群读书人。而那衙门在城北，端的是坐北朝南的态。”
　　“要我说，还是城东好，天泉派的地界儿，没多少人敢闹事。”
　　……
　　秦青谢过牛叔，欲往城南去，毕竟是读书人的地儿，说不定就能找到个称心的活儿。而牛叔则去城东摆摊。俩人约定申时在城门口见面，在路口分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