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故还塌》欧阳曼

16、第十六章：不如不遇倾城色

　　我看着眼前白裳青丝，眉目清朗，嘴角噙笑的男子，他残屋下的一眼便让我自此魂牵梦绕，相思入骨，我转身离去，自此，许是陌然。每每皆是我望着他的背影，不曾想诀别时倒成了他望着我的背影。
　　我先是回了青莲洞，一绾细细讲着我不在青莲洞之事，我便上了九重天。九重天上人人战战兢兢，我先是见了皇嫂，皇嫂甚是泰然自若，我知晓此事本便是无变动的了，心头便甚是轻快。大兄正在写字，龙盘凤翥，行云流水，见着我并不开口讲话，仍是旁若无人般。收笔，我递上茶水，他静静品尝，抬头：“你倒是许久不曾见了，我想着可是又要两万年呢。”
　　我轻笑出声：“大兄说笑，我近日去了天洄州。”
　　“哦？”他眼都不曾抬“我记得你喜静，怎的近来倒转性子了。”
　　“我在天宫十万年，见到过权谋算计、虚与委蛇、奉承谄媚，何为痴念我倒只在话本子里头见过，是以便前去看看如何少年倒如此痴迷了。”
　　大兄终是抬头望我一眼，眸子有些许幽暗：“那少年如何？”
　　“风华绝代，淡雅如诗。”
　　“如此，倒是可惜了。”
　　“大兄素来爱才，怎的会可惜。”
　　凌霄殿上的众人争论不休，大兄只一句此事原委我已明了，众人便人人噤声，大兄不曾讲原委，只说是圩鄢一族与夫予一族全族皆将仙级一级，族长受天雷刑罚，景懿幽禁青莲洞，温伦禁足宫内百年，瑞尤迁入雁州，千年不得入天宫半步，夫暮，夫暮因情而起，历凡尘情劫。
　　一绾讲了些许，我记不清，我甚至连景懿幽禁于我青莲洞，我亦不曾在意，我只想着夫暮，夫暮因何需为他们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且，皇嫂答应于我夫暮定然无事，怎的会如此？怎会如此？
　　我慌乱的打算上九重天，一绾却阻拦了我：“姑姑，我不知晓你因何如此慌乱，然，你现下应静下思虑该如何，若然，冒然便入了天宫又能如何，轻易妄动不得。”
　　我实慌了神却苦思无果，见着一脸淡然的一绾，我望着她：“一绾，现下如何是好？”
　　她并不答我话，只摇头：“姑姑，你失态了。”
　　“可如何是好？”我紧着问。
　　“一绾不知，一绾只觉姑姑为东眉州之事费神过多。”她眸子紧盯着我，丝毫不让。
　　凡天宫中人皆知晓僭越是万不可为的，一绾如此聪慧，自是明了透彻，她言语不奉承谄媚，我望她一眼，眼神清澈，我轻轻点头，甚是欣慰。
　　我决意去往天宫，那位离别之时嘴角噙笑望着我的少年，我怎忍让他受此般苦楚。子斐先到了青莲洞，一脸疲乏，想来是子衿知晓了此事，我只说我需上天宫一趟，他点头让我行事谨慎些。
　　我先去了皇嫂那，皇嫂为着瑞尤之事又愁又喜，愁的是不得上九重天于我天族而言，便是奇耻大辱，然，细想便知晓雁州乃万古荒芜边境，且，万古荒芜本便是因着自盘古开天辟地后因处边远，是以便不曾多加管辖，后日渐荒芜，少有人至，致使雁州亦成了荒蛮之地。大兄虽让瑞尤千年不得入九重天，看似处罚甚严厉，然，万古荒芜因是彼时仙魔大战的战场，白骨累累，目不忍视，若然瑞尤真能治理好此地，于四海九州便是莫大的功劳，是登上天君之位的一大胜绩。皇嫂见着我，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我轻吁口气：“皇嫂，因何夫暮会受此牵连？”
　　皇嫂过来执我的手：“鱼妫，此事原本九重天上争论了许久，说是天洄州的夫暮本便是可怜之人，痴念那东眉的小妖精，并无过错，仙魔大战中又勇猛战场杀敌，为此还失了左臂。你大兄亦是点头默允了，然，不知晓因何会如此。”皇嫂似极厌恶景懿，谈到她一脸厌嫌，此事本便是圩鄢一族为着攀附名利，瑞尤是我天族储君人选，他日若真为天君，天后自是上古八仙族或是望族，抑或为能为天族带来荣耀利益者。圩鄢一族如若不是此事，想来在四海九州便是名不见经传的了，瑞尤真娶了景懿，于瑞尤而言本事不算得光彩的，且，听闻婆母总会介意儿子的妻妾，想来皇嫂不喜她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