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与天使》梦.飞

3、儿时趣事2

　　我们没有走多远就拐个弯，藏在一棵大杨树后面，等女孩洗完澡出来。晓强说：“等下就看梅花，吓死她。”我没什么意见，吓谁都一样。
　　女孩子们洗过澡、洗过衣服就回家吃晚饭，都不会在河里待太久。梅花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少女，她抱着干净衣服进入矮树丛时，晓强和我就蹑手蹑脚地向她靠近，那动作就象去抓一只羽翼未丰的躲藏在树丛里的小鸟。
　　走到树丛边时，我们猛跑到她身边“哇，哇”地喊着。她惊慌地躬着身子，拿着干净衣服捂盖在胸前，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木头人一样。看她那样子是刚脱了湿的准备换衣。晓强兴奋不已，蹦跳着拍手笑着说：“啊，被我们看见了，被我们看见了，光身子被我们看见了。”梅花回过神来，一手捂在胸前，一手就向晓强打去。晓强闪到旁边，梅花又向我打来。我和晓强赶紧撒腿跑开了。
　　一路上晓强乐滋滋的，骄傲地说：“你看到没，梅花吓的脸都变色了。”
　　我却有点失望，并不觉的有多好玩，无趣的很，所以没有答理他，向家里走去。这是家里准备开饭的时间。
　　在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听见晓强撕心裂肺、无比凄惨的哭嚎声从他家传来，听的我十分揪心。我忙端着饭碗向他家走去，要一探究竟。我挤进围观的人群，见晓强妈妈一手拉着死命想挣脱的晓强，一手拿根竹枝在抽着他的腿。晓强穿着小裤头，两条细细瘦瘦的腿上显出几道血痕，看的我触目惊心，同情和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不过，我总觉的晓强被打时那能惊动半个村子的哭嚎声过于夸张，目的是想引来劝阻的好心人，过年杀猪时，猪嚎叫的也不过如此。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晓强妈妈边抽打着边气急败坏地骂着：“你个小畜生。”
　　我觉的晓强妈好象生气的有点失去理智，在我们那里只有骂别人畜生的，哪有骂自家人畜生的呢。猫生猫，狗生狗，小强要是畜生，那生晓强的不也是畜生？这不带着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晓强妈每抽一下，晓强就跳一下伴着惨叫一声，往他妈身后躲藏，他妈就转身打，两人就那样转着，看的我心惊肉跳，准备向后退缩，猜想大概是梅花告过状，我也可能被扯进事件中去。
　　我还未退出围观的人群，晓强妈妈发现了我，对我咆哮着：“说，谁让你们去偷看的？”
　　那咆哮声如晴天霹雳，我吓的手一抖，碗差点没拿住，一块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被我抖地上去了，我顾不得心疼，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
　　“说。”晓强妈对着晓强吼着。
　　“黑碳，黑碳叔叫我去的。”晓强抽抽搭搭地回答时，那只自由的手抚摸着正受过的疼痛的腿。
　　“黑碳你个死光棍，有种你自己去偷看…….”晓强妈用最恶毒的语言把黑碳狠狠地骂了顿，把对儿子深深的恨转嫁到黑碳那里去了，晓强终于得以解脱。我也松口气，放下心来，悄悄地退出人群，老老实实在家吃饭，再不敢象平时那样端个碗去人多的地方（夏天村里人吃晚饭，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边吃边聊天，因为户外凉快）。
　　夜里，回想着晓强腿上那条条血痕，我觉的这回他亏大了，梅花被吓着没有几秒钟，自己却被打足了一顿，不划算。
　　梅花的光身子没在我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尽管进矮树丛的时候，晓强冲在我前面，相信他也没看到什么。两个小屁孩，只看梅花的表情，对别的部位没有兴趣。
　　第二天，我妈也知道了我跟晓强干的龌龊事，她问：“晓强喊你去你就去了？”我回答说是的。我妈又问：“晓强喊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我自知理亏，哑口无言。我妈从没有打过我，也从没骂过我。我不能理解晓强妈打儿子怎么下的了手，且那么狠，好象不是亲生的似的，自此我看见晓强妈心里都怯。她瞪晓强时，那两眼就象两把刀，闪着寒光，晓强习以为常感觉自然，我却战战兢兢、不寒而栗。
　　黑碳看见我们，有点淫邪又有点兴灾乐祸地说：“昨天你俩饱眼福喽。”
　　晓强生气地骂道：“妈的，害我被打了一顿。”
　　我不由得对晓强刮目相看，长一辈的人也敢骂。
　　“你怎么怪我了，要怪就怪梅花，她要是不告状，你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