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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美芳 ...

  •   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年龄相仿的异性——至少有一个异性——或明或暗地爱慕着你,无论你长相怎样。我是这么认为的,好象也没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也许有吧,但我没有读过有关这方面的东西,纯属个人独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判断?是因为我在年少的时候曾深爱过一个女孩,很多年后才知道也曾被一个女孩暗恋着。
      美芳是邻村的一个小女孩,她长的很美,这可不是我个人的感觉。她来我们村子的时候,好几个小男孩都象蜜蜂一样被她吸引着,或远或近地围着她转,远近的距离取决于“蜜蜂”的胆子和爱慕的深浅。我也是那些“小蜜蜂”之一。我的胆子还算大——也可能跟胆子大小无关,是被强烈吸引——每见到她的时候,总会尽可能的和她靠的近些。有时见到她处在我不直接路过的位置,我会装出自然但内心紧张地绕道从她身边走过,为的是多看她一眼。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孩子。
      我至今分辨不出来是我在情感上成熟的早还是与生俱来的对美的热爱。这些东西可能在心理学上有解答,可憾的是我没有接触过心理学,因此没法下结论。
      美芳偶尔来我们村时,若想和她靠近,我们这些“小蜜蜂”都没有多少机会,因为她不会如花朵一样固定在某个地方等你靠近;她就象一只小鸟似的,当你走近她的时候,以为可以“捉住”她,她却飞走了,或蹦蹦跳跳的与你拉开了距离。我多么希望她会用一种与看别人不一样的眼光看我一眼,可是从没有过。直到她的姐姐生了小孩后,她到我们村来才没有了“翅膀”,常常抱着她的小外甥在屋前的巷道里玩。那种时候,我们几个男孩都特别“喜爱”那个婴儿,见她抱着,是一定会去逗婴儿玩一下,装模做样地想让人觉的自己是喜欢那个婴儿。那个婴儿若不在美芳的怀抱里,几乎没有男孩去逗弄。
      我不善于逗婴儿玩,过去看见婴儿都是闪到一边,敬而远之。可是那时候我不逗婴儿又有什么借口靠近美芳呢?去逗婴儿也不是我有多少心机,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在她身边,我的行为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理智象战场上胆小鬼那样悄悄地躲藏了起来,不知所踪,本能完全支配着我。
      有时,我是有事路过,但看见美芳,我就被她吸引过去了,把要做的事情暂时搁开不管。我会用一根食指抚摸着婴儿白嫩的小脸,说:“小宝宝真乖啊。”或则说:“小宝谁抱着你呢,你小姨对你真好。”在逗婴儿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象个傻瓜,很难找到第三句话,心里又急又窘,表面上却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搜肠刮肚地找话跟美芳说。常常第一句话是:“什么时候来的?”第二句是:“要玩几天吧?”程咬金好歹能砍出三板斧,我在一个主题上却难挤出三句话。她若是说傍晚就回去,我就觉的失落,如果现在离开她,不知那天才能见面;不离开站那里没话说又难堪的要死。那时候,她好象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若找不出话来说,就只能傻看着她友好地微笑(也可能是尴尬地笑或讨好地笑,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且事情已久远,又紧张激动,所以难确认)。那个小婴儿常常很不配合我的逗弄,扭动着小脸表示我干扰了他躺在美丽小姨怀里的甜蜜生活。可以想象我当时的表情有多么不自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在她身旁似乎待的从没超过两分钟,因为在她面前过于紧张,就象四面的空气都挤压着我,感觉很不好受。但下次看见她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到身边,如此反复,记不清多少回。
      我很羡慕那个婴儿能被美芳长久地抱在怀里,我若是那个婴儿该有多幸福啊!假如我能被她搂抱一下,我相信自己即刻就会晕过去,也有可能会幸福地死去,因为仅是走到她身边,我就常常脑了里突然一片空白,短暂地失去知觉。
      美芳来我们村的时候,我看自己的朋友晓强特不顺眼,因为他天生的脸皮厚,总是牛皮糖样粘着美芳,我十次看见美芳的时候,差不多有九次晓强都在她身边。晓强跟美芳在一块时不象我那样紧张的思维短路,而是比任何时候都兴奋,脸上笑容满面、光彩照人,话语滔滔不绝。那种时刻,晓强就象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拌脚石,我经常有踢掉他拔掉他的隐约冲动。小时候还不知道重色轻友这个词,现在回想,那时完全可以用那个词来形容我。特别是这家伙逗婴儿很有一套,更是让人忌妒。小宝宝不知何故哭啼时,晓强总是主动伸出手从美芳怀里接过去,把小宝宝轻轻地晃荡着,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小宝宝真听话,坐着小船荡呀荡。”“小宝宝不要哭,哭着哭着变小猪。”晓强象个哄婴儿老手那样很快就能使小宝宝给他面子,在他的小怀抱里转忧为乐让美芳松口气。我想晓强那些带韵味的话应该是从他母亲那里学来,不会是他临时创造出来的;若是他随口而出的创造,那他可就是安抚婴儿的天才。晓强还善做鬼脸和夸张的表情逗婴儿开心。美芳见小外甥开心,自己也愉快,乐意让晓强抱的久些,还跟他热情地攀谈起来。她是个有耐心的人,在婴儿哭闹时从没有表示出不耐烦的神态,哄婴儿方面却远没有晓强那种才能。
      郁闷,哄婴儿那一套我就是不会,努力去做也做不来。婴儿在我手上会让我觉的象是抱着刚出炉的红薯,时刻想着找地方放下来。见晓强哄婴儿的样子我会觉的无趣,丧气地走开,眼不见心不烦,且我也不象晓强那样不用做农活,在不上学的时候有的是闲时间,我要帮母亲做些事。我的父亲在外做小生意,母亲一个人打理着田地。
      那个时候我和晓强及美芳都是九岁左右的年龄。
      对于那个时候美芳的美丽我如文盲一样找不到词来形容,在刚刚靠近她身边时呼吸有点困难,身旁一米外的物体突然消失不见,视力也奇怪地变的不好,眼前唯有模糊不清的她,心里唯有深深的浓浓的爱慕。见她次数多了,心里还是难做到平静,每次远远地看见她都会怦然心动、神智不清。那时候我想,长大后若是能娶美芳做老婆,人生该是何等的幸福完美,今生再无所求。
      知道美芳来她姐家的时候,我是一定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从她姐家门口坦然地路过,希望能看见她一眼,好解解对她的想念之渴。一天看一次是不够的。她若不在我们村时,我也没有特意想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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