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南楼西舫》添染

3、「叁」

　　所谓的房东大概是看在陆小凤的那一千两银票，十分好心的帮南楼收拾了一番。
　　晚上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第二天不需要早起。
　　也因为这种心理，南楼真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舀了一瓢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揣着昨天房东给陆小凤找的零钱就出去了。
　　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必须上街去买。
　　今天早上洗脸都是拿旧衣服擦的……
　　南楼大一，金融系，什么都只是学的皮毛，不过开店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吧……
　　如果开店的话，卖什么好呢，一定要这里没有并且新奇的东西才会有市场吧！
　　不对不对，现在连店铺都没找到，想什么以后啊啊啊！
　　南楼买了几套被褥，锅碗瓢盆……，还去布庄定了几身衣服，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南楼只好花了十文①雇了车子把东西送回去了。
　　南楼心里也琢磨着该开什么店才好。
　　因为有地主，所以房地产什么的根本没法，再说房地产不是她的知识可以掌控得了的。
　　小吃店吧，要知道古代民间的风味那么多，还有什么她伸展腿脚的地方。
　　正规工作的话，当初南楼是打算一毕业考公务员的，可是古代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见过哪个官员女儿身，当然不否认那些宫廷女管，可是那些女管基本都是皇帝的老婆啊啊啊！
　　好饿啊……一大清早还没吃饭呢…… 南楼跑到一个买豆腐脑的摊子上，问大娘要了一碗，坐在一边的桌子旁板凳上等。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大娘给南楼把碗断上来，一边看了一眼南楼，问道。
　　南楼点点头，把碗往自己边上拉了拉，微微笑道，“我昨天才来的苏州。”
　　大娘一拍手，“我就说嘛，看见姑娘面生的厉害。”
　　随即大娘微微仰头自豪道，“要说这苏州城啊，大人物小人物我都见过的。”
　　“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看看你这么白净，哪像我这个老婆子，肉都松了。”
　　南楼赶忙摇头，差点连豆腐脑都到了，摆手说着，“不不不，我不是的！”
　　大娘哼哼两声，“矮油，一看就是偷偷从家跑出来的，看看姑娘你的这身衣裳就知道了，真是不知道现在你们有钱人家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不待在家里，非要出来受罪，我猜啊，姑娘你肯定是看不上要和你成亲的小子了吧……”
　　…… 南楼张大嘴巴，大娘你是怎么想的，这年头是有多少姑娘逃婚了，还偏偏都被你看见了，她这身怎么了，又不是她自己买的！
　　南楼有些受不了，本来三姑六婆的嘴巴最可怕，这位大娘更是滔滔不绝……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豆腐脑，南楼搁下了两个铜板，就落荒而逃。
　　南楼边走边抚着胸口，自言自语，“我的天，以后看见哪个大妈一定要绕道走。”
　　然而却纠结着，“不过那里的豆腐脑的确很好吃……啊啊啊，真讨厌！” 南楼看见路边有卖首饰，女孩子都喜欢小玩意儿，尽管南楼一颗汉子心。
　　挑了半天，才听见周边莺啼燕语不断，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红灯区，听见背后女子妖娆的声音，“这位爷~快进来坐坐啊~”
　　南楼抽搐了一下身体，幻想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惋惜的看了一下地上根本没有的鸡皮疙瘩，给了小贩一钱银子②，因为闻见那些女子身上的俗气胭脂的香味，皱了皱眉头，快速走了。
　　并非南楼看不起妓‖女，而是这些抹着俗气香味的女子过分轻薄。
　　就不禁感叹，像秋灵素，欧阳情这样的妓‖女真是不多了。
　　话说那个欧阳情还是陆小凤的情人……是大侠没有错，可是感情债也太多了点吧，南楼都要怀疑上街上随便拉一个姑娘，那姑娘都有可能和陆小凤有关系……
　　其实反过来想一想，开妓‖院其实很赚钱的……
　　不不不，南楼，你是好青年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那么猥琐的念头！
　　就算是妓‖院，也要弄得高贵冷艳的样子才对！ ……
　　南楼！你到底在想什么！节操何在！快快打住！
　　南楼甩了甩头，大步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哎呦，我的这个老腰啊，姑娘走路也不看着点，我这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声音苍老，虽说是被撞倒了，语气抱怨，却也没有那么冰冷。

　　何况南楼这边也好不到那里去，对方老伯形容干瘦，这一撞，老伯的骨头把南楼撞得生疼，毕竟对方是老人，要是换了平常人，南楼早就开始咒骂了。

　　扶起老伯，南楼连忙道歉，赔不是，“骚瑞……啊不对……对不起啊老伯，我这不是心里不爽，就没看路，您没事吧，要不我带您去医馆看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也幸好老伯非恶人，干巴巴的瞪了南楼一眼，一副怪脾气的模样，“真是不懂你们年轻人，后面更有豺狼追着似的，你今天撞了我就算了，赶明儿你撞的人非我等善辈，可有姑娘你有的受……哎呦……我的这 把老骨头啊……”

　　南楼也急了，“老伯老伯，您还是随我去医馆吧，我要真是把您那里撞出个毛病来，就是凭着良心也过不去啊！”

　　最后那老伯点头答应了南楼，一路上是被南楼扶去的，南楼初来乍到只得一遍又一 遍得问老伯路怎么走。

　　“姑娘你不是江南人吧？”得知南楼初来乍到，不是苏州人，却一口咬定南楼连南方姑娘都不是。

　　南楼小心翼翼的扶着老伯，回答，“是啊，我生于北方。”随着对老伯咧嘴笑了笑，“口音差别很大是不是？”

　　你老伯再一次瞪了南楼一眼，“姑娘家的，笑的如此丑陋，成何体统！”

　　南楼立马敛住笑意，把牙齿用嘴唇全部包住，睁圆双眼看着老伯，别有委屈之意。

　　很长的时间南楼都没敢和那老伯说一句话。

　　“真不知道你们这边的礼仪，我们那里女子都是不讲究这些的，不过入乡随俗，我以后会学着点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楼才朝着老伯嘟囔了几句。而医馆已经到了，安顿老伯坐下，给大夫说了一下，就在一旁等着。过程中，和老伯交谈，得知老伯姓何。看见大夫给老伯捏了捏，开了几副补身子的药，告诉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南楼这才放心下来，问了问，取了两粒碎银给了大夫，便轻扶这老伯出来医馆。

　　“老伯，我送您回去。”南楼虽然对同学三大五粗，可是老人就不一样了。

　　何老伯颇是怪异的看了看南楼，“现在想姑娘你这样有心的姑娘不多了啊……”语气颇为感叹。

　　刚一把何老伯送回原来的地方，何老伯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的吼道，“怎么，看见老头子我不在了，就停了下来？快搬啊！”

　　三四层的高度，南楼抬头看着，心想这个饭馆真是大，却又惊奇道，“老伯，你这是……搬什么啊，还如此匆忙？”

　　何老伯叹气，“姑娘你是有所不知，你不是说你是昨天才来的苏州吗，上个周啊……”

　　原来是江湖上一天你追我杀的，就这么杀 到了何老伯家的这个饭馆，据老伯回忆，“当时那高大男人如同鬼神附体，杀红了眼，众路英雄好汉制止无法，竟是一刀 挥过取下了各路英雄的首级，我看一个小哥面容清秀儒雅，却是被劈开脑壳，脑浆溅了一地啊……”

　　南楼想了想，应该又是陆小凤多管闲事，为人查案捉人去了，也难怪他那天走的那么急。

　　南楼安慰了一下何老伯，什么江湖上成天打打杀杀，早已是家常便饭，老伯你放宽心，虽然没看到当时那么骇人景象，但可以理解老伯的心情什么……

　　当南楼听见何老伯说因为店里一下死了不少，觉得晦气，就搬了，但是也是因为晦气，也没人愿意把这店铺接下来……

　　当下南楼眼珠一转，内心欢喜的不得了，对何老伯正色道。

　　“老伯，我把您这铺子接下如何？”

　　那何老伯显得十分诧异，“丫头……你……”
　　南楼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是要 来南方赚钱的，还正愁没有地方伸展腿脚呢。”
　　可能因为南楼人好，还专门送他去医馆，就好心的对南楼说到，“丫头，不是我言重，这个地方死了人，粘上了晦气，这做生意啊，最忌的就是这风水了，你就是把这个店面盘了下来，这风水不好，你盘了又有什么用！”
　　商家忌风水直到未来很多很多年后都是一直存在的，南楼不是不知道。
　　要说风水③是一种迷信的表现，但是偏偏有了个风水学这么个东西。南楼属于文理兼修，却无一精者的那种人。
　　而到了大学后，才一心学习金融，风水对商业金融来说是很必要的，比如楼要建在什么地方才合适，才最招人。
　　这家店背阴朝南，位于两条街的交叉处，来往行人之多不言而喻，而且门面上也装饰着含玉貔貅之类，也看得出何老伯对这个风水下了功夫。
　　风水是真，可是因为死了人就破坏风水的，那就真是迷信了，焕然一新的话，谁 介意这里有没有死过人？
　　再者，大不了，找个道士神婆的大肆张罗的做做秀，摆摆场，叫人们安一下心……
　　南楼表情淡然，却是十分严肃，“老伯，关于这点，我是不在乎的，一来我出来打拼，为了磨练心智，二来才是赚钱孝敬父母，哪怕收入无几，但有了一定经历，倒是无悔了。”
　　看何老伯那种“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南楼有点郁闷，“老伯，没关系的，除过只是死过人，这风水可是找不出第二家……”
　　说了半天好话，南楼才步入正轨，“老伯，您开 个价，我想，我可以付得起。”
　　何老伯看南楼如此固执，心里不禁软了些，再说他一介商人，哪有不爱钱财之理。
　　何老伯终于松口，“好吧，反正这个店迟早都会有人不嫌，看在店里死伤不少，我也不好多问你要银两。”
　　南楼心里偷笑，自己成功了。
　　“当初我也是为了这店面花了不少银两，可眼下晦气太重，我便算你一百两白银④罢。”
　　当下说好价钱后，何老伯便与南楼挪步到旁边代人写信的秀才那里，立字据。
　　登时起草两张，签字画押后，一人手持一 份。
　　何老伯从怀里掏出一张大概十六开大小的纸，微微泛黄，南楼估摸着是有些岁月了。
　　看见是递给自己的，南楼就接了过来，原来是地契……
　　看着何老伯吆喝着群人把东西都搬走，南楼却是越来越高兴。
　　自己终于有一家自己的店了！
　　何老伯对南楼挺好，那些帮着给何老伯搬东西的壮汉被何老伯要求给南楼收拾收拾东西。
　　何老伯把钥匙和锁给了南楼，就告别道，“南丫头，虽然这是个凶宅，请个道士除除晦气，老头子在这里给你祝福一下，也图个喜悦，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啊，就从这里往南再往西去寻我，我定是会帮你的。”
　　南楼微微俯了俯身子，应道，“楼先在此谢过老伯了。”
　　看着何老伯的马车渐行渐远，南楼转身把锁子上到门上，习惯性的拽了下门，确认锁好了，才满心欢喜的往回走了。
　　南楼住的隔壁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大约是二十四五的样子，膝下有一子，也是总角的年纪。
　　古时的寡妇总是被人瞧不起的，三姑六婆的最碎着呢，今天说这个寡妇是克夫的相，明儿个又会说那个寡妇是不守妇道被夫家赶出来的……
　　其实克夫也好，赶出来也罢，南楼记得以前也是看过，祥林嫂不就是被捉回去被婆婆“卖”给别人，换了几个钱给小叔娶媳妇……
　　那是民国时期，这更远的时候，岂不更甚……
　　那寡妇夫家姓赵，南楼是主动找赵寡妇交流的，因为人生地不熟，认识一个人也是好的。
　　回去后，南楼专门去赵寡妇家绕了一趟，把在路上买的几包桂花糖分给赵寡妇的儿子一包。
　　顺便坐下央赵寡妇说，“好姐姐，拜托你一件事情好吗？”
　　赵寡妇点头笑答，“我还会不应你？好吧，你说说，什么事？”
　　“我今天去街上买了好布，想央你给我做一些囊袋什么的东西。”
　　赵寡妇诧异的看了看南楼，“为什么不自己做？”
　　南楼被这么一看，顿时不自在了，她这个岁数，在古代，已经是超过二八年华的大龄待嫁女了，再加上她连女红都糟糕，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三姑六婆一定会站在南楼身后，几个人围成一圈，对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指指点点，说南楼肯定因为不会女红，不缠脚，所以成了老姑娘，然后告诫自己家姑娘不可以学南楼的样子……
　　南楼不是不会，手工的话南楼在现代时也是敢拿到台面上的东西，可是女红比她以往做的手工精细得多。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会女红……”
　　在赵寡妇一脸“啊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的表情下，南楼更是不好意思了。
　　南楼只好再一次腆着脸睁眼说瞎话，“姐姐你有所不知，在我们那里对这种女红啊什么的不是那么要求的……”
　　赵寡妇毕竟不比陆小凤，稍微糊弄糊弄就能糊弄过去。
　　赵寡妇就很快答应南楼的要求，仔细问过南楼要什么样式什么花样，而南楼却看半天给赵寡妇解释不清，就说晚上回去把要 的样式花样画下来，明天连布缎一起给她送去。
　　南楼回去用新买的毛笔和纸把在现代用的最顺手的钱包和宽大睡袍给画了下来，南楼觉得还是用惯的东西最好，穿惯了睡袍，穿中衣⑤睡觉自然别扭的慌，反正是穿在床上，睡袍一定要快点弄到手才行。躺到床上了，回想了一下今天一天干的事情，话说哪里都会有陆小凤出现啊卧槽！
　　一定要绕道走，到时候在街上转转，听见闲人说陆小凤破案成功了，那时候陆小凤肯定已经离开苏州了，她再开张！
　　又在脑子里规划了半天，以后开馆子，要 卖什么，去哪里招人手，怎么装修馆子才可以。
　　胡思乱想了一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注解:
　　①十文:古代一文可以买到一个葱花饼，而葱花饼在现在最少一块，十文就差不多是十块钱左右，我想，租个车拉东西是差不多的吧。
　　②一钱:大概是六十多块钱，只是买个首饰嘛！
　　③风水:风水学是科学的，死人伤风水就迷信了，详情挪步百度。
　　④一百两白银:明朝大概是六七万，那时候买一栋凶宅够了吧→_→
　　⑤中衣:即亵衣
　　(我才不告诉你这是在凑字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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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了→_→
等文的姐妹久等了→_→
关于一直强调古代银两的事情→_→，那是作者对空空如也的口袋的怨念→_→
由于写这篇文章忘记查资料，在银两方面弄了大笑话，阿染表示已经修改
还望大家多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