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庄主和管家那点事儿》安休

4、004.管家娘惊乍乍的清晨

　　即便昨天睡的时候已经隐约听见鸡鸣，纪微玉依旧是卯时起来，洗漱之后便先去了正院。路过水榭舞剑台，远远就看到一袭白衣在空中旋转，银光四溅，凭空一剑似银瓶乍破，飞升而起如黄鹤飞仙。
　　想起昨晚的事，纪微玉眯了眯眼，左手不自觉地捏了捏右手。

　　西门吹雪练剑的时候不喜欢人靠近，她不过停了一瞬，就走了开去。没想到才进正院，就看到青妙急急忙忙地跑出来。青妙看到她，脸色更是一变。
　　“你慌什么？”纪微玉道。
　　青妙着实慌乱，可也不能不说实话：“……纪姑娘，我不过是出去拿碗药，那姑娘就不见了！”

　　纪微玉听了，脸色也不好看。那孙秀青姑娘中了毒，昨天费了她许多劲儿才排干净，虽然她算准她今天能醒过来，但她的身体肯定还是虚得很。昨天她就嘱咐了青妙今天早起去厨房煎副药。
　　可不辞而别又算怎么回事？
　　纪微玉的爹崇尚克己复礼，这么多年下来，她的性子也多少有些古板，虽然能够接受一些江湖习气，但对于这种不懂礼貌的行为总是有些看不惯。
　　不过再怎么说，那孙姑娘是被少爷带回来的，也算是山庄的客人。他们这些下人，不能和客人计较什么。
　　“别慌了，她受了伤，动不了内力，走不出多远，我去找一找。你去找朱好她们来帮着找找就行。”
　　“是，纪姑娘，我马上去！”青妙一路小跑，裙裾翻起清晨小径的泥土。

　　纪微玉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来，拎起裙裾快步朝水榭的舞剑台走去。她刚才隐约瞟见一个人影，还以为是哪个丫鬟在正院做事，不过现在想来，，水榭和正院离得不远，那人大约就是孙秀青了。
　　伤都没好跑外面来，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纪微玉才赶到水榭，却看到让她有些吃惊的一幕。那孙秀青正猛地向西门吹雪冲过去，边冲还边喊着：“西门吹雪！我杀了你！……”
　　可是她身受重伤，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补充营养，手脚都是软绵绵的。
　　西门吹雪挡都没挡，她的拳头落在他胸口上，就像棉花团一般，可这棉花团还是一团团地落下来。
　　孙秀青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边打着西门吹雪边痛苦地喊着：“西门吹雪！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吧……”

　　西门吹雪脸色冷淡，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孙秀青脸上。
　　孙秀青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心中隐痛。
　　她第一眼看见他就被他吸引，可他却偏偏杀了她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父报仇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她想着，就算是死在他剑下，也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今天早晨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问了服侍她的丫鬟，终于知道是西门吹雪把她救了回来。
　　他竟然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要杀他，是为不义；可他是她的仇人，她不杀他，便是不孝。
　　可她还喜欢他！

　　看着眼前男人熟悉而淡漠的脸色，孙秀青只觉得心中涌起绝望，浑身无力，软软地倒下来。西门吹雪扶住她的手，她的头恰好倚靠住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坚硬结实，她似乎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让她感觉她是落入了一片宽厚而深沉的海洋。
　　孙秀青闭上眼。

　　纪微玉袖手，冷冷地看着水榭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冲动想要离开。可是西门夫人和她父亲的脸却一下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西门夫人脸色温柔，她的父亲纪诚一脸严正，但相同的是他们两个的嘴都在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她却听不清楚。她就直直地注视着他们两个，看着他们变化越来越快的嘴型，最终发现他们都在说着同一个词：
　　万梅山庄，万梅山庄，万梅山庄，万梅山庄，万梅山庄……

　　纪微玉禁不住倒退一步，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过这一步之后，她却回过了神。
　　“少爷。”她出声。
　　西门吹雪抬头看她。以他的洞察力，自然早知道她已在水榭之上。
　　“孙姑娘是少爷的贵客，这次是我没有照料好，请少爷原谅。孙姑娘伤势未愈，我先送她回去，再来少爷这里领罚。”纪微玉走到两人身边，作了礼，搀起一脸茫然两眼发愣的孙秀青。
　　“……”西门吹雪看了纪微玉一眼，没说什么。

　　纪微玉扶着孙秀青，回头冷然道：“另外，虽然孙姑娘是少爷的贵客，但若是发生什么，我会以少爷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这一点请少爷记住。”

　　“我知道。”西门吹雪答。

　　山庄上下的事情只是琐碎，纪微玉已经习惯了，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倒也清闲。这两天密堂递上来一些消息都不是什么大事，可见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昨晚睡得迟，今天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吃了午饭以后找了个空，便到了后山。

　　后山的那棵红梅树和她小时候一样，没有多少改变。
　　四月的天，红梅树上花已凋，细密的浓绿攀满枝条，生机盎然。一阵和风拂过，树叶沙沙婆娑。纪微玉倚坐在树旁，远处烂漫的桃李喧闹，同样柔和的西门夫人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

　　当时她什么都不懂，满怀着欣喜和夫人一起坐在这里，夫人教她读书习字学药练武，还一起看着少爷练剑。她感激夫人的恩情，崇拜夫人的气度和美丽，也倾慕少爷的剑术高超。

　　可是，现在，这一切已经都已变了。

　　纪微玉闭上眼，鼻息和缓，和暖的风吹在她身上，她的梦里有红梅花在飘，红梅花雨里有穿着红色锦衣跳舞的夫人，也有一身白衣舞剑的少爷。

　　地上的草叶被一双脚踩踏沙响，一袭白衣出现在纪微玉身旁。
　　言语无声。
　　只看到浓绿之下，一人白衣持剑，长身玉立，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两相寂寥。

　　*

　　纪微玉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古井似的安静的眼光，像月色冲刷着小院的青石板。
　　纪微玉睁开眼。

　　“朱好？有什么事？”看着眼前一身粉衣嘴角带苦笑的朱好，纪微玉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朱好的嘴角抽了抽。
　　“密堂来人了？”
　　“不是。”朱好吐了吐舌头，“那重光城里的吕小侯爷，又上门来向你提亲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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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杀了你！你杀了我吧……
让我想起左脚耐克右脚阿迪达斯的大师姐说：我要一个一个地杀了你们，然后自杀，然后逃之夭夭！~
会日更的小蜜蜂求花花戴嘛~水凝凝大眼捧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