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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现世】杜泽南 ...

  •   杜泽南
      作为家长:望子成龙应尤意
      杜泽南细数一下自己倒霉人生的开始,似乎就是和安溪最初的相识。
      那时候还算是一个孩子的安溪,杜泽南拿他尚且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是到了中二年纪的少年安溪,杜泽南就更没有办法了。
      他会因为安溪和自己生气,也会因为安溪而屡次做出不符合自己心愿的事情。某种程度而言,杜泽南厌恶着安溪却又莫名其妙的宠溺着这个少年。
      安溪是杜泽南的责难。
      这是因为安溪而倒霉之后,杜泽南对他们关系的认知。
      可是,当当初将杜泽南从原本命运轨迹拉偏的安溪,用那么轻而易举的口吻说出“你可以拒绝我的”这样的表态之后,杜泽南简直心态崩的一塌糊涂。
      一万句的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概是不当讲的吧。
      坐在锦城一中的干净明亮的课堂,曾经的学渣单身狗杜泽南在一堆对儿女高谈阔论的吵杂中年男女中显得分外的独树一帜。
      看上去俊逸非凡的青年懒洋洋的坐在传说中的主角座位,单手撑着下巴,右手不紧不慢的抠着桌面上贴着安溪名字学号的纸条,他眼睛注视着讲台黑板上垂下的幕布上锦城一中一本正经的介绍,似乎对这所学校的历史和那些穿着蓝白运动校服的孩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也的确很感兴趣。
      锦城一中是锦城的重点中学,规模大,占地广,科技开放,绿化优美,除了校服常服和其他地区的运动校服一样丑的大同小异,简直就是锦城莘莘学子拼搏的目标。上了锦城好像上了保险,就距离大学更近了一步,也离光明的未来更近一步的样子。
      只可惜,学渣杜泽南当初的还上学的时候,是锦城三中的学生。而三中于一中而言,除了民国风的校服相对运动服好看一些,规模小位置偏建筑老旧是一所在倒闭边缘试探的学校,也终究在杜泽南难得想要去母校转转的时候发现她真的就倒闭了。
      这真是悲伤的故事。
      杜泽南无所谓的发散思维,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却突然因为老师的到来而宁静下来——不管毕业多少年,见到老师站在讲台上就闭嘴的好习惯哪怕毕业多年的中年们也算铭刻在心。
      杜泽南带着一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惆怅看向门口走进来站在讲台后的老师。
      那是一个有着微微张扬的栗色大卷发,穿着一身修身的职业套装的年轻漂亮女人,她举手投足都显得无比干练的样子。
      也的确是干练的人。
      麻利的自我介绍,拿着花名册依次点名,将每一个学生尽量的夸赞,顺便捧一捧规规矩矩坐在这里的家长。这个看上去很年轻,行事却显得行云流水的年轻老师一通心灵上的鸡汤和道德的指引,一番犀利的点评和家长们互相鼓吹之后,热闹的家长会终于还是在风风火火中圆满落幕。
      三十分钟不到的圆满落幕。
      ——如果,杜泽南没有被单独留下了的话。
      打心底,杜泽南其实很清楚自己一时心软答应安溪来参加家长会绝对不是来接受表扬的。只是,在安溪这个班主任老师看似行云流水其实很敷衍的让一众家长自己先看学校的宣传片,然后半个小时之内结束他以为会纠结很久的家长会的骚操作之下,让他心存侥幸,妄想逃过一劫。
      可惜,终归是妄想。
      在大家离席的时候,杜泽南被老师单独点名,在别人家长和别家孩子的瞩目中被班主任老师一句安溪家长来一下,给领进了职工办公室。
      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啊。
      一个人被拎到教职工办公室,这样的事情对杜泽南而言还是上学的时候多一点,没想到毕业了也还要被如此磋磨一番。
      难受,真的难受。
      “你就是安溪的家长?”
      这位年纪轻轻的班主任老师将杜泽南领进去八人间办公室,自然的坐去属于她办公桌后面,伸手示意杜泽南自便。她漂亮的眉眼里含着轻薄的笑意,似乎是一个温和的人。她从桌子上的资料夹里的翻出一沓纸张,轻声询问站定在一边的杜泽南,口气包含着不信任,可温和的声线却让这不信任不至于让人恼火。
      “嗯。”杜泽南在老师的示意下冷淡的一如既往,“刚才点名的时候我答过到了。”
      “真是年轻的家长。”老师从厚重的资料里翻出一沓信封,对杜泽南的身份不可置否,“我差点以为你是安溪花钱雇来帮忙的,你知道的,安溪这个孩子也是真的难以管教。”
      安溪的确难以管教,杜泽南也的确是安溪雇来帮忙的,就是没有花钱。但眼下,杜泽南并没有出卖安溪的想法,于是耐心演戏,真假参杂着对老师耐心解释:
      “我是安溪的哥哥,他不准备叫他父母来,于是叫我来帮忙听训。据说是因为早恋的缘故?或许,我姑且算是他请来帮忙听训的家长吧,不过钱这东西,安溪肯定是不会给我了。不过,您说给我听的话,我会转告。”
      至于杜泽南会转告谁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是安溪的哥哥……我也就姑且信任于你好了。首先要说明,我并没有批评安溪的意思。可是虽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也是实在的叛逆,可是我认为这些东西你可以先看看。”
      老师将手里的资料抽出一份递给杜泽南,注视着俯视她的青年,“坦白而言,早恋这种事情于我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以接受。21世纪了,我又不是从遥远时光被挖出的老古董。呵,不是有句话说,年轻不知早恋美,青年相亲奇葩苦。只要不出格,只要不要让我41个人的教室有42个人,我都不在乎。‘’
      老师似乎吐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注视着杜泽南摇摇头,“可是,安溪的哥哥,你知道安溪他干了什么吗?”
      杜泽南想不出安溪干什么让这个不在乎早恋的老师刻意留下家长,或许是打架?
      可是如果真的是打架,安溪会在乎打架带来的影响?安溪的父母在乎他打架?
      杜泽南眉头微微皱起,认真的思考安溪干什么会被这样表现的如此开明的老师忌讳到请家长的地步,也认真的思考安溪为什么有什么不敢和那么放任安溪放肆的家长明说他所谓的罪责,而找他来。
      这真的是个问题。
      “或许,您是真的一无所知呢。”老师无奈的叹气,抽出一张像是习惯般毫无规律的写写画画,“从某种角度来说,安溪虽然并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却还算是让人喜欢的孩子。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开朗,领导能力突出,除了意外的任性妄为以外,是真的招人喜欢。”
      杜泽南沉默不语,一直木瘫的表情却险些控制不住的扭曲。
      安溪的学习优异他姑且承认,领导能力他也没什么意见,可是所谓的性格开朗的表述,简直是让杜泽南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有人对家里一片狼藉的铲屎官夸奖二哈是一种性格沉静温和的柔软狗狗时的那种无语凝噎,无所是从的感觉吧。
      安溪性格开朗。
      杜泽南吞咽下这句泛着恶心感的话,“所以,安溪他到底是干了什么?他既不敢让他爸妈知道,还提前告诉我是因为早恋要接受批评。”
      “你为什么不先看看我给你的资料呢?有些话,有些事情,我可以有所怀疑,却不可能真的说的太过明白。”老师无奈的叹息,对杜泽南的不开窍有些失望的样子,“到底,我并不是要批评安溪同学。他还是个孩子,或许会走弯路,或许这件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我让安溪叫家长——你,来。是为了交流一下安溪同学的成长,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安溪或许也有所误解吧。”
      杜泽南胡乱点头,对老师的话不可置否,静静的翻看手里老师刚才递过来的所谓资料。
      页数不多,用塑料皮夹子整齐的装订在一起。里面的东西大多数是纸张,有规规矩矩的A4纸打印的文字,有精致且带着微香的印花信纸,也有作业本上胡乱扯下来的草纸。这些纸张上的字,有钟灵俊秀的也有狂傲不羁自由发展的,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两个人的笔记。
      当然,活的校园男神收到不同人的情书也算正常。
      ……大概正常。
      杜泽南有点难以理解,他上学的时候就不算好学生,却算一个乖学生。
      就是念书时的他是那种成绩不好不坏,性格不好不坏,个头不高不低,平平凡凡低低调调就随便路过了青春,错过了早恋,然后唯一出格却也不算让人意外就退学了的,邻家没出息被拿来做反面教材却也不会被刻意苛责的孩子。
      平凡。
      低调。
      没出息。
      这是杜泽南青春的注脚。
      而此刻没出息的杜泽南手里捧着安溪男神收到的各种情书,心底有点好笑也有点无趣。
      一个半大的孩子不知什么地方吸引一群对未来一无所知孩子们的钦慕,他自己浑然无意,那情书也不过是那群孩子青春期放肆的证明,除了有点矫揉造作的遣词造句,也不会再少年心底有半丝触感。
      安溪是个性格开朗的少年。
      当真是可笑而无趣。
      杜泽南一目十行的看着这些情书,感慨的情绪升腾间又孕育出疑惑。
      安溪不是会因为情书就忌讳请家长的人,也不会因为情书而已就被这位对早恋无所谓的老师刻意针对谈心。
      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杜泽南翻看完手里的情书,询问的眼神注视了几秒自顾自拿着笔写写画画没有搭理他打算的老师,又从头翻看了一次手里的东西。
      本身,他翻看情书重点是看那些情书的纸张笔迹,看那些略显幼稚纯情的表述,对里面的内容并不算真的上心。第一次看完这些东西,他除了知道安溪受欢迎意外貌似毫无收获,这不对。
      这不对。
      杜泽南重新翻看手中的情书,指尖在某一页突兀的顿住。

      喧嚣的世界和狂欢的人群
      都在放肆中倾泻
      我无法反抗不敢出声
      你的眼神是最温暖的救赎
      我不敢反抗不敢出声
      但是我愿意证明

      这种看起来像是抄袭自某些疼痛文学里空洞的语句,被用红色的笔用力书写在浅绿色精致的信纸上。
      书写者的文笔因为不明所以的文字看不出什么特别,倒是这些在信纸一厘米高的格子里拥挤的写了五毫米矮小的字,让这个字迹算不上好看却胜在工整的书写者给阅读者杜泽南一种小心谨慎的感觉。
      可是,就这样貌似小心谨慎的文字之下却是一副安溪的画像,一副奇怪的安溪的画像。
      画者的画工杜泽南这样毫无鉴赏能力的人无法评判,对画画只追求像的杜泽南而言,这幅画一眼就可以认出画的是安溪,这就算是画工不错。
      可是,画的又貌似夸张了一些。
      画不大,一个巴掌左右。
      画里的安溪头大身子小,典型的漫画画风。
      安溪被画的十足的精致,穿着西部牛仔的衣服,眼神挑逗而漫不经心的吹着还在冒烟的手.枪。而他的身后,一群张牙舞爪的甚至连人都说不上的线条倒地不起,阴影里都被涂抹了黑色,衬托出安溪夸张的强大和诡异。
      杜泽南反复翻看其他情书,视线终归还是回归这幅安溪的漫画像。
      第一次的时候杜泽南觉得这封情书别出心裁,第二次翻看配合着文字开始产生疑惑,而眼下的第三次,杜泽南终于忍不住将它抽出放在老师眼前。
      “老师,你想要我看的是这个?”
      老师停止住写写画画,手指划过那红色的文字和画中安溪的枪,“你能先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吗?”
      杜泽南抿了一下嘴,手指店助安溪的身后,“这是血。”
      一开始,杜泽南没有怀疑之前,他以为那是水彩或者是质量并不好的什么其他颜料。可是当他对这封情书反复翻看之后,怀疑的种子带动他的智慧发觉了诡异的地方。安溪身后倒地不起的东西,他们周遭的阴影,是血,是刻意涂抹上去的血迹。
      干涸的,黑色的,晕染出劣质,感觉却诡异的血迹。
      一封情书,一封甚至算的上无病呻吟的情书里伟岸的安溪身后,是血迹。
      一封情书,一封要证明什么东西的情书,里面的男主角身后是血迹。
      杜泽南当然知道安溪不是什么好孩子,也不是什么平凡的孩子。可是在一堆中二且幼稚的情书中,一封别出心裁的情书带着血迹在表述着什么心意?
      或者,那些被他称之为无病呻吟的文字有在表达什么,又在证明什么?
      “安溪的哥哥……”
      “我叫杜泽南。”
      “好吧,杜泽南,你看出了这是血然后呢?”老师或许是在试探,也或许是在酝酿。
      “然后?这封情书真的是写给安溪的?”杜泽南对安溪的情感复杂,甚至在某些时候饱含恶意,却并不会真的让安溪受什么伤害,“老师让我来学校,安溪说是讨论早恋问题。您说不是为了训安溪,是因为安溪收到了这样的情书的缘故吗?而且您手上关于安溪的情书有点太多了,老师。”
      “我手上的情书是安溪给我整理来的。”美女老师一句话打破杜泽南可能的阴谋论,并且对此事进行点评,“安溪同学一直很受欢迎,可是你也要知道,大多数同学们写给安溪情书也不过是开玩笑的成分多一点。
      说是男神,安溪其实不过也才是上初中的孩子。现在的小孩子天天被说早熟,行为也的确和我们这一代有所差异,但,孩子就是孩子,学生就是学生。标新立异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学生对谈情说爱只是向往憧憬,真正行动起来的寥寥无几,真正让他们在乎的反倒是学习。甚至说难听一点,安溪固然好看,可是要是他学习不好,他收到的情书至少少一半。”
      “然后安溪就收到了这样标新立异的情书?”
      杜泽南对老师对学生的评价完全赞同,也因为她的话语理解了她不在乎学生早恋的理由。毕竟在老师眼里大多数学生是如他一般普普通通成长的少年,在青春期的躁动里有着数不清的的作业和考试等着轮番考验,卿卿我我的谈情说爱甚至不如一份字迹工整的作业本吸引力大。
      可是,安溪不一样啊。
      安溪不是平平凡凡的少年。
      他这样不在乎别人感受的人,能够屈尊去收集于他性格而言本该被处理掉的情书的行为也算不上正常。
      “安溪的情书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大事。”老师对杜泽南的反讽没有太过计较,甚至因为这样的反讽愿意相信杜泽南或许真的是安溪的家人,“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情书,就不会把安溪,把安溪的家长你牵扯进来。”
      老师翻找着资料夹,翻到特定的某一页,递给杜泽南看。
      “这是林丹,给安溪写情书的孩子。”
      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她的半身像蓝底白衣,刘海遮眉,长相说不上哪里好看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就是你走过路过不会去刻意注目的路人样子。
      没有侵略性,有些文弱的样子吗,而且眼熟。
      杜泽南对资料里的女孩下着结论,然后挑眉看见退学二字。
      “你看的没有错,林丹退学了。”老师对安溪的疑惑貌似了然于胸,“这是林丹退学前写给安溪的情书。而安溪,将这封情书连带其他情书给了我。我一开始很疑惑安溪这么做的理由,毕竟现在的孩子对隐私这东西的敬重——然后,我发现安溪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特别聪明。”
      杜泽南无辜的眨了眨眼。
      “你一定猜不到,林丹退学之后没有多久带着刀来学校,捅伤了三个人。”老师说着苦笑了一声,“你或许应该明白,这种事情算是“家丑”,学校脱了很多关系和走了不少门路将消息压下来,知道的人很少。而林丹,虽然学校本身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态,可是她退学的状态也没什么可能变成复课了。”
      杜泽南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可是他也没有蠢到没有听出老师对林丹事件里安溪的怀疑。
      杜泽南知道安溪从来不是一个多乖多好的孩子,甚至他也没有多么相信安溪在可以翻云覆雨的时候保持沉默,这件事里他不知道安溪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是这也不能妨碍杜泽南对安溪本能一样的维护。
      于是三观本就存疑的杜泽南也就真的开始反驳。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和安溪有什么关系?” 杜泽南就像气急败坏的熊家长一样急于维护自己的熊孩子,他的声线低沉语气却冷硬起来,“林丹只是暗恋安溪的孩子,安溪认不认识她都存疑,她做什么和安溪有什么关系?又有哪点值得老师你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背负安溪的责罚。”
      “您或许可以冷静一下。”老师亲自起身为杜泽南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您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的,安溪的哥哥。”
      “您的表现也让我有些失望的呢,老师。”杜泽南知道自己犯蠢了,却没有道歉的准备,“虽然您没有说出口,可你的怀疑依旧让人心痛呢!”
      “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请您不要心怀芥蒂。”老师无奈的叹息,“我只是失望于安溪的无作为而已。他早就有所怀疑,却除了把林丹的情书给我之外没有更多的作为。”
      “您觉得安溪需要什么样更多的作为?”杜泽南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头脑突然就意外的清明万。
      他突然想起来他是知道林丹的。
      那个柔弱的,纤弱的,畏缩的少女,他是知道的。
      他见到林丹的时候,是几个月前。
      那个时候杜泽南还没有被噩梦纠缠,他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晚起晚归,半夜吃点夜宵除了可以增肥,也算是他的一大爱好。
      第一次见到林丹的那天,因为下班后突然下起了雨,他坐在只剩他一个客人的烧烤摊上吃着夜宵看着雨幕想着雨小点再走,而林丹则在和烧烤摊的老板艰难的讨要她兼职三十块钱的工资。
      烧烤摊的老板杜泽南勉强算是熟悉,因为张老板是一个喜欢胡吹海编的爽快人,性格豪迈大方,行为不拘小节,虽然各方面不是杜泽南喜欢的人,却也算是让杜泽南印象深刻。
      以杜泽南对他性格的认知,并不认为他是什么恶意拖欠工资的人,尤其是这工资少的可怜。
      然而那天老板的确是拖欠了小姑娘的工资。
      三十块钱不多,但是老板盐油不进的就是不给的样子也的确让杜泽南对他的印象发生了更深入的认知。
      酒吧呆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杜泽南遇到的也多,他不算什么热心肠的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人皮下面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不是热心人的杜泽南对林丹的事情也没什么多关注的打算。
      可林丹和老板讨要工资的时候提到了安溪。
      小姑娘倔强而委屈的样子,期期艾艾的神色,单薄可怜的身形怎么样看上去都不会和安溪那样的少年有交集的样子,可是她提到了安溪,提到了给安溪买礼物。
      杜泽南不关心三十块钱可以买什么礼物,他关系的只是安溪。
      于是现在坐在办公室的杜泽南因为雨夜里站起来和老板的交涉,终于在他不甚深刻的记忆中翻找出了林丹其人。
      张老板果然不是小气人,他不愿意给钱是有原因的。
      在杜泽南交涉之后他很失望的给了林丹打工的30块钱,而目送小姑娘离开之后张老板也直言,给钱是没有用的,小姑娘拿不住。他是准备等小姑娘的姐姐来之后一起给,姐妹两个人给他打工,工钱一直都是她姐姐来拿,小姑娘自己拿不住。
      因为杜泽南一时好奇的询问,也才有了杜泽南对林丹的悉知。
      年纪不大,性格也不损,长相一般般,运道却差到极致。
      林丹过去十几年就和普通小孩一样,可是上了初中的姑娘却运道不好的遇到了一群王八蛋——这是张老板原话。林丹怎么认识那群王八蛋张老板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在他摊位上时不时来帮把手的小姑娘自从认识那群混蛋之后日子就如瀑布一样直线下降。
      被打被骂被欺负,林丹初中认识那群人之后就过的一塌糊涂。
      张老板不是小姑娘的家人亲戚,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就是她的老板所以对林丹的遭遇也不过是爱莫能助。
      林丹她姐姐和老板儿子是同学,时常来这边打点零工,工资不高胜在随来随去,也就把在家妹妹一块带来。以前她们俩各自拿各自的工资,自从林丹认识到自己拿不住钱之后,她们俩工资也就都让她姐姐拿着。
      眼下她自己纠结30块钱,张老板觉得可惜可怜,杜泽南劝解两句,张老板乐意给她却也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叹息。
      “不会反抗不会叫,自己认识一群王八蛋被吸血都不带喘气。这30块钱虽然不多,估计就是喂狗的。这要是我闺女,和那群王八蛋一起一顿揍,反抗都不会人可不就废了。”
      老板感慨,得亏不是他闺女。
      也的确因为不是她闺女,他只是感慨感叹顺便乐意带点暴躁的善意,却也不会真的帮忙去解决,张老板只是林丹老板。
      那个时候望着雨幕的杜泽南没有吭声,他那个时候在想王八蛋是不是安溪,所以回家之后杜泽南问过安溪林丹的事情。
      半夜三更被吵醒的大少爷在暴躁中一句话撇清了和林丹的关系,“一个校园暴力之下的傻子,如果有点上进心也有被拯救的资格,可是她没有。”
      杜泽南薄凉是三观会为陌生的姑娘可惜却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关心安溪,而在安溪保证从来没有欺辱过小姑娘之后,林丹其人就只是杜泽南记忆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影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现世】杜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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