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的古代生活》生炒西葫芦

37、太爷重生记——后村记

　　一路向北，小路两旁是邻里相间很近的农户，家家户户差不多的小院子，屋后桑田数亩，桑下种菜，只不过现在都凋零的凋零，埋雪的埋雪了。有鸡鸭鹅悠闲的腻食刨雪，间或看家狼狗屋后耍闹，惊起一片安详。
　　太爷沉静的看着，这种优美的环境下偶尔也能看到穿着破烂的奴仆屋前屋后衣不蔽体的忙活，冻的瑟瑟发抖，间或主人的怒骂。
　　太爷不知来此究竟是好是坏，这里人会不会排外。后又想想，普通邻里相处几十年或一起长大，就柳爷爷这种离家数年其实是不孝的举动，只怕碍于辈分无人敢追究罢了。
　　太爷也知，住在村里能得到柳家村最大的庇佑。早听柳爷爷说过一遇慌乱动荡盗贼强弩来袭，在外面住的农户是没有反抗之力的，甚至有些小村子也被屠村，一个不留。如此当是尽力留在村里。
　　太爷叹气——来了人家得地界就得守人家得规矩啊！
　　骡车往前，终是到得一处高墙大院。大门朝南，有木质门房里来了两个仆人样子的大汉上前询问。
　　这次却不能太爷上前回复了，需得溜子自己回答。
　　溜子紧张只道：“俺们是族长的远房亲戚的嫡孙，前来拜访，您且传与平伯，说松鹤镇的来了，平伯就知道是俺们了。”
　　仆人一个进去回话，一个仍在门口守着。不一会平伯来了，见只是两人，果真问起了柳爷爷，溜子也坑坑巴巴的答了，总算过去。
　　平伯理解溜子的紧张，也不再问询，只对两人讲主人出门，暂时不在园里，早前已经决定好要他们住哪里了。
　　平伯也不让两人进院子，转头对那看门的仆人道：“你去叫三饼子和四饼子儿过来，随我去一趟后村。”那仆人称喏才进了门。待来了两个十五六岁与溜子般年岁的少年，平伯径直让他们和溜子俩人坐后面，他来架车。一路又是转转停停，不停的有人与他打招呼。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才到，中间转过一个山包，这里明显与前处不同——一片低矮的房屋，几处单间堪比柳爷爷之前的瓜庐。
　　平伯道：“柳爷离家数十年，村里人大多已经不记得，主人交代且先在此安定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太爷看着面前的两间茅屋，连像样的树枝院子也没有，晓得族长只是碍于伦理不得不安排柳爷爷，如此倒也安心了——只要没什么惦记就行。
　　太爷稍显僭越的谢道：“这真是太谢谢族长了，比我们在松鹤镇上也差不多了。”
　　平伯道：“这就好。先把东西卸下来，再打扫打扫房子，也快到中午了，再去主家用饭......这次你们留在这里几天？”
　　溜子道：“爷爷让俺们把地都认好了再回去接他。”
　　平伯想了想道：“那就先住两天，有缺少的东西下午让人一并送过来。三饼和四饼就留下来帮你们打扫，我先带你们过来认路，记不住回主家还有三枝四枝带你们，主家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太爷作揖适时道：“平伯事忙还对我们这么顾念，小子无以为报，只求平伯待我们卸下东西，架车回去吧，好给您也节省些时辰！”
　　“无妨，一个人走路轻快也不耽误什么事，你们且先快些打扫，主夫人还等着见你们。”
　　溜子和太爷点头称喏。待平伯又嘱咐三枝四枝些事情后走远了才回身，四人相互认识了下开始忙碌起来。
　　初观门口院子范围里枯草丛生，却不去弄它，径直进了没上锁的屋子。虽也陈旧，但好歹主家还记得逢年过节给贴了个福字在门头。甫一推开福字下的门，一股子散发着阴冷的霉味扑面而来。几人下意识的都用手摇摆，扇着面门。这才看着屋里的面貌——果真也似柳爷爷初时的老庙般并无二致。倒是有几点算好的了——东间是大房，有左中右用梁栋隔开的三间，右间里磊了个大炕，初观足够七八人平躺其上，占了半个小间；这房子也只外面看着茅草老旧，里观墙壁厚实，门栋粗直经久耐用的样子。太爷越看越满意，心想：只要换了新茅草便好了。
　　几人也没甚打扫的物什，好在溜子眼尖，早在来时就见到房西有一片埽苗子长在那里，正好乚（hao,音同。用手拔，捞）了来用。枯埽苗干燥趁手，四人人手一把。太爷将炕先扫了、溜子扫墙壁墙角的灰尘与蜘蛛网，另两人去了西间。扫好灰堆用架车上带来的掀铲了出去，别的也没什么了。看东间的墙壁好似有搭过斜间的痕迹——大概曾经也搭过一个灶房，不知怎么的又塌了，连房木都被人拾去做柴，只留下零星的碎屑。
　　太爷将架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下仏到东房左间的墙根。溜子也差不多将房间都仔细的扫了一遍——毕竟是自家要来住的地方，没什么好陀懒的。西房的俩个饼子动作也很快，将房子里扫好，来问溜子还有哪里要弄得。
　　溜子下意思的看向太爷，要他拿主意。太爷瞅了瞅天，看时辰虽也还早，但想着其他有的是时间洒扫。便道：“咱们还是先赶快回主家吧，怕误了时辰，与主夫人有碍。”
　　溜子唯唯，几人就这么关好门窗，架好车又回去了。
　　总算了却一件，太爷有心观察了下周边。在倒退着的车上看着后面的环境：与那房子相去十几亩的地方左右各隐约有四五户农家，看那房子甚至还没有太爷的新住所好些。中间隔的树太多走动的太爷间或也看不大清楚，只思量以后尚有时间去勘查。甫一决定又想到了即将面对的主夫人，依着太爷的辈分是要叫奶奶的。上次给的见面礼被太爷卖了不少钱，只巴望着这回可千万别心血来潮的要看才是。
　　太爷有心与那俩人搭话。道：“今天可真是太麻烦两位小哥哥了，我与哥哥初来，以后可要与小哥哥们常联系才是。”
　　那三饼倒显沉稳，道：“小少爷客气，您是主家的贵客，平伯吩咐，做这些也是分内的，小少爷可折煞俺们了。”
　　太爷道：“贵客倒谈不上，我们只是族长的远房的亲戚罢了，这次麻烦许多很是过意不去。”太爷虽扁其荣之话，也不知他们听懂了没有。太爷的本意也只是要那主家的下仆们不敢小瞧，不期望帮衬高看，但也不可给人轻易欺辱——太爷的目的只是经三饼四饼之口传达出去罢了。
　　太爷揶揄道：“下次等我们彻底的安稳下来，一定得请两位来我家喝酒才行。”
　　四饼可是很羡慕人家有酒喝的了，忙道：“那敢情好，到时小少爷可不许赖账。”
　　太爷笑道：“自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