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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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尊师命夜潜皇宫玄机阁偷盗《千秋子》至今，已三年有余。
这三年的时日中，连了当日看到那本奇书，师父划破我手指滴血入书也从未去想过，这本书与顾氏，更与我的莫大关联。而今，不是师父，也不是曾困于玄机阁的澹台耀川，而是这个一脸阴寒笑容的京国王爷，将其中复杂的缠绕，也将我从未知道的一些人，一些事重重的刺入我的心间。
很久很多围绕面前的纷繁杂乱终于清晰。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何一直以来，总是跌撞于尘世绊离之中。
《千秋子》的出世就注定了异常。尤其对于那些臣服宦海的人而言，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将来，不想知道能否建国，能否创业。故而这本书自前朝开始，就掀起了止不住的血雨腥风。
先是“泄露了天际”的观星鉴，连同自己的族人落入了自掘的死亡中。尔后，侥幸被救出的稚儿，背负着背上的机要，偷存于世。
但这个稚儿也很快落入了南朝帝君的斩杀中。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以为这本奇书彻底消失于世。
不过，却有一个人，受了观星鉴的嘱托，将这本书暗自流传了下来。但就在要被皇帝的人马追赶来时，将两个徒弟也是养女叫到了面前。
他说：“万物皆有缘，春来草自生。此书虽然有悖天道，但毕竟偶现天机故而被人察了去。如今你我承袭天命，自当传承下去。至于它，是留是毁，皆有天命。”
于是，两个徒弟要按照师父也是义父的吩咐保护此书。即便其中一个觉得此书有违常理，但碍于师命不得不从。
大徒弟被师父将经要刺刻在了背上，注定要背负一生。也注定不可违抗的厄运来时，皮肉相剥离之极致之痛苦。二徒弟便是那个对此书心中有刺的人。
这世间，竟然还有人知道前头一条死路，却毅然不悔。
这个人，就是我从未见过的娘亲。
我的娘背负了千秋机要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所以想了个办法，以便能“打开”那本人皮的千秋机要。阴错阳差，娘亲遇上了顾文山，也就是我的父亲。
因为当时并不曾窥伺“天机”的娘亲以为，和前朝帝君同脉的顾氏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法子。
而后来生下的我，便是这把打开千秋机要的“钥匙”。
娘亲生下我后第二天，就消失无影踪。而我母亲，亦是我现在一把抚养我长大的养母，还曾想求父亲给予一个名分于她。
消失后的娘亲没多久就死于横祸，这世间又因《千秋子》而多了一个亡魂。那时候，我娘亲的师妹，依照其师父的“天命”，往北方一股赫然而出的“真龙”之气而去。于是，她认识了当时与南朝宣帝戎马天下的丞相大人——曹峻。
可不知道为何，后二人竟分道扬镳，一副老死也不会往来的隔阂也由此而生。但娘亲的师妹却出现在了同为“铁血三公”之一的太尉——傅语正身边。
那是我的师父，当时也还未是太尉。
这两个共同背负了“天命”的女子，一个是我的娘亲，另一个是我的师娘。
此时才知道师父曾提起“你师娘不喜”，以及“你师娘叫我一定要毁了那本书”。怪不得因师娘死后抛弃爵位的师父愿意再回皇宫，还竟然割破我的手指。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哥哥所说：“传闻前朝有观星鉴，作推演时局测算天道循环的‘千秋子’。后观星鉴被帝君除以极刑，‘千秋子机要’重现于人皮之上。若要观得真机，则必须以人血喂之。”
师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知道唯存于世的“千秋机要”乃是我娘亲身上的一块皮。
一块与我血肉相连、滴血即融的人皮！
我惨惨笑，笑得自己都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哭。只觉得面前站着的人，也没我笑来得渗人。我边笑边往后退，只颤抖着肩膀，死死握住廊柱，刚才翻滚不息的心情猛地再次掀开，涌出喉咙。
我不住的呕吐，直到把肠子掏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昆萧的眼神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回复常态，上前一步，说：“我既得了这卷‘千秋机要’，就老劳烦你与我去趟京国了。”
抱着柱子的我，两行泪滑出。
因为此时此地知道了真相的我，如何也不能平息那卷围绕着“千秋机要”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而最刺骨寒心的还是澹台耀川。因为十二年前，玄机阁握住赝本的是他。而三年后，一意听了丞相之命与顾氏联营，遵了师父之命故意娶我的他，是否也带了跟昆萧一样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
那曾丢弃了很久的痛，又重新席卷过来，让我无法呼吸，不能不去搬出一些是是非非。
澹台耀川，我与你究竟能不能在一起！
我的心全是他的影子，全是他的声音，全是他的味道，我信他！我信他？我信他！我信他？
昆萧见我异状，对乌铮使了眼色，乌铮立刻牵了两匹大马前来，又递给昆萧一样东西。
他扶住了一脸混着苍白和着冷汗的我，有些异样，但很快说：“微意，得罪了！”
猛地扼住我的下巴，让我开口，喂下一样东西。
而我，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那不知道什么药丸很快起了作用，很快，我四肢无力意识混沌只感觉有人把我抱上了马，然后一个声音：“都安排好了？”
乌铮的声音：“王爷放心，去南塘口的人马已经出发。”
昆萧笑了两声，看看怀中意识不清的我，说：“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也有内应。这下让午七等人去守吧，去死守！”
说着，两匹大马撒开四蹄，疾驰朝另外一条路奔去。
而混沌中的我，竟忽然心底惊了一下。
内应？谁是内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认人的暗号？但随着马儿上下跃动的我，迅速耷拉了脑袋，沉沉僵硬着四肢，只觉得耳边风声鹤唳，与澹台耀川送我回敬阳不一样的是，我的心，弥漫了强烈的恐惧。
从未曾出现在我心里的恐惧。
空荡荡的恐惧！
昆萧和乌铮显然布好了迷阵。
去南塘口回京国的必经之路上一定会是假扮的京国二王爷和近侍。而真正的昆萧和乌铮却从另外一条朝西南的路，出乎意料的绕开澹台耀川的人马，尔后从西南边陲往西绕行，重回大都。
或者我没猜错的话，西南边陲上早有昆萧的人马。
因为这一路上，并未见他焦急和担忧的模样。看来，他早就里应外合。想不出那个内应是谁，被他扶着下了马，朝山野间一间简陋的客栈走了进去。
昆萧和乌铮依旧汉人打扮，加之混入中原已久，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均看不出端倪。
一个粗布小厮很快上来，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咦，这位夫人……”
昆萧亲昵扶住我的样子，自然让人以为我与他是夫妻。加之我四肢僵硬，软绵无力，除还有点意识外，话怎么也喊不出来。小二以为我有病，又说：“客官，这位夫人模样不大好，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
“不用麻烦了，我娘子是旧疾复发。劳烦小二送些热水上来，她吃过药，就没事了。”说着，他看看怀中的我，又故作忧虑对身后的乌铮说：“把夫人的药配好。”
乌铮点了点头。
我连转眼珠子给小二使神色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被他又抱上了楼。
关上门，乌铮从包袱里拿出什么东西，说：“王爷，这药要不要再下重一些，我总觉得这女子心思诡异的很，刚才竟然还想给人使眼色。”
昆萧把我放在床上，摇头说：“不用了，她这个样子已经什么都不能做。这一路，已经连续服用了几次了。如若再加重剂量，只怕以后变得痴傻。”
“痴傻？痴傻不好么？我们只要她的血就可以了。”
我看着昆萧两眼别样闪烁，道：“不止是血，我还要留着她的全身。我倒要看看，澹台耀川会不会追来。如果他追来了，咱们手中自然多了个挟制南朝的棋子。”他又看了看乌铮，说：“如若不追来，那时杀她取血也不迟。不过杀她之前，咱们得把解药取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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