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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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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她叫百灵，她有百灵鸟一样清脆的嗓子，有柳枝一般翠绿的长发，柳叶一般姣
好的眉毛，柳叶一般温柔的眼睛，柳树一般窈窕的身形……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殿下！”
“呵……实在，实在忍不住了。”
“我特意形容给您听的……”
“你确定你刚刚形容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一棵柳树？”
“殿下，请想象一下好吗？当时可是有很多人追求我姐姐的。”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想象力竟然如此贫瘠。”
“这些根本不是重点，总之，总之姐姐她很美很善良就是了。然后呢，就是因为她的善良才
造成了她日后的劫难……她救了一个来自外界的受伤猎户，被那人所蛊惑，无论如何也要出去，
族人劝过她好多次，她只听着从不答话，只一次，姐姐她说，百草，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
吗？外面的人都穿着向流水一般好看的丝绸衣服，戴着闪着五色光芒的珠宝，吃着你所想象不到
的精细食物……百草，你能想象的到吗，外面跟这里——一个落后的族落完全不一样，我啊，真
的很想出去呢，这样的心意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会后悔。”
“这是姐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久之后，她就去了外界，而代价就是被族谱除了名。”
“我那时很伤心，很不能理解，但既然是心愿的话，能实现总归是开心的，对吧？”
“我当时想着，就这样好了，她过得好就行了……可是，15年前，她回来了，满身都是伤，
不住的说自己错了，药婆婆用尽了手段，也没让她熬过一天……因为被族里除名的缘故，她至死
也没法进入族中的祠堂……我怕猛禽祸害她的尸身……只好，只好火葬了她……”
“……姐，姐姐临死前，除了道歉，就不停的说，暖诺公主……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
思，直到今天早上，有人说，是暖诺公主对我姐姐下了……”
“格杀令，从此你再不能踏入德泽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百草看着暖诺泛着冷光的眸子，心脏一阵阵紧缩，无端端就想起了祠堂里供着的画像中的先
祖，她小时候还认为想那画像出了差错——怎么可能有人比族长的眼睛还亮？
她觉得自己压根没弄错，这个人就是暖诺公主——那位传说中眼神比匕首还锋利的公主殿下……
“柏族长，结果怎样？”一直坐立不安的宿符马上询问。
“我已经派人把族落都搜遍了,可是……请殿下降罪。”
“若是这样说来，我的过错才是最大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要怎么办？再找一遍？还是要告诉父皇？”安瑞一张水嫩的
小脸都拧成了苦瓜样。
“现在是九点了，若十点仍没消息就告诉父皇。”宿符咬咬牙做出决定，“柏族长，暖诺最
后失踪的地点在哪里？当真每一寸土地都搜过了？确定没有缺漏？”
“暖诺公主最后出现的地点是药圃，然后就再没人见过她。这一点可以肯定，暖诺公主的
衣饰与族人不同，见过的话一定会有印象，但药圃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药圃附近全部都已经搜
过了，其他地方的话，只有陌路还没有搜过。”
“那还不快去找？”
“陌路那里连接了很多交错的小路，在白天哪怕走错半步就会到达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现
在天已黑了，若没有引路人，不仅找不到暖诺公主，还会走丢不少人，实在太过冒险。”
“去最左边的小路。”
大家都愣了一下，往凌诚那里看去，她正倚着桌子看夜景，表情一片淡漠，好似说话的人
不是她。
“最左边的小路，其他的只有去了那里才能肯定。不过她现在很安全。”
见大家都不动，凌诚又重复了一边，并起身准备离开。
“不夜族总归是天琪域最神秘的族落，您说是不是？”笑涵笑着给了众人一个不是解释的解
释，转身跟上。
宿符点头，汗晫与笃多快步跟上把凌诚护在身后，当然蹦跶最欢的安瑞是一定要留了下来
的。
此时已然新月高悬，今晚的月色不好，被乌云掩了部分，留照下的光芒朦胧的拢在周围的树
木上，留下无数黑魅魅的影子，配着黑夜里风吹过的簌簌声，不知名野生动物的活动声，让人不
自觉的绷紧了神经，紧密戒备。
百草回了神，一双眼睛连忙去定位被自己丢掉的匕首，看到它的位置后，状似无意的换了个
姿势，一手撑地，另一手开始慢慢游走……
“告诉你的那个人，是谁？”
“不，不知道，我见到的只是侧脸。”
“那么，那人是男是女？何时何地说得这话？”暖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一双眼睛在篝火的
映衬下更是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男的，今天上午，在药圃附近……”谨慎但盲目游走的手触碰到了一点冰凉的东西。
“药婆婆那里？百草？你常到药圃去吧？”
“那个，我是药婆婆的徒弟。”就差一点点了，加油。
“果然，上午知道了我的消息，下午就实施绑架，这么巧？”
“不是，当时阿大和我在一起，他也听到了……我也没想到阿大会遇到你……”百草觉得
再没什么比她现在握在手心的东西更能给她安全感了。
“原来是巧合啊，我说，你握在手里的东西可以物归原主了吧？”
“不要……没了它，我害怕。”百草把手中的匕首紧紧护在怀里。
“……害怕你就能拿别人的东西壮胆吗？你这个姿势是想伤我还是想自裁？”
“我，我……”
“受伤的明明是我，你一副想哭的样子是闹哪样啊？”
“对，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我道歉。在我六十岁的时候，德泽发生了一场宫变，我在一个月之后才被护送回
宫，那个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父皇他竟然一直在吐血……我从甘蓝蒙那里磨了好久，才知道，父
皇中毒前曾宠信一个唱歌唱得很娇媚的宫女，事实上也确实在宫女那里查到了相同的毒药，可那
宫女最终也只是被软禁了起来而已……”
“我很生气，命人把她丢了出去，并亲自下了格杀令。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
没记错的话，那个宫女虽确实绿眸绿发，但她自称百柯达。”
百草像是整个人的精力都耗尽了，她整个摊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喃喃道，“竟然是这
样，是这样……”
暖诺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有点发愁自己要怎么回去。
这时，有脚步声陆陆续续响起，暖诺正诧异，正有一人的请罪行礼声响起，随后是不知数人
叩拜行礼的声音，却正是站着朝她笑着点头的宿符和前来寻找的守护一族人。
暖诺整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守护一族族民百草，听信谗言冤枉本殿下，百草，你可
知罪？”
“平民知罪。”
“遂本殿下罚你，永不得离开天堑之城半步，否则格杀勿论，百草，你服不服？”
百草握紧手中的匕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守护一族来说这样的惩罚根本就不
算是惩罚。所以就算是有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拿来，你冒犯了本殿下你还想侵占本殿下亲自挑得匕首？”
“不是……只是，道歉的话不应该是{对不起}才……”离她远的族民集体捂脸，得，又犯傻
了，离她近的族民虽然不好动作，依旧低了头，去掩饰自己这一刻的表情。
“本殿下已经说过。”
“不是，道歉应该说{对不起}，你刚刚……”
“罗嗦，反正本殿下已经说过了，没听到是你的事，跟本殿下无关。”
“你明明说的是{我道歉}……”
“因为你要本殿下道歉，所以本殿下说了{我道歉}了啊。”
“道歉用语不是{我道歉}……”
“你姐姐的事本殿下只付一半责任，所以道歉用语本殿下也打个对折怎样？你再啰嗦，我就
告诉我爸爸，让他下令把{我道歉}改为道歉用语。哼~”
暖诺高傲离开，徒留一堆嘴眼抽抽个不停的人，宿符憋得很，咳一声出去找地笑去了。
“嘛，你这个人还不错嘛！”最后留守在外面的笑涵如此断言。
“突然这么讲……”扭头，看风景，黑天暗月的哪有什么好风景，人心美得很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