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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中毒叛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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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帝王双眼一凛,冷肃挥手,只见牙帐帐帘掀开,乔统领通体黑色禁卫服饰,押着五花大绑的三人,身后还带着两个龙禁卫,抬着一副铠甲。帝王脸上不见喜怒,冷冷道:“讲,都查到了什么?”
“回禀陛下,此三人是太子府侍从,掌管太子刀兵弓箭,此铠甲是太子帐中搜出。”那三人都是侍从服色,低眉顺眼的样子,三人看着龙座上的伏帝,又看了跪在地上的太子,俱都浑身战栗发抖,有一个甚至尿了裤子,一股腥臊臭气传来。
已经无需再问了,那铠甲上,明晃晃的五爪金龙。帝王感到一阵眩晕,难以置信这逆子居然真的有不臣之心。
可太子,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赐予的。朕能封你做太子,也能让你万劫不复。心口之痛不可抵挡,哀痛过后就是一股怒火冲上头顶。
“逆子、你这逆子……”伏帝剑指着地上的太子,不断颤抖。
“父皇,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儿臣冤枉!!”太子被眼前的东西吓呆了,眼神散乱游移不定,前不久他确实托内务府打造了一件铠甲,可是,这些逾制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皇帝的怒气因为容宣的求情,已经有所消弭,但是,铁证如山摆在眼前时,皇帝的怒火再也无法消灭:“来人,传秘书令李历。”
随驾侍奉的秘书令李历很快地进到帐中,他任中书省副秘书令一职已经三年,因为写得一手公正严谨法度严明的端楷,专司圣上拟旨。皇帝疲惫地坐在龙椅上,慢慢地但是一字一句地对着李历道:“皇太子宪,不法祖德,不遵朕训,肆恶暴戾,擅使御制,然念其幼承庭训,着褫夺食邑五千户,上告祖宗宗庙拘禁府中……”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浑身颤抖起来,身边的宦官见状连忙大呼:“圣上!”惊呼声一出,只见一团黑血从皇帝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就染黑了金色的龙袍。“太医,快传太医!!”乔敢是禁卫军统领,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见状立刻判定皇帝是中了毒。鹰目一扫,只见刚才给皇上端茶的内侍还在帐中侍奉,只是此刻立在帐角神色僵硬。“擒下此贼。”乔敢一声令下,卫士一拥而上,立刻按压擒住了那个内侍,那内侍毫无抵抗脸色灰败,自知难逃一死,拼着最后的力气朝着太子的方向尖呼一声:“殿下。”
乔敢警觉:“不好,他要自尽!”话音未落,只见那个小内侍已经软了脖子,嘴角一缕黑色血迹,已经服下毒药断了气息。
帐中乱成一团,诸位王爷、皇子、大臣、侍卫,还有其他文武官员,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伏帝昏倒在龙椅之上的此刻,众人才惊慌起来,这个帝国的主宰者,他们威加海内,一统天下的大伏天子,竟然在行帐被刺中毒。
年届四十的秘书令李历呆呆地捏着笔,还维持着书写诏书的姿态,看着眼前侍卫、宦官、大臣、皇子诸王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浑身一个寒噤,一滴浓浓的墨就滴落在了那金绢缎的圣旨之上,污迹宛然。他感到脊背后面冷风阵阵,突然不合时宜地想道:这天,真的要变了。
皇帝圣驾立刻回宫,太医院所有名宿齐聚皇帝寝宫万寿殿,轮番为皇帝诊治。冯皇后见皇上被抬回来的模样,当时就晕倒了,醒来之后痛哭流涕,在大臣们的劝说下才打起精神听了所有汇报。当得知此事与太子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之后,冯皇后大怒:“去太子东宫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胆敢犯上作乱,谋害圣上者,其罪大不赦。”
太子容宪本就被伏帝之前的一道圣旨拘禁在东宫,有他的幕僚听闻皇后的旨意,立刻上报给了太子。容宪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性子,与外界得不到联系,他也早就被此前接连不断的事情弄得六神无主。
他集合府中的幕僚在书房议事,朝他们大发脾气。这群门客水准本就参差不齐,太子面临这样大的危机,与他们也是同生死共命运。可是其中偏有个滥竽充数的,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出了个馊主意:“殿下,此事显然是有人蓄谋陷害,而且定然是圣上身边的人。此刻敌在暗、我在明,如今圣上不能主事,任由那起小人摆布。与其我们坐以待毙任人鱼肉。东都营一向听命于殿下,以小臣看,不如太子用您的符令,集合东都营,进皇宫清君侧!”
太子听到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语,不及深思,竟然深感有理,立刻带人去了东都营。等太子资深幕僚赶到的时候,太子府已经不见了容宪的踪影。一问才知,太子去了东都营。
那个年过三十的文士,一跤跌在地上,大哭道:“大势已去,吾辈完矣。”
东都营平日担任的职责是守卫京城,营骑尉吴进肯是正四品的武将,宫中太子生母吴妃的远方亲戚,是故一向与太子一脉亲近。得知宫中变故,早已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想必京中会有乱子。没想到整装待发,得到的不是皇宫里的诏令,竟然是已被拘禁的太子的传召,这个营骑尉大惊失色,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出了营门迎接。
只见太子容宪站在营门外的马车上,风尘仆仆,吴进肯赶忙跪地叩拜:“臣东都营骑尉吴进肯,参见殿下。”
太子容宪顾不得一般臣子太子之间的礼数,挥手道:“吴骑尉免礼,上前领命。”说着拿出随身龙佩符节,“今圣上垂危,奸佞当道,孤命你即刻出兵,着点兵五千,随孤清君侧!”
吴进肯心中剧震,暗骂道:太子莫不是疯了,这般愚蠢的行事,此时却不是我与他硬犟的时候。拜受符节后,却返回营中,立刻将事情写成密信,送进宫去,自己却闭门不出。
太子调不动东都营的兵,可是他这边一磨蹭起来,宫里早已经就得到了消息。
这时皇帝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气息微弱,冯皇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哭的一个泪人也似,扑倒在龙床边:“陛下……陛下,您总算醒了,您可知,太子他……太子竟谋逆了啊!”
伏帝因为中毒,脸色铁青,嘴唇灰白,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乔……”。乔敢听见,第一时间伏在他耳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汇报给皇帝。伏帝容岐躺在床上,一代帝王此时心中万箭攒心。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又闭上,艰难地吐息出几个石破天惊的字:“废……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