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复仇》悬泪

6、许

　　如果我有女儿，我会叫她小柔。全名王惜柔，望君怜惜吾儿小柔的意思。
　　我会教她做一个与世无争，温柔似水的女孩子。
　　我会宠溺她，教导她，每天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哄着她，告诉她我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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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给我上药，棺材板脸医生很少出现，但我就是知道他在附近。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我其他的感官却变得更灵敏了。我的嗅觉告诉我，那股渐渐熟悉的味道就在周围。

　　我变得更怯懦了，原本会摸摸我头发的医生我都会害怕。除了护士姐姐，我唯一肯接近的男性也只有棺材板脸医生了。

　　棺材板脸医生姓许，我居然记住了，也许是因为他最近常来看我，护士姐姐在我耳边叨念得多了的缘故吧。

　　护士姐姐又扶我到我的专属座位——树下的椅子上。我慢慢的坐下了。护士姐姐有事走开了。我习惯性的踢掉鞋，赤脚踩地。虽然看不到阳光从树叶缝隙中透过了，但我可以从记忆中找寻出眼前的景色。听着忽远忽近的蝉鸣，感觉着微风拂过脸颊，脚下是扎扎的小草，我微笑着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得见一般。

　　突然，有什么在舔我的脚，我缓缓伸手靠近，又觉得它开始舔我的手。我轻轻抱起了它，果然是咪咪。用熟悉的手法抚摸它，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咕噜”声。

　　突然听到前方又传来了轻微的咪呜声，我抱着咪咪站了起来，朝声音走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时控制不住平衡，只能抱紧咪咪，向前倒去，不料却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顿时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

　　是棺材板脸医生。我红着脸，保持抱着猫猫的姿势被他横抱起来，放到了椅子上，接着，他居然温柔地为我穿鞋。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怀里的猫猫被我抱得太紧了，喵了一声挣出了我的怀抱，跳走了。现在是我单独面对棺材板脸医生了，我虽不害怕，却还是有点紧张。

　　轻轻的一声叹息，棺材板脸医生又将我横抱起来“外面太阳大，还是回屋吧。”
　　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把脸扎进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慢慢的，我熟悉了他的味道，习惯了他的存在，会在他和我说话时对他微笑。

　　又是一天午后，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姿势，怀中一只猫，我闭目感受午后的宜人。

　　有人来到了我身边，嗅到的是陌生的味道。是棺材板脸医生以外的男性，是给人以压迫感的男性，是会伤害我的男性！

　　我开始紧张起来，全身的肌肉绷紧。

　　来人抚上了我的脸，我害怕地向后缩，直到退无可退。我将自己缩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唉，是我啊。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眼前的黑暗和陌生人自以为熟稔的口吻都让我感到不安。

　　棺材板脸医生的味道！我张开空茫的双眼漫无目的地四处搜寻着熟悉的味道。当察觉到熟悉的人就在右手边不远的地方时，我抱着猫猫冲了过去，如预期的一样倒入一个让我安心的怀抱。

　　棺材板脸医生熟练地将我抱起来，放到椅子上，把我怀中的猫猫放走，轻执起我的脚为我穿鞋。

　　我当手里空了之后，便一直紧紧地捉着医生的，待穿好鞋之后，便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不肯再探出头来了。

　　棺材板脸医生在我耳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又将我熟练地打横抱起，便走边对来人说：“哲鸿，我们进屋里谈吧。”

　　我一直感受着背上灼人的视线，虽然我看不见，可我剩余的感官却也随之更加敏感。我把背绷得紧紧地。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乍了毛的猫。

　　最后他们说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在棺材板脸医生的怀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我的病房内只有让我熟悉的味道，一只手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那抚触是那样的温柔，让我不知不觉又渐渐陷入沉睡，不过这次是放松的，唇角带笑的睡了过去…………

　　之后的时间棺材板脸医生开始训练我的语言功能。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啊”之外的发音，我也学得很努力，用双手摸着他的唇，一遍一遍地尝试着发音。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天那个陌生人居然开始频繁地来看我。每每感受到他的视线，我就会很紧张，会不由自主地想往棺材板脸医生那里靠，最后的结果常常是我躲进了棺材板脸医生的怀里，直到那人的气息完全消失。

　　渐渐，我熟悉了他的存在，不会老躲进棺材板脸医生的怀中了，可他的目光还是让我感到芒刺在背。

　　终于，我学会了发“许”的音。我开心极了，不停地张着大眼一遍一遍地兴奋地重复着“许”、“许”。

　　棺材板脸医生也用手指抚摸着我的双唇，我还在兴奋的叫着“许”、“许”。突然，我被搂进一个让人安心的怀抱。我毫不反抗，脸儿微微发热。许久后，轻轻的呢喃出唯一学会的文字——“许”。

　　有人摔门出去，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没礼貌的家伙。

　　过了一会儿，医生轻轻的放开了我，告诉我一会儿回来，然后也出去了。

　　楼道里传来两个人的争执声，我心中不安，却只能跪坐在床上焦急地听着。突然传来巨大的嘭磅声,我急得呼喊着“许”，一边向床边爬去，谁知一不小心掉下了床。

　　两个焦急的声音冲了过来，我被抱紧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好害怕，我不停的挣扎着，直到被搂入熟悉的怀抱。

　　我就这样抱着医生，直到四周安静了下来，直到我又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