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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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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梓筠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她伸手摸了摸心口，她的心脏，还在跳动么？她躺倒在地板上，盯着雪白的屋顶，任由泪水在脸颊上肆虐。她是看着靖轩抹着眼泪坐上申屠夫人的车驾的，这孩子，现在还在哭么？在新的环境里，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生活……
而另一边，当申屠真看到母亲身旁站着的这个迷你版的自己时，竟有片刻的惊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回到了书房。
是夜，闻讯而来的湛昊宸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申屠家。一进门便见着坐在沙发上的迷你版阿真，立即捧着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坐到靖轩身边。
“呀，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啊，是吧，伯母？”昊宸捏着靖轩的小脸，对申屠夫人说道。
申屠夫人瞅着这一大一小两孩子，笑答道：“是啊，我刚见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哟，这俩小眼睛怎么这么红？”
“他一路哭着回来的。”
“哎哟，小心肝呐，让你妈妈知道可要心疼死了。”
闻言，靖轩低低道：“叔叔，你别告诉我妈妈。”
“昊宸，你和他妈妈认识？”
湛昊宸发觉自己失言了，立刻敷衍着笑道：“就见过几次而已。那个，我找阿真还有事儿，他在书房吧？我先上去了啊，伯母。”说着飞快地窜走。湛昊宸心里暗叹，若是从他这儿漏出了阿真和梓筠的事情让伯母知道了，那阿真不劈了他才怪！
昊宸推门进书房的时候，申屠真正在处理文件。
“梓筠又出乎你意料了吧。”
申屠真停下了手中的书写，抬眸道：“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女人不简单。”
“梓筠就只是个聪明的女人而已。”
“她居然能找到我母亲，让她把自己的孩子带回了我家。”
“我并不惊讶梓筠会出这一招，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能对自己的儿子堂而皇之地出手。”
“不论是他的母亲还是那个孩子自己，都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扪心自问，你做过一件做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么！”
申屠真依旧平静，“没有。所以我现在要开始做了。”
“什么？”
“我会把靖轩送到郁嘉学园去念书。”
“那可是贵族学校……靖轩一直和普通的同学一起念书，你让他这么小个孩子一下子怎么能适应那样迥然不同的环境。而且，他已经在原来的学校念了一个月了啊！”
“他既然要做申屠真的儿子，自然是要去配得上申屠家身份的学校。”
“阿真你，你是当真不想让这孩子再见他母亲吗！”
申屠真瞥了昊宸一眼，“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昊宸唯觉寒冷从脚心蔓延到手心。“阿真，你究竟想干什么。”
申屠真没有回答，只是唇畔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挂钟敲响九点，梓筠依旧躺倒在地板上，几乎没有挪动一寸。泪水已渐渐干涸，只留下几条泪渍还在她光洁的脸颊上叫嚣。公寓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在将屋子照得通明的同时却更显得灯光的不协调。可梓筠不愿意关上任何一盏灯，因为她怕黑，而此刻，她的内心已经是漆黑一片，她不想，至少不想自己肉眼中的世界也是如此。
她的靖轩还好么？他会好好待孩子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妈妈。”电话那头传来让梓筠魂牵梦萦的声音。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靖轩？靖轩么！”
“恩，妈妈。妈妈，你吃饭了么？”
“……啊，恩，吃过了。”尽管她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却还是掩不住哽咽、
“骗人，妈妈一定还没吃晚饭，对吗？妈妈你胃不好，一定要每顿都吃，知道吗？”
“呵呵，我们靖轩，说话就像大人一样。”
“因为妈妈有时候会像小孩儿一样任性。”
“恩，幸好有靖轩在妈妈任性的时候管着妈妈。”
“……妈妈，爸爸家好大，从大门坐车都要坐好几分钟才能到房子。爸爸家有一片很漂亮的草坪，还有很多漂亮的话，草坪旁边有一个小水塘，水塘有鱼，还有已经含苞的荷花；草坪上摆着几张小木桌和木凳，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秋千；院子里还有一个回廊。”靖轩稚嫩的声音平静地向梓筠诉说着，仿佛只是他今天出去春游的所见所闻，但梓筠在电话的那头却已是捂住了嘴，泣不成声。
“妈妈，爸爸家就和你以前给我看过的城堡、庄园一样，虽然也没有那么大，房间也没有装饰得那么富丽堂皇，但爸爸家很整洁，很漂亮。妈妈说过，你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套像梦一样的属于自己的庄园，是不是？哦，对了，奶奶给我准备的房间有一张很大看起来很舒服的床，妈妈就喜欢睡在大床上，但一睡在大床上，妈妈的睡姿就会变得不好，还喜欢钻被窝……”
“……小轩、小轩。”
“妈妈，我很好，奶奶对我很好，你别担心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
“奶奶说该睡觉了，我得挂电话了。”
“小轩，有人给你念故事么？不念故事，你睡不着的……”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声响。
“小轩？”
“……妈妈，虽然我还小，但我会学着适应妈妈不在的日子，所以妈妈，也要开始适应靖轩不在身边的日子了。妈妈，晚安。”
在那个安静到死寂的夜晚，梓筠的世界里，充斥着的只有那通电话挂断后虚无的嘟嘟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