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始料未及的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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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
难得挤出点时间去警队食堂吃饭，肖锐端着饭盒跑到没人的角落，拨通了马健的手机。憋了几天的话转到最后，出口的只有这么一句。
相比之下，马健那边倒是出奇的平静，稳稳当当的问了好，还像模像样的关照肖锐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只顾忙忘记吃饭什么的。成功的使肖锐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说你小子今天抽什么疯？少跟我这儿套近乎，有事说事！”肖锐马上进入防御模式。
果不其然，马健话锋一转，慢吞吞地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领导给透露点内幕呗？”
“我就知道你小子心怀鬼胎。”肖锐哼了一声。“按理说这可属于工作机密，对外不得泄露。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呢知道么？”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想到即使自己不讲，也会被某个“无耻之徒”当人情泄露出去。与其让那家伙充好人，还不如自己主动交待。肖锐感觉自己很像在日本皇军面前抢着出卖共军情报的狗汉奸。
“方梓欣这件案子案情重大，上面已经专门组织了专案组负责调查工作。可是直到现在方家的态度还是拒不配合，不仅不让我们公开调查，还严厉阻止法医解剖方小姐的尸体。威胁我们说只要动一刀，就法庭上见。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么？不解剖尸体，我们怎么确定死者的真正死因，怎么找线索缉拿凶手？当我们警察是神仙，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么？最要命的是，现在方家已经派人下了正式通牒，要求领回方梓欣的尸体回家安葬。这摆明了是和我们警方对着干！我们大队长为了这件事急出一嘴燎泡，局里也派了人与方家交涉，这几天就为这事拉锯呢。”
“方家的代表是谁啊？”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发现尸体的‘上官宏’。现在方正秋进了医院，整个方氏群龙无首，这家伙与他外甥总算是逮到机会了，跳出来阻挠破案进展。我看他们是巴不得快点领走尸体，确定方梓欣的死讯。这样一来，方正秋悲伤过度，短时期内铁定是出不了院了，他们就可以趁机吞并整个方氏。”
“不解剖尸体，你们就查不出什么线索么？”
“主要当然还是要靠尸体解剖了。不过，还有个事。我们化验了现场遗留的那两只咖啡杯，虽然没找到任何指纹，可是杯上的细菌含量却超出了正常值，我觉得这事挺邪的。”
“什么‘正常值’？”马健没听明白。
“就是细菌超标啊。哎，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是法医的专业术语。简单说就是那俩杯子在外界放置的时间应该不止一个晚上了。”
“嗯……”马健下意识地应了声，忽然说：“对了，你上次说方小姐的死亡时间是在10点半至11 点之间对吧？那段时间上官宏有不在场证明么？”
“你怎么这么问？”肖锐一愣。“那个上官宏不是和你们一伙的么？难道你怀疑他？怎么可能！你小子倒真会埋汰人。虽然我也很不爽那家伙的棺材脸，但是他确实没可能是凶手。因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上官宏在案发当天一直呆在方氏集团位于东丽区的分公司里，有许多员工都可以为他作证。直到晚上10点50分才从公司正门驾车离开。大门口的保安和监控录像都有记录，错不了。”
“是吗？”马健若有所思。
“喂，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肖锐警惕地问。见马健那边没支声，他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知道你小子脾气臭，听不进劝。我只能说凡事小心，再敢先斩后奏乱惹事，看我不削死你！”
马健在电话那头“嘿嘿”傻笑了几声，忽然语气认真地说：“领导，您还是快找个老婆成家吧。您看您这母爱多得都往外溢了。”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整个方氏集团总公司大楼内静悄悄的，所有员工都下班回家了，只有上官宏一人还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地批阅着手中的文件，忽然，门外响起彬彬有礼的敲门声，马健晃晃悠悠地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带上，双手插着裤兜一脸轻松地望着上官宏。
上官宏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讶异：“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只要我愿意，就算是市刑警队的大门我也能来去自由。”马健得意地摇头晃脑，自动屏蔽了每次都是由肖锐领他进去的事实。 “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吧？” 他把一张照片甩到上官宏面前。
上官宏清冽的目光一闪，脸上毫无表情：“很遗憾，我并不认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警方虽然拿方家没辙，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只要从这女孩用过的东西上提取DNA样本，与那具无头女尸的DNA做一下比对，就能证明她才是那具尸体的真正身份。那具无头女尸根本不是方梓欣，而是这张照片上的人——许亚希！”
“马先生，我知道因为小姐的事你很难过，但也不能这样信口故说。那具无头女尸是小姐也好，还是照片上这个人也好，与我何干？别忘了，我与你都是站在小姐这边的，案发当晚我们一起进入现场发现尸体，在那之前，我一直都呆在分公司里工作，有许多员工都可以为我作证，这点相信警方也是很清楚的。我是在接到你的电话后才驾车离开，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区的两个地方呢？念在你对小姐有救命之恩，我不想多说什么，请你出去，我还有事情要忙。”上官宏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看文件。
“哼，你倒是不会什么分身术，因为杀人现场根本就不在那座别墅，而是在东丽区的分公司里。”马健抱着肩膀说。上官宏翻看文件的手指不经意地抖了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马健接着说：“本来整个计划你做得天衣无缝，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让我在大街上撞见了方梓欣的替死鬼，也就是被害人许亚希的妹妹。这次好管闲事的毛病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当我听到曾经有个男人在许亚希失踪前，送过她一枚海豚戒指，我就预感到了事情的真相。全球限量版戒指啊，可不是随便能在哪个商场买到的。其实当时我脑中第一个闪现的怀疑对象是方伟凌，可是案发当晚他在滨海新区出席一个慈善晚宴，中途一直没有退场，所以不可能是凶手。于是，我便想到了你。
你看中许亚希的身高体型与方梓欣酷似，就以夜总会客人的身份接近她，给他买衣服，甚至把那枚限量版戒指送给她，由此获取她的完全信任与好感。然后，你就将许亚希骗进那家位于东丽的分公司。以你董事长助理的身份，拥有一个带浴室的办公室完全不成问题。你就是在那里残忍的将许亚希杀害分尸。你之所以没有选择毁容这一招，恐怕是担心会起到欲盖弥彰的效果吧。将尸体处理好后，你就用我给方梓欣的那部手机拨通我的电话，播放了事先准备好的，不知从哪部惊悚电影里录下来的片段。你断定我在那种情况下绝对辨别不清那声音到底是不是方梓欣本人。你知道我不清楚方梓欣人在哪里，所以一定会与你联系。于是我真的上套了，接到我的电话，你故意驱车从公司正门离开，为的就是让门口的保安给你做不在场的证明。谁也不会想到你那辆汽车的后备箱里正放着一具无头尸体。
随后，你载上我直奔梅江附近的那幢别墅区。故意骗我说看到楼上有人影闪过，让我从后门进入，为的就是能有时间从后备箱里取出尸体放进别墅，然后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与我在二楼汇合。那两杯咖啡也是你在几天前就已经放好的，为的就是让整个现场看上去像是凶手刚走没多久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警方会在那两杯咖啡里检测出细菌超标的原因。整个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就连小爷我都被骗来做你的不在场证人了。可是上官先生，我敢打赌你不敢找清洁公司的人为你清洗汽车的后备箱，也不敢让保洁人员动你办公室里的私人浴室。而自己动手的成果绝对不会像专业人员那样完美。如果让刑警队的人帮你重新打扫，相信一定能找出你的清理死角。”
马健一口气说完，抱着肩膀看着上官宏的反应。只见上官宏不动声色地将身体靠在沙发椅上，半晌缓缓道：“不愧是梓欣看中的人。我低估你了。”上官宏用细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头。“既然你都知道死者并不是梓欣本人，又何苦跑来搅这份混水呢。我只是想帮我妹妹报仇罢了。方正秋把她的一生都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活得如此安稳。我要让他也尝尝痛失自己身边亲人的滋味。不过，梓欣毕竟不是方正秋的亲生女儿，她只是文青的替代品罢了，她是无辜的，所以……”
“方梓欣是无辜的，那许亚希呢？她才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人吧？她只是为了供自己的妹妹上大学拼命赚钱而已，犯不上把命赔上。难道在你眼中，人的性命还要分三六九等吗？”马健握紧双拳。
“总之，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并且实施的，伟凌他什么都不知道。梓欣现在人也好好的，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希望看在她的面子上，你可以就此罢手，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我会和你一起去警局自首。”上官宏平静地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他的平静令马健感到莫名的愤怒，“我看你真他妈是疯了！”马健恨恨地盯着上官宏。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上官宏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听。没听几句，他的脸色突然大变：“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出什么事了？”马健上前一把扯住他。
“伟凌他……死了。”上官宏脸色惨白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始料未及的突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