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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接风洗尘 ...

  •   整个屋子堆满了衣服,女子在这如山的衣服下显得如此瘦小,她就在这堆衣服下面慢慢刨着,边刨边道:“只要洗完这些衣服,他就能回来了。”

      “你疯了么?”白初谣冲了上去,打飞了女子手上的衣服。女子略怒地看着,眼眸中有着执拗,似乎也有着一种气息——死气?白初谣的心中浮上了一阵惊恐,遂松开了了手,后退了几步,指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像具有思想的尸体,又像活动的傀儡。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男子又是什么人。顾轻辞是否是真名。种种的疑问一瞬间都涌上了白初谣的心口。

      女子并不理会白初谣,缓缓地低下了头,继续刨着,喃喃不已。

      黄昏时分,披着一身夕阳的斜晖,白初谣来到了丞相府。门口的朱漆柱子依旧挺立,两只石狮庄严肃穆,一切的一切如同离开家的那日,只是如水的流年冲刷过记忆之后留下的只有陌生。刚过及笄,父亲便急招自己,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人还未通报,一人匆匆从府中赶出。蓝色的衣袍,温冽的气质,一双含着融融暖意的眸子烁烁有神。蜜色皮肤,而剑眉微微上挑,露出一脸喜悦之情。

      “谣谣!”他如离弦之箭而来,生生地在她面前定住。温柔的鼻息缭绕在白初谣之前。你终于来了。

      “师兄。”白初谣很自然地挽上了孟容钺的胳膊,唤到。一年多未见,他越发地成熟与稳重了,一切可好?

      他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轻轻柔柔地笑道:“奔波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居然还管自己跑了,刚刚真是把大家都急坏了。”

      正欲说话,被人狠狠推了下,两人之间突兀地夹进了个人。

      “五哥哥,三妹一定很累了,我们还是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去吧。”白茹之温柔地道。她穿着粉色的斜襟长裙,露出白皙的脖颈。柳眉微挑,明明是饱含暖意的眼睛却带着些许凉意与警告。

      他用手去挡白茹之要挽上来的手,道:“二小姐还是进府吧。我和谣谣多日未见,有些话要说。”他本就对丞相府的二小姐略微头疼,而今日她这几句话惹得他心中不快。言毕,牵着白初谣的手向相府之内走去。

      白茹之慌忙跟上:“五哥哥,不是说叫我茹儿的么,怎么还是叫得这么生疏呢?你难得来趟相府,我也正有话要说。”

      “姐姐。”白初谣冷冷地开口。她愤怒了,连同对顾轻辞的愤怒,都在这刻爆发了。生养在江湖,白初谣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本人之常情,如果这都被掩饰了,便是泯灭人性。

      “妹妹?”白茹之试探地问到。

      白初谣摸到了腰间的剑,横在身前,手指一堆,将剑身亮了几许给白茹之:“姐姐,适可而止吧。”

      白茹之面露惊恐,一双美目渐渐红了:“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呢?”她祈求般地看向孟容钺,轻道:“五哥哥,三妹她——”话还未完,哽咽地跌坐在地面,长袖掩面而泣。

      “谣谣,不要。”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握住了白初谣的手,缓缓将剑推入了剑鞘。随后,他将她耳边的一缕发拂到耳后,在耳边吐气如兰。

      “谣谣,刚回家就莫要动气了,走吧,还有好多人在等我们呢。”谣谣的做法让孟容钺觉得有些过分,只是他还是想保护着她那颗小孩心性。他不希望她回来之后,渐渐融入了这个大染缸。

      白初谣闻着他的气息,觉得心中宁静了不少。他总是这么温暖,总是那么让人安心,总能让人依靠。

      曾经,玲珑谷中的瀑布下,两个练踏水无痕之时,白初谣在空中岔气了,落到了水中。是他毅然地投入水中,迅速托起她,让她没呛到一口水。白初谣搂着他的脖颈,头靠在孟容钺的心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开口道:“师兄,待我长大,我要嫁给你。”

      记得那时,孟容钺登时岔气了,瞬间和她没入了水中,两个灌了好多水,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孟容钺呕干净肚中的水之后,默然地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沉默让白初谣的心开始下沉,溺水的感觉再次涌来。她缓缓地抬头,发现他满脸通红,紧紧抿着唇。她觉得有些委屈和羞赧,瞬间站了起来,狠狠地把他推到在地,转身就跑。

      “谣谣,我答应你,我只娶你一个!”他反应过来,从地面弹起来,纵气追上她,紧紧抓住她皓腕。

      年少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的时候,白初谣有些恍惚。不知那些誓言他还记得不,不知会不会是年少的一些呓语。

      她看着他,他的眼眸里面只有她,给着她安定。他的温暖包裹着她,也包裹着她的心。

      “师兄,我们走吧。”从这一刻起,嫉妒与恨意逐渐侵蚀着白茹之,直到淹没她。

      到了大堂,一贵妇坐在正中的黄梨花太师椅上,一旁同是黄梨花木做的方桌上放着一碟瓜子。贵妇随手抓了把,闲闲地嗑着。下首坐着两人,中年的女子与上首的年纪相仿,却不似她的疲惫之色,细长的眼睛溢满了算计之情。女子斜倚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她对面坐着的是丞相唯一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白青书。坐得很端正,少年老成的样子。眉毛很柔顺,鼻如刀削,嘴唇微抿。而手指的抖动透露着他心中的兴奋。

      当孟容钺带着白初谣出现在大堂之中之时,肖清宁也就是堂正中的贵妇眉毛微挑了下,把手中的瓜子放回了碟子中,扯了个还算诚心的微笑道:“谣儿终于回来了。为娘甚是想念。”

      白初谣行了个礼,唤到:“娘。”然后转向周围各行了礼。

      “二娘。”

      “大哥。”

      白青书激动地站了起来,弯腰去扶她,爱怜地摸了摸头:“这些年,吃苦了,回来就好。”

      听了这话,白初谣觉得鼻尖略酸。终究,还是有人记挂着自己。

      而这话在李素素的耳中别是一番滋味,她放下了手中的花生,起身道:“儿啊,你妹妹一路风尘,叙旧的话以后再说,让她先去休憩下,等下晚上还有洗尘宴。”

      白青书收敛了表情:“娘说得有理。”

      他继续摸了几下白初谣的头,柔声道:“哥哥先不打扰你了,你先去吧。日后有空再叙吧。”

      她抓住他的衣袂将他的手扯下来,轻轻地道:“大哥去忙吧,晚上见。”她浅笑盈盈,吾所爱所敬之人,吾尽心而而待;吾所恨所嫌之人,吾拔剑相向。

      “嗯,晚上见。”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孟容钺,便踏步离去。五皇子,可否信你?

      肖清宁也站了起来,意欲挽留孟容钺一道留下参加洗尘宴,而他也正有此意,遂顺水推舟应了。

      戌时,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夜幕缓缓拉开,丞相府设宴迎接学武而归的三小姐。丞相白明辖正室肖清宁,共有三女——白小婉,白茹之,白初谣。除了白小婉嫁给当今二皇子,其余两人均待字闺中。侧室李素素育有一子——白青书。与白初谣同岁,稍稍年长了几日。晚上参加宴席的都是丞相府的人,因白明辖有事无法前来,来的也就是黄昏看到的那几人而已。

      月上柳梢头。丞相府的后花园灯火辉煌。白初谣穿着素白的长裙,罩着银白的薄纱外套。暗红的衣襟上绣着亮银的的梅花。

      原本是请孟容钺坐在上首,但孟容钺执意坐到白初谣的身边,肖清宁也不坚持什么了。客套了几句,众人落座,便无了什么言语。

      忽而,空气中飘着一缕幽香的桃花酒香。那清香萦绕在鼻尖,勾动了众人的味蕾。众人抬头,目光循着香味的来源望去。只见众丫鬟鱼贯而出,托着酒杯和小小的酒坛子。

      “这桃花酿是府中新来的先生所酿,别有风味。”肖清宁道。

      众丫鬟不慌不乱地摆好了酒杯,拿着酒坛的丫鬟为孟容钺先斟了一杯酒。酒倒出坛子的刹那,馥郁的香味沁入了众人的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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