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毁容》gaslight

1、【女人】

　　“女人”这一个字眼被我用作叹词多于名词，加多一个叹号，念很重的语气：
　　女人！
　　那些专门作男女性对比跟关系的文章会说：女性是感性的，理想化，会幻想的，幻想到你不可理解的地方去，于是其行为也有了种种的不可思议。
　　大学时期隔壁宿舍的女孩子，为着假期回不回家的事情来回跑了三四趟，每次都有同前次不同的决定，相互矛盾得不得了。
　　于是我郁闷：亲爱的，虽然女人有权力改变主意，你也未免改得太快太多些。
　　这时旁边有室友总结了极其经典绝妙的一句：女人中的女人！
　　我确保别人应当不会对我用这样的叹词。然而我以前的项目经理对我说：你的的性格，还是蛮像男孩子的。
　　我冻结，一时未知是褒是贬。
　　堂哥的女友第一次见面，备了见面礼，事先不肯透露，只活泼地开着玩笑说：不许说不喜欢哦！是女人都喜欢。
　　我再冻结。
　　天哪！我讨厌被胁迫！
　　吾日三省其身。今日的主题是：我是怎么一回事？
　　客观上这是废话；但主观上，我是否真的缺失了作为女性的可爱之处？
　　于是努力回忆起很久以前一本杂志的文章，极力勾勒的那种属于女性化的气质氛围：
　　当一个晴日的下午，你去看你的母亲，靠在床上看一本书，干净优雅得像一方手绢……你会羡慕。
　　大意是这样的。这成功的比喻留住在我脑子里至今。
　　我努力的去配图：手绢？唉，但是我的家慈大人恨花边，在我印象里她总是在把买来衣服上不喜欢的花边裁去。所以，那手绢，一定是没有花边的……

　　我抱着我的脑袋反省的时候办公电话铃响，亲爱的BA小姐温柔在话筒里问询问我设备清单上的编号是不是我私自指定的。
　　我的天！那真是极至好听的一把声音哟！轻柔优雅，又不失俏丽灵动。
　　可惜啊！浪费啊！暴殄天物啊！这样的声音理应去念：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而不是在这里问我设备编号。
　　放下电话的时候在云里飘，需要有人拍拍我肩膀喊醒我落地。
　　于是我向这位提醒我现实的人宣布：我要温柔文雅的去做一个淑女。
　　——你？！
　　这是我得到的良好反响。
　　于是我实践了第一次的温柔文雅，对她轻轻柔和的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