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游戏》PINO

5、 （五）段氏

　　假山后，展昭尴尬的走了出来，“将军好功夫。”
　　“见笑了，我也只是试一试而已，留在开封的暗卫告诉我，四天前你和白玉堂一通离开了开封，我就猜这次来的人是你了。”君长胜转头看他，“既然你真的在，说明此事与我猜想的一般。”
　　展昭耸肩，“不管如何，既你已猜到，再躲倒是自讨没趣了。”
　　君长胜笑了笑，“任务完成了？”
　　“完成倒是完成了，不过……”展昭抓了抓脖子，“应该是把听雨得罪了一把吧，呵呵。”
　　君长胜有些微讶，他人是的风听雨一直都是温润如水的，倒是不知展昭如何有本事把他得罪了？
　　“诶呀，反正得罪他的也不是我，最多皇上下次再来买消息的时候要打一打折扣而已。”展昭不在意的说道。
　　君长胜吃惊，“你是说，他是为了我师父生气？”
　　“对阿。”展昭点头，随后咧嘴一笑，“对了，你要的消息我这儿也有，要不要向我买？价格便宜哦~”
　　君长胜也笑了，意有所指道，“大约都猜到了，不过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别人？”
　　“什么？”话刚说完，展昭就感觉到那阵熟悉的寒气，颤巍巍的回头，果然……
　　“玉……玉堂……你怎么来了？”
　　君长胜笑着示意火未继续走，他和柳无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位大侠站在林子入口的地方踌躇了半天，怕是嫌林子里脏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只不过最后终于耐心告罄了吧。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这边，柳无心跟着风听雨和水末上了听雨楼。
　　柳无心轻摇着扇子不着痕迹的弹去衣角一片灰，“风公子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吧。”
　　风听雨看了他一眼，“宫主这话从何说起？”
　　柳无心盯着他的眼睛道，“人一般都喜欢将喜欢的东西放到最后慢慢的品尝，不是吗？”
　　风听雨眼神丝毫没有闪烁，只是淡淡道，“也有将喜欢的东西先吃掉的不是吗？省的别别人抢了，宫主多心了。”
　　柳无心笑了一声，“但愿吧。”
　　“那么，宫主既然要卖消息，先说说你的价钱吧。”风听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柳无心笑容收敛，扇骨一合摇了摇，“我要听雨楼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风听雨一愣，想了想问他，“段景同没来得及告诉虚怀宴的事情？”
　　“是。”
　　“说吧。”
　　“哈哈哈哈哈！！”柳无心突然仰头大笑，扇子一指风听雨，“风听雨！你完了阿你！”
　　“……阿。”淡淡一个音节却默认了柳无心的话。
　　也许在开封街头那淡淡的一瞥后，风听雨就完了。
　　“得听雨楼楼主一诺，可谓是千金难求！”柳无心脸上再无笑容，“楼主可知，大理皇室的姓氏？”
　　“段。”这风听雨自然知道。
　　柳无心只说了一句话，“如今大理皇帝叫段素廉，段解原名叫做段素孝。”
　　……
　　君长胜在藏宝阁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茶都换了好几遍终于才盼来正主。
　　“柳宫主回去了？”君长胜开口，却只是问候。
　　风听雨点了点头，脸色不是很好。
　　君长胜皱眉，“怎么，柳宫主的消息不值你的价钱？”
　　“与我，不值。”
　　“哦？”君长胜挑眉，“那于谁才值？让楼主竟换了这不值的消息。”
　　风听雨淡淡望了他一眼，“将军想要买的呢？是什么消息。”
　　君长胜耸肩，“我要知道师父和赵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帮赵家守护江山？”
　　沉默良久，风听雨终于正视他，“那你又为什么要当将军？”
　　君长胜自嘲般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就什么都敢承认了，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我想要知道这些并不是想要了解师父，只是想要知道我一直存在的意义。”
　　“意义？”风听雨皱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我阿……”君长胜指了指自己，“是个孤儿，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孤儿，师父把我养大，教我武功，每天我都很努力很努力的练，想要师父的夸奖，宠爱……但是师父却要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能背叛宋朝，永远都要替他守护北宋的江山。”
　　就算说这些话，君长胜也是一脸的痞笑，没有半点伤心，仿佛他只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听闻，和自己毫无关系，风听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两件事，一件事关于虚怀宴的，一件事关于段景同的。”
　　君长胜一脸了然，“是柳无心告诉你的？”
　　“嗯。”风听雨点头。
　　君长胜食指敲了敲桌子，“说代价吧。”
　　“双鱼璃。”风听雨毫不手软的开价。
　　“……”君长胜看了他半天，眨了眨眼睛，“你要那玩意儿干嘛？就光好看又不能吃又没什么用。”
　　风听雨笑，“如果成交，我就把这个当做一个附赠的秘密告诉你。”
　　君长胜打量了他半天，风听雨也坦然给他打量。
　　“成交！”
　　风听雨笑眯眯的伸手，君长胜叹气，手伸到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块琉璃玉，镂空的双鱼形状，首尾相接，风听雨心花怒放的接过玉佩开心的看来看去，君长胜也非常耐心的等着他看。
　　“咳咳。”风听雨咳了两声将双鱼璃塞到自己怀里道，“先说虚怀宴吧，虚怀宴本名姓柴，你也知道赵氏的天下就是从柴氏手中夺下来的，但若是前朝皇室相关应该全部诛杀才对，可是如今柴氏却依旧在我朝担任重职甚至还有姓柴的人被封为王爷，这是为什么？”
　　君长胜道，“是因为师父？”
　　“准确的说，是因为虚怀宴的父亲，虚怀宴的父亲是前朝皇子，他为了保护柴氏所以和先皇做了交易，他永远不会背叛先皇一生一世都为先皇守护江山，并且他的后代也会一直如此，代价是，赵家永远不能平白为难柴氏！”
　　“先皇同意了。”
　　“嗯。”风听雨点头，“本来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虚怀宴的父亲为了让皇帝信任他，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娶了赵家的女儿，生下了虚怀宴，所以虚怀宴也算是一半的赵家人，本来先帝要虚怀宴也娶赵家的女人，如果没有段景同，虚怀宴应该和他父亲一样，后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君长胜道，“你上次说师父是准备从边关回来的，但是有人和他说了一些话，是不是先皇？”
　　风听雨道，“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段景同也根本不是什么段解，他其实叫段素孝，是大理皇室的皇子。”
　　君长胜一惊，“那他来中原是……”
　　“为了寻求赵家的帮助。”风听雨继续道，“那个时候大理皇帝去世，皇位传给了现在这个皇帝，也就是段素廉，但是那个时候段素廉和段素孝年纪都不是很大，所以政权掌握在一些内臣手中，大理分为两派，一个是保皇派他们认为要彻底贯彻大理段氏的血统，要和北宋结盟，但是另一派也就是改革派却认为段氏皇族永远只会烧香拜佛，只会像宋朝低头，这样根本不能使大理强大，只有换君主和那些游牧名族结盟攻下北宋才能够让大理强大。”
　　“西夏，辽国，还是吐蕃？”
　　“……西夏。”
　　君长胜点头，“后来段景同就来到中原了。”
　　“他本来想要直接找到先皇，请他帮保皇党，但是改革派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提前夺位，段素廉成了傀儡皇帝，大理向北宋发兵，所以段景同再去直接找先皇不会被轻易相信的，于是他准备从虚怀宴哪里下手，谁知道他却爱上了虚怀宴，段景同告诉我们虚怀宴独自去的那场战役就是大理和北宋之间的战役，段景同此行的目的就是不让大理和北宋的战役打响，可是，虚怀宴没有同意。”
　　说完，君长胜沉默了好一会，“我终于知道师父写的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了。”
　　“嗯？”风听雨看向他。
　　君长胜道，“师父去世之后我在整理师父的遗物时，发现他写的一些零散的字，大理，西夏，素孝，景同。”
　　半晌，风听雨问他，“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君长胜不解，“什么怎么办？”
　　“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你的决定是什么？”风听雨咬了咬唇。
　　君长胜笑了笑道，“当然还是继续当我的常胜将军了，虽然师父和赵家的关系很复杂，但是师父一生没有子女，如果保护柴氏是师父的愿望，我会替他完成。”
　　莫名的，风听雨想到了段景同离开时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红颜薄命，若他日你喜欢的人也是一个大英雄的话，就来世再爱吧。”
　　君长胜，当之无愧的英雄。
　　他们的爱，都不是给我们的。
　　风听雨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不是风听雨，君长胜也不是君长胜，他们只不过是某个小村子里放牛的儿郎和青梅竹马的玩伴，是不是就可以相守？
　　但是想来想去，如果君长胜不再是君长胜，那么自己会爱上他吗？
　　爱……
　　该是爱上了吧。
　　“听雨，陪我去一趟大理吧。”君长胜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喊着风听雨的名字，一本正经的请求。
　　风听雨叹气道，“是生意吗？是生意我就接。”
　　就算爱上了，也不想爱的太过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