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第七章
穆时璟看柳夜盯着茶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柳夜，你若要依附本王，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本王。这陈家根深叶茂，在朝中也是势如中天，你要报仇绝非易事。本王既已经救了你，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你将实情说出来，有什么我们也好共同应对。这道理你可明白？”
柳夜抬头看着他，心乱如麻。
沉思默想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相信他父亲的眼光，也相信这个人。
将事情从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柳夜都没有发现他在剧烈发抖。直到七王爷将一块锦帕递给他，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擦擦吧。”
看他沉默着接过去，穆时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若不是柳家总管，柳夜就算侥幸活下来，依他对于陈子佼的信任，也绝不会相信陈家才是害他全家的凶手，说不定还会求助于陈子佼。这下也好，省了许多麻烦。
但他这个仇家，实在不容易下手。
先不说陈家叶大根深，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轻易动他不得；眼下西北战事又起，朝廷正是需要用陈远山的时候，就算是有明确的证据，皇上暂时也不会为难陈家的。
帮柳夜报仇的事，恐怕真要从长计议了。
穆时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却发现杯里的茶已经凉透了。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柳夜，本王问你，你打算修习武功像个江湖杀手一样杀一个算一个，然后终身被朝廷通缉，还是等待时机亲自报仇，替你全家洗刷冤屈？”
柳夜本是垂头坐在一边，听闻这话，忽的站起身，面对着穆时璟跪下：“王爷，柳夜知道自己现下势单力薄，但我愿意等，我想要、想要替我全家六十三口枉死的性命讨回一个公道！”
“你忍得？”
“忍得。”
“忍可不是你一句话就做到的。陈家根深叶茂，要下手必须一举击中，决不能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若是未到最好的时机，你先出手，我们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你可明白？”
一个“我们”，让柳夜深知其中的利害：“柳夜明白。”
“那你可知道你要付出什么？”
柳夜笑笑，笑容里有种无谓生死的味道：“知道。柳夜这条命，从此就是王爷的，听凭王爷使唤！”
“好，”穆时璟扔给他一个软软的东西，柳夜展开一看，肉色的软皮上面眉眼口鼻画的极为精细。莫非这就是……
“这是□□，戴上它免得被人认出来。从明天开始，本王会让和总管教你如何做一个下人，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学着。”
柳夜磕头称谢：“柳夜谢过王爷，王爷大恩，永生不忘！”
这面具自是做的精巧，比他自己的容貌还要小上一两岁的样子、附上之后，连柳夜自己也认不出这张平凡老实的面容，就是柳尚书府上的公子柳夜。
七王爷穆时璟年幼时还在皇宫中的时候，和总管就是他宫中的总管太监。就算是现在住在宫外，和总管还是跟随着他。
人交到他手上，穆时璟自是放心。
和总管处处都好，唯有一样，极维护穆时璟。说起来，穆时璟几乎是和总管从小看着长大的。
七王母妃宁妃娘娘，她为人谦和，温柔雅致，在先皇面前也是不争不现，故此先皇也很宠爱宁妃。可惜红颜薄命，宁妃娘娘生下七皇子后就重疾缠身，拖了四年，终究还是去了。
和总管对于七王爷的维护，是种近乎于母鸡护雏儿的心情。
所以对于七王爷这次交给他的任务，和总管极不理解。本来管教下人的事，已经用不着和总管亲自动手了。但是柳夜是作为贴身小厮来调教的，和总管无论如何都不肯假手于人。
这个唤作“叶子”的少年，身形瘦弱，看起来就是一付苍白无力的样子，和总管并不太喜欢他。虽说天天用人皮面具遮挡自己的容貌，但好在行为举止都很有修养，平时不吱声，学起东西来也很快。
甚至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不过和总管做了这么久的王府总管，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很快就猜到这个少年是谁。况且现在收留他，万一将来出事还是个麻烦。七王爷本来就身份敏感，这少年又背着全家通敌的罪名……和总管越想越忐忑，可是劝王爷又行不通，而对这个少年训导狠厉一些，少年也能全部受了下来。
弄得和总管也没办法了。
柳夜自是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对于和总管的严厉，他全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希望和总管能够再狠一些，好让他记住，陈家对他所做的一切。将来报仇的时候，全部还给他们。
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闹得沸沸扬扬的“柳承谦叛国自尽”的事，也渐渐淡了下来。
再次见到柳夜，穆时璟忍不住挑眉看向和总管。
一直低垂着头，倒也看不出情绪，抬起头来也是眼神淡漠，没有以前柳公子的神气。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手底下的动作都算利索。家规亦都背得清清楚楚，问他话，应对都算卑躬谦和，比起一般的下人还算是机灵。
对他这么快的适应了从少爷到小厮的身份转换，穆时璟还是有些讶异。和总管的严厉他是知道的，一开始还想着柳夜身娇肉贵恐怕是吃不了苦，没想到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下来了，而且该学的东西也一样不落。
这样的骨气倒让穆时璟有几分赞赏。
所以，作为奖励，穆时璟决定带他去外面走走。
柳夜对于将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心里自然有些疑问。但是七王爷是主子，主子的决定，下人听着执行就好。
估计去的地方不远，七王爷没有选择坐轿，只是带了四个侍卫。一行六人，从王府一路溜达到鼎安楼。柳夜这才知道，王爷这是要来听曲儿的。
七王爷看起来就是熟客了，店门口的小二一路点头哈腰的送他们上了雅间，擦好桌子立在门口，满脸堆笑的看着柳夜。
穆时璟看看柳夜，对方也在一脸迷茫的回看他。穆时璟不禁觉得好笑，摸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小二，那小二笑的更灿烂了。
“爷，您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
“得嘞您呐！小的这就给您上菜！”
看着小二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柳夜才醒悟过来，合着刚刚是在跟他要赏钱，不禁有些尴尬。
“拿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