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手札》沈沐涵

2、龙神幻境2

　　逍遥只感觉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龙神呢，龙神去哪里了。
　　逍遥开始整理思绪，越是黑暗，仿佛越是能让逍遥宁静，他盘坐在半空中，闭着眼，陷入思索。
　　三界之外，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难道说，这个幻境在三界之外，而我永远呆在幻境里可以长生，那么在三界之内，我便已是一个死人，而真正的我却在幻境里好好的活着！
　　逍遥睁开眼，对着黑暗的空间道：“龙神，只要我永远留在幻境内。”

　　逍遥语音刚落，黑暗的空间恢复原样，龙神还是和刚才一样坐在潭水中央，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可愿意拥有这种长生。”
　　“我愿意。”逍遥坚定的回答，长生是他作为修道者毕生的心愿，有何不愿。
　　龙神从潭中站起来，甩了甩袖子道：“跟我来，想永久的呆在幻境内，必先剔除凡筋，脱出

　　人道。”
　　逍遥跟着龙神回到刚才的白玉楼内，龙神带着他在白玉楼间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一栋楼前。
　　弹指间，门已自动打开，逍遥跟着龙神走进去，他眼珠子左转右转，观察着楼的内部情况。
　　逍遥向上看，发现白玉楼一望不见顶，楼内空无一物，只有围绕着墙体一圈一圈盘绕的楼梯。
　　“过来。”逍遥回过神，龙神不知何时已安置了一张软榻。
　　龙神让逍遥趟在软榻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他将罗盘置于逍遥脑门，嘴里念出口诀。逍遥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半晌，他感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身体，他见龙神收回罗盘，从罗盘中抽出一颗珠子，那颗珠子散发着赤红色的光芒，他将那颗珠子收入怀中。
　　2
　　“龙神，你看我这盘棋怎么样？”时间一晃就是半年，这半年里逍遥和龙神日夜陪伴，以下棋为乐。
　　逍遥最开始还沉浸在长生不老的喜悦之中，可当他呆的越久，却就越发现内心深处有一种寂寞日日夜夜在加剧，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这种寂寞的长生能带给他什么？
　　他对龙神道：“龙神，我觉得很寂寞，我活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种在黑夜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龙神望着他，以一种慈爱的眼神道：“你想要尘世的生活吗？。”他愿意给逍遥创造一个这样的幻境，因为他和逍遥曾有过一样的寂寞。
　　逍遥虔诚的望着龙神，他迫切的需要龙神创造一个尘世的幻境来填补他的这种寂寞，他太需要人陪伴，在人世间习惯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在幻境内，竟不习惯两个人的生活。
　　龙神打个响指，周围的一切便开始像漩涡般变化，然后逍遥再一次归于黑暗中。
　　待到天色重新明亮起来，幻境完全变成人间的江南水乡，城镇依河而建，小河环绕着城镇流淌，城镇中有人群，有集市，龙神和逍遥并肩站着，龙神此刻的表情是欢欣的，他望着逍遥，像一个孩子：“你还满意吗？”
　　逍遥点头。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在这个幻境。”
　　逍遥再次点头，一个中年的大婶从逍遥身边走过，然后问候：“镇长好。”
　　他对着那位大婶颔首，示意他已经听到。
　　逍遥穿过集市，来到自家门前。
　　“相公，你回来了。”逍遥的妻子向他招手。他的脑海中莫名多了一些东西，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小镇，他接任父职成为镇长，这里有他的娇妻，也有他可爱的女儿。明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却像原有的记忆一样深刻的烙印在脑海里，他望着娇妻笑的温柔。
　　三岁的小女孩从娇妻身后跑出来，抱着他的腿甜甜的喊道|：“爹爹。”
　　逍遥抱起小女孩，爱怜的摸着她的头。
　　这一切都和他潜意识的理想生活一模一样。
　　这种生活一直在持续着，有一天，逍遥做了一个梦。
　　天空像一块正在展开的黑色幕布，在慢慢的变黑，逍遥本和妻儿在屋内玩耍，可玩着玩着，却看见自己的妻儿离他越来越远，不见踪影。最后妻儿全部归入黑暗，他呼唤着妻儿的名字，却发现没有人回应他。
　　他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妻儿安安静静的睡在的身边。
　　逍遥开始分不清楚幻境和真实，说是幻境，可是妻儿和身边的人又那么真实，说是真实，可他也确确实实知道这是个幻境。
　　两种思想让逍遥日夜思索什么才是真实，他感到头部剧烈的疼痛，像两只手分别放在他头的两侧，然后一起用力挤压，挤压。他开始觉得活下去是如此的痛苦，最后娇妻从门外进来，倒杯茶递给他，他接过茶灌了一大口。却无法发泄心中的苦闷，只好将杯子砸到地下，谁知杯子没有碎掉，渐渐融入了地面，他身边的一切都在改变，房屋在消失，妻儿也不见了。
　　还是那汪潭水，还是坐在潭水中间的龙神。
　　“你已悟道？”
　　逍遥点点头，他已悟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的真正含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定真实的，一定不朽的，唯一的只有心，就像幻境中的妻儿，现在还存在在他的心里。
　　龙神站起来，一瞬间逍遥和龙神已回到那颗临近城门的大树前，龙神从怀中掏出那颗赤红色的珠子，珠子自动变幻成一个灯笼，龙神将灯笼挂在树梢上。
　　“从阴街道走，可以直通阴间，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龙神道。
　　逍遥拉着龙神的手，将他也拖入阴街道：“难道这里就适合你？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人间。”
　　龙神甩开他的手，神情低落道；“我……不能离开这里，守护这里是我的使命。”
　　逍遥伸手将龙神捞进怀里，紧紧抱住，朝着阴街道奔去，街道的尽头是一道赤红色的光晕，他们穿过光晕，刹那间脚下的土地就改变了，他们来到了阴间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