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安子然

8、甘不甘心

　　张墨是个很倔强的人，油盐不进。张妈天天晚上找张墨谈心，张爸也帮着吆喝几句，但是无奈，张墨坚持不去不愿意再去接触那个男“宝宝”。
　　相亲这种东西，父母只能牵个头，关键还是要双方的。
　　张爸张妈见张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就不再勉强了。但是，张妈还是对张墨置气了，好几天都不怎么理张墨。张墨这个人有的时候有点没心没肺，张妈不理她，正好她也乐得清闲。
　　没消停几天，又开始相亲下一个，张墨的相亲之路是彻底开通了，连着相了好几个，有
　　的张爸张妈感觉不好的，见一面就没下文了。有的感觉不错，张墨也听张爸张妈的话，偶尔聊两句，但是，不知怎么的，聊着聊着也没下文了。
　　张妈急了，自己女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相了好几个，一个都不成啊，是不是自家女儿要求太高了啊。
　　晚上吃饭时，张妈开始东一搭，西一搭的和张爸说这家长，那家短的…..讲了N多的歌生动事例之后，张墨后知后觉，终于领悟了中心思想：相亲不要要求太高。
　　张墨觉得很无奈，饭桌上最喜欢的土豆也顿时没了吸引力。张妈见自己女儿这个顽石貌似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本来额，都是一家人，还不能直来直往，之前非得委婉的点出主题，张妈早就憋不住了
　　“墨墨，最近也看了不少？就没一个看上的”
　　“额”张墨扒了口饭，故意不看张妈，没办法，心虚啊！
　　“我感觉有几个确实不是很好，我们也不满意”张妈觉得还是要采取怀柔政策
　　“额”张墨应了声，然后，就没声音了，自顾自的吃饭。
　　张妈见自己女儿还是这么寡淡的对谈自己的终身大事，筷子“啪”一放，开始有点冒火了。
　　张爸急忙插了句：“那有的起初不是聊了几句，就没个中意的？”
　　“恩，觉得没什么可聊的”张墨很怕自己父母发火的，又补充说了几个字。“聊得都是废话”
　　“不是熟悉的人，当然没什么可聊的，但是哪个相亲不是从废话开始的”张妈眉头一皱，觉得自己女儿到底刚出社会没多久，太嫩了。
　　“本来彼此都不熟悉，都是要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哪能句句说到你心坎了去，本来都是陌生人，你和你现在的朋友不都是从说废话开始的吗？之后熟悉就好了！”张爸也附和道。
　　张墨放下筷子，抿了抿嘴巴，选择沉默。
　　大多时候，面对父母和自己商讨相亲的时候，沉默已经成了张墨习惯性的招牌。
　　看着张墨的无动于衷，张妈心中怒火直烧“张墨，我和你说，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多厉害，你说说你，长得就这样，工作也不好，工资低，有什么可傲的，人家能看得上你，还不是看着我们，你有什么资本拽成这样，你看之前第一个律师，叫什么欧阳的，人家理你了吗？人家看不上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什么？”
　　张墨心里挺难受，自己现在确实不出色，但是这些话从自己的老妈嘴里说出来了，真是字字锥心。张墨感觉视线开始模糊。
　　张爸见女儿眼泪开始泛出来了，“你妈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的社会很现实的，你才工作时间不长，不太明白，现在你的可以挑挑别人，到了明后年就是别人挑你了！”说罢，抬手碰了碰张妈，示意张妈适可而止。
　　张妈不耐烦的瞟了张爸一眼，“你自己也陪你姐相过几次亲，你姐条件好吧，研究生，医院工作，家里上千万，可是呢，现在还不是让别人挑，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张墨，你自己想想看，你现在找个，谈个一两年，结婚不正好，相亲不是马上要你结婚，是让你接触接触的”
　　张妈看张墨低着头，还是没什么反应，心中郁结之气更为猖獗，指着张墨的鼻子：“你有本事，自己找个回来，反正你现在也大了，管不了你了，我们给你找的，你一个都看不上，那你就自己找，行吧，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来。”
　　张墨硬是逼着自己不掉泪，心里一阵一阵抽着疼。
　　“好了，说什么呢，你少说两句”张爸不得不提高声音对着张妈，转头对张墨说：“你也别难过，父母没什么文化，不怎么会说话，说的都是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张墨点了点头，“嗯”了声。
　　关上房门，终于压抑不住，眼泪就这么留下来，身子顺着门板慢慢下滑，张墨做到地上头趴着，低低的宣泄起来。
　　父母着急，自己心里何尝不焦虑呢。但是张墨真的提不起兴致，每次看相亲对象，张墨就有种自己灵魂抽离出身体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张墨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却无能无力。
　　这样低气压，维持了好几个星期。家里很冷清，张墨真的成了“默默无闻”的人，除了张爸偶尔搭理他，张妈是彻底的冷视她。
　　“墨子，你是不是还舍不得放弃他？”丁当听闻张墨最近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具体遭遇以后，问了张墨这一句。
　　张墨沉默片刻，看着书桌下的初中合影，有点茫然：“我不知道。”
　　“墨子，你不是表白过了吗？人家看不上你，你啊知道？”丁当见好友最近状态低迷，心里真的恨死那个季风了。
　　“墨子，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人家不接受你，甚至都不要听你当面说？”
　　“墨子，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人家无意间做了一个你所谓的“见义勇为”行为，你他妈就傻不垃圾的喜欢人家那么久，你真的了解他吗？你和他之后那么久没见面了，也许他不是之前的他了，而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就是喜欢记忆中的他吗？”
　　张墨越听心里越泛酸……
　　丁当听着电话那端，张墨一下一下的抽泣声，心里也挺难受的，对于张墨的过去，丁当也是大四的时候才知道。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向张墨表达过好感，但是张墨都拒绝了。起先大家以为张墨有男朋友，后来各种情人节，张墨要么一个人，要么和舍友一起，基本可以否定张墨有男朋友这一点。渐渐大家就知道化工系的张墨可能眼光比较高。
　　大学四年，张墨什么都谈，就是不谈自己的爱情。直到大学毕业前最后一个情人节，张墨喝的酩酊大醉，白的，啤的，什么都来。到后来边喝边哭，断断续续得说起自己的十年。
　　这也是第一次听张墨提季风。
　　熟悉张墨的人都觉得张墨是个很独立的人，成天嘻嘻哈哈的，很有分寸。
　　但是，那天张墨失态了，看着眼睛哭得红红的张墨，丁当觉得很心疼，究竟是多么深厚的感情，才能张墨这么隐忍了。不只是丁当，路飞，丽丽，景云，都没见过这样的张墨，这么的……脆弱。
　　宿醉之后，张墨头很疼，面对关心自己的舍友，张墨躺在床上，回忆了自己的一见钟情，也淡淡地说起自己本来打算在毕业之前，疯狂一次，把心仪的男生约出来。好好表白一次，但是男的不愿意。那么打电话可以吧，可是男的还是觉得算了吧。于是，张墨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发在那个人的□□上，男的只回了一句：“都过去了。”
　　说完，整个宿舍都沉默了。
　　“渣男当道”路飞恶狠狠地来了句
　　“墨子，一个连当面听你表白都没胆的男人，你喜欢他毛线啊，眼拙吧你”多多也愤愤不平。
　　“其实，他不听我说我能理解，毕竟初中毕业之后，我们私下也没联系，突然和他说表白，人家估计吓坏了”张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SO”丽丽觉得张墨装13装得有点过了。
　　“本来我表白就是为了和我的过去说个再见的，以后毕了业，就要相亲了。总归要给自己学生时代的爱情一个句号吧，他的反应其实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张墨摸着被角，脸上有微微笑意：“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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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丁当真是对张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不，又犯贱了。
　　渐渐地，张墨平静下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丁当，，我明明是想和他说再见的，可是为什么和他表白之后，我的生活反而一团糟糕。”
　　丁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墨。
　　丁当觉得，张墨的感情，时间越长，越是醇厚，就象酒一样，但是偏偏季风是不喝酒的，而且貌似连酒味都不想闻。
　　“墨子，那你想怎么样呢，和季风在一起？”
　　张墨抹了抹眼睛：“当，你信吗？我喜欢他这么久，开始在一个班级的时候，有过这种念头，但是自从初中毕业以后，直至现在，我都没有过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但是我就是放不下，喜欢那个人一直是我心中秘密，我觉得和别人说起都有点羞愧，我并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但是在那个人面前，我觉得我真的是低到尘埃里去了，呵呵？”
　　“所以呢”丁当认真的听着
　　“没有所以。我现在是真的不想相亲，我觉得现在的我也不适合相亲”张墨无奈的说道
　　“墨子，承认吧！”丁当叹了口气“对他，你还是不甘心”说罢，丁当走到阳台，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突然耳边模模糊糊响起丝丝痞痞的调笑声：“矮子，你说将来这里面的哪边会有我们的灯火。”那个人很喜欢搂着丁当站在教学楼高处，看着夜景，每每此刻，丁当就会煞风景说“南京房价，估计咱俩的灯火，这边地理位置是看不到的吧，额，也许能看到，但那时租的，不是我们的！”说罢那个人就会死命弄乱丁当的头发，凑到丁当耳边说：“爱情有了，面包也会有的！信我！”
　　“那你甘心吗？甘心找个人，只是个合适的人来结婚生子，就这么过一生”张墨执拗的问道
　　“我，真的拼尽全力努力过了，我只是遗憾，最后在我身边的不是他，对他这个人，我真的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之说，墨子，别扯我这边了”不远处的“无锡站”，亮眼的红色抢眼及了，才半年而已，就物是人非了。爱情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
　　“无论我甘不甘心，都不会影响他对我的感官的，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有志者，事竟成。其实全他妈狗屁，感情就不是这样的。”也许，哀伤到一定程度就会转变对愤怒。
　　电话那头沉默了，张墨知道丁当应该是想起从前和胖子的点点滴滴了。张墨也突然意识道自己刚刚不应该扯到丁当身上的。和喜欢的人有过美好回忆的丁当现在是一个人，就好比吃过糖并爱上糖的人，突然之后你告诉他，以后再也没有糖了，那糖的甜味会一直萦绕在心头。张墨能理解。但是，对于张墨的情深，丁当就一直不太理解，明明两人之间交流少的可怜，墨子竟然会一头栽进沼泽。这是后话了。
　　“丁当，早点休息吧”张墨低低的说了声。
　　“恩。墨子，你也是。”
　　那天晚上，张墨很晚才睡觉，脑子像个老旧的放映机，一遍一遍回顾这自己的过去，最后到很晚，张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那天，失眠的不止张墨一个，丁当挂断电话之后，在阳台站了很久很久，看着远方，那个是南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