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殇》樱庭涉

3、瞳之殇 第一章 噩梦

　　瞳之殇
　　第一章噩梦
　　高大古朴的哥特式教堂，延伸的大红色意大利纯羊毛手工地毯，鲜艳欲滴的荷兰进口花卉，身着名贵服饰的各界名流，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中的新婚夫妻，忽然响起的狙击枪声，尖叫着四处逃窜的人群，散落一地的各种杂物，毫无秩序的推搡，千钧一发的舍身相救，搏斗中熟悉的眼神，然后就是贯穿心脏的枪响和胸口汩汩而出的鲜血，接着就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恐惧得快要停止了呼吸，那种痛就好似纠结了心肺般撕裂的灵魂，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气息，就好像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被孤独和寂寞压抑到窒息……
　　“啊~~~！！”黑羽墨轩满头大汗的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右手紧紧地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粗重的喘息声中，渐渐感觉到那种窒息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才慢慢的觉得这具躯体真的属于自己。墨轩等待着自己完全平静下来，草草地裹了绸质的睡衣，到厨房给自己冲咖啡，趁着咖啡机工作的空档，优雅的点燃了一支万宝路香烟，透过眼前袅袅升起的薄雾再次仰望头顶上方那一轮皎皎的明月，背靠在厨房的墙上，感受着大理石亲吻着自己脊背的冰凉，墨轩特有的双瞳眸子里漆黑的光芒闪烁着比黑夜更耀眼。
　　“第几次了，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梦境？”墨轩的五指紧扣在胸膛心口的位置，“飞溅的鲜血，模糊的面孔，混乱的人群，激烈的生死相搏，为何总是翻滚着相同的记忆残片？又为何仅仅是这样，这里就可以这么痛？”清冷的月光洒满了墨轩半长的碎发，映着他如同天神般俊美的脸庞。
　　“哥，又做那个噩梦了吗？”黑羽美奈甜美的声音轻轻的从一片黑暗中传来。
　　“没关系的，这段时间已经好了很多，不是那么频繁了。”墨轩的嗓音温柔的让人心碎。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一个整天被噩梦折磨的你怎么可能会没事？”空气中泛起一道道苦涩的波纹。
　　“美奈，不用担心我，真的，我很好。乖，听哥哥的话，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哥……”美奈低低的吐出这个字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美奈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墨轩身旁，拉起墨轩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努力微笑着，“哥，你问吧，不管你想起来了什么或者从梦境中推断出什么，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一点都不会遗漏，虽然我不想你想起自己的过去，但是，你现在这样让我更难受，哥，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我不是在折磨自己，这只是化茧成蝶时必须要承受的痛苦罢了。”墨轩用手轻柔的拭干美奈精致的脸上晶莹的泪水，脸上是淡如清风的笑容，“既然是你不想我再想起的，那我就不会再去想，对我来说，所有过去的唯一价值只是让我知道你是我最珍惜的妹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妹妹，我黑羽墨轩唯一的亲人，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人，这就够了，其他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
　　“哥~~~”美奈顺势扑进墨轩的怀里，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美奈觉得，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哥哥的怀抱还是她最安全的所在，虽然在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之后，哥哥曾一度要离她远去，但现在，尽管哥哥忘掉了所有过去的事，可他们还有将来，抛掉了所有痛苦的将来。
　　窗外的月光愈见清亮了，湖蓝色的苍穹泛着一圈圈银色的光晕，在榻榻米上投射出一块块斑驳的阴影，墨轩抚摸着怀中美奈柔顺的长发，凝视着手中烟蒂上忽明忽暗的暗红色微光，双目微合间四瞳流转，敛尽了黑夜的光芒，“一切会这样继续下去吧！”墨轩低不可闻的叹息被一阵微风吹散这日本早春的深夜里，消散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