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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五岁稚女,被弃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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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丽儿按照顾惜怜的吩咐带着一个护卫在关内寻找着适合收养云络的人家,最后寻了一户家境中等,又没有孩子的殷实人家。
这户人家姓墨,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丈夫叫做墨寒,妻子李丽华,在关内有着一间杂货铺。
丽儿在打听到这户人家后,也曾经去看了看,觉得两位夫妻面相平和,待人和蔼,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家,便回了青花月楼回禀了惜怜。
顾惜怜听得有这样一户人家,交代丽儿派人多观察观察,免得遇上表里不一的人,误了云络一生。
对于这点丽儿自然知道怎么办,就在她准备派人继续留意墨寒夫妇之时,却没想到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粗鲁的撞开,一个面如冠玉却阴沉着一张脸的俊美青年领着两个随从立在了门口。
青年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谈话中的主仆,正当顾惜怜看清来者面容之时,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直接褪去了仅有的一丝的血色。
顾惜怜握着把手的五指深深拽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缓缓地开了口:“没想到在这处偏远的地方还能够遇上小侯爷,可真是巧呀。”
小侯爷伸出手指轻轻一摆,身后的两名护卫突然越前两步,上前一架,直接将丽儿从顾惜怜的身边带出了房间,随手将门关上,守在门前,任凭丽儿在外头喊破喉咙也不放行。
“惜怜,你难道就真的如此无情?宁愿继续游走诸国当个挂牌的花魁,也不愿随我?”小侯爷冷着一张俊脸,咬着牙说道。
“小侯爷,惜怜在这世上只想要两样东西,一样是自由,另外一样你应该知道。”顾惜怜缓缓松开握紧把手的五指,凝望着小侯爷。
“你明知道凭借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小侯爷的脸色溢满难色,欲言又止。
“根本不可能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为妾对吗?既然如此,你还来纠缠我作甚么?何不乖乖地听老侯爷安排,娶了公主,去做你的驸马,何必还要不远千里的追到这里,苦苦相逼。”
惜怜脸上血色微微恢复少许,握紧的拳头在衣袖之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后,眼眸中闪烁着痛楚凝望着眼前这位小侯爷,轻叹道:“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我以死明志不成?”
“你……”小侯爷的脸色在顾惜怜此话一出后,说不出的难看,却见他铁青着脸沉默片刻之后,最终咬了咬牙道:“若真如此,我也要你死在我的怀中。”
听着小侯爷如此狠绝的话语,顾惜怜知道自己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只是,她不甘呀。
可不甘又如何?
即便从凌翔国逃到了百川国,她依旧逃不出他的掌心。最终也只能接受这无法逃脱的命运。
片刻之后,小侯爷如同他说的那样做了,不但将顾惜怜带走了,甚至于都不给别人一个反应的机会,连带着丽儿以及几个随从也因为他的到来失了踪影。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就连负责接待的青花月楼的老鸨金姨也没想到自己接待的那位贵客会将她的摇钱树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只是,令得金姨有些意外的却是云络并未随同顾惜怜等人一同离去,反倒是留在了青花月楼之中。
兴许是因为摇钱树没有的关系,金姨的心情变得不是很好,若非看在云络年纪小小,便已有了几分美人姿色,她早就将人赶出青花月楼,不至于还将她留在楼中。
即便如此,青花月楼好歹也是一间青楼,可从不养闲人,就算云络有着美人的潜质,也必须帮忙干活才有饭吃。
至于能够干什么,自然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例如端茶递水,打扫卫生之类的,除此之外,云络还要抽出时间与楼中的姑娘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连带着一番折腾下来,一日里头,也不过是仅有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在青花月楼的日子虽然很累,云络却从来没叫过一声苦。
虽然她不明白顾惜怜为何不告而别,却清楚地知道,从今往后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成为她坚持的原因却是在被困之时,朦胧间听见的关于他的只字片语。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七个冬秋过去了,原本小小的女孩,此刻已经长大。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七年里头发生了很多事情。
六年前,花语琼楼的崛起抢尽了附近所有青楼的风头,而正处于该楼正对面的青花月楼首当其冲受了大影响,以至于生意一落千丈,从关中最繁华青楼慢慢衰败成了眼下这处破旧的庭院,就连楼中颇有几分姿色与才艺的姑娘,不是给其他青楼挖了角,就是跳槽去了花语琼楼,以至于楼中有时甚至找不出能够出来接客的年轻姑娘。
每日戌时方至,本该是青楼最热闹的时辰,可是此时的青花月楼内却是冷清一片,而对面的花语琼楼内,却是热闹非凡,时不时的还能够隔着热闹的街道听见对面阁楼中传来赞美的呼声。
每当看着对面的门庭若市,此时已经四十几岁的金姨都忍不住心中泛酸。
“都说岁月不饶人,再美的人儿也有衰老的一天,就更别提这青花月楼没了花魁娘子的坐镇,又如何能够兴盛起来。”金姨喃喃自语着回头望了眼自己这间已经破落的青楼,心中泛着苦涩。
“金姨,元姑娘的丫鬟语儿姐姐让我送来这张银票,说是元姑娘不准备回青花月楼,已经另谋高就去了,而这张银票是作为这段时间叨扰青花月楼的补偿,希望您不要嫌弃。”已经十二岁的云络身着一身粗布麻衣,脸上被炭灰熏黑了半边,头发乱糟糟的从一旁走了出来,小手中正捧着一张百两银票,小心翼翼地站在金姨跟前,将银票奉上后,便转身干活去了。
“一百两?哼,真是好大的手笔。”金姨伸手拿了银票,话语中虽是嘲讽,眼眸深处却跳动着隐忍的怒火,收下了这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