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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惊魂救命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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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左昭阳再次确认道长身份,那道长本也高兴,于是认真道:“老头儿我已然不问俗世,你想要晓得的名字,不过俗尘中对旁人的称谓罢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称贫道老老人家吧!”
左昭阳略一沉吟,不再强求。于是恭敬道:“请问晚辈该准备些什么呢?”
那老道长说:“东西你们是没有的,待我自己备来!不过,你是需要好生休息的,并且得吃好喝好,然后药引子当中,是有一味需要你身上之物的。”
那左昭阳倒也不多问,当下便去准备吃好喝好睡好了,至于他身上之物,那想必不用过问,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够救活小丫头,他什么都舍得。
那吴真人倒是凝眉,心中甚是担忧。
老道长看一眼吴真人,又说:“吴真人,你后山小西南山跟东北山中有我所需的几样药材,你可舍得让贫道去取来?”
那吴真人大惊,却掩藏不了这情绪,半晌回不了话。
那老道人大大咧咧说:“你放心,莫非我人都在这里,还能偷了你什么宝贝不成?只不过几样对于这小丫头有用处的,对于一般人,却是什么功效都不见得有的。”
然后也不等吴真人反应过来,竟然径自去了通往后山的小路,连个引路人都不用。
吴真人当真吃惊万分,想来他自以为坚如铜墙铁壁的清虚山,何时沦落为让人随便都能知道山上各处分别有什么东西了。
不过,吴真人到底将那左昭阳视为己出,知道柳梦童在左昭阳心中的地位,何况柳梦童年纪虽小,但样貌却跟他记忆中的红颜的生死结拜的好姐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不由得他心中对小丫头也是另眼相待。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那老道人才回来。直把那吴真人等的焦躁不安,却因为慎重起见,没敢上山去寻他。
又等了些许时间,那老道人亲自又制作了相关器具。
那左昭阳也听话做足了本分,于是那老道人亲自煎了药,又屏退了其他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吴真人一定保证不能有人闯入这间屋子,要让他安排得力弟子,在他于屋外那狗血所画的五行图的五个方位,一定守牢了,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能睁开眼偷看,要稳稳打坐,手中拿好他分派下去的、跟小树枝般粗细的香烛,只要稳住心神,就可护住那香烛不灭,香烛不灭,才能保证自己的身家性命。
见那老道人安排的奇特,吴真人也没有任何疑问,一一详细记下来,又安排了隐藏的四大高手,与自己分别恪守自己的方位;开始前,更是亲自点了另外两个徒弟及其他不相干人等的昏睡穴,才禀明老道人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
待屋中仅留下左昭阳一人时,老道人才让左昭阳自己拿了他给的一柄细细的、弯来弯去的怪刀,对准自己的心头,刺入心脉正中,取了三滴心头之血,滴入他熬好的黑糊糊的药内。
虽然仅仅三滴,可是正在心头,疼的左昭阳几乎整个人都紧缩成一团了,不过他愣是咬牙坚持着,虽然感觉自己成了一团,还是拼命坐直了腰板。
道长见了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
刚取过血,那老道人便弄了长狗皮膏药将左昭阳心口。嘱托他,自己要开始做法事,让左昭阳稳住心神,快快调息,然后要心无旁骛,念着与小丫头的种种情义,将那药汁,一滴不剩的喂给她。
待那老道人准备好时,左昭阳也调息好了。
可是这些日子来,小丫头滴水不进,于是左昭阳也顾不得礼节,以自己的口,将药汁渡给了小丫头,并且每回只能很少量,防止那药汁浪费,结果他自己没几口下来,居然嘴巴都苦涩的没了知觉。
不一会儿,四周就一股子阴风,虽然感受不到风向,却也能清晰感受到那阴风仿佛无处不在似的。
左昭阳依然心中念叨着小丫头的种种可怜之处,口中的渡药任务却也没有停歇。
那屋外更是明显,只稍微一会阴风蚀骨,不一会儿更是狂风大做,只恨不能将这小屋给吞噬。
屋内到了黑的不见五指的境界了,那老道人也双目赤红,却如同能识破着诡异的黑暗一般,左昭阳只想着小丫头,一边熟练的渡药,一边在心中安抚小丫头,却没有动摇心智。
屋外风狂猛的吓人,却不知为何,那来势汹涌的阴风看似能将一切都毁灭,却独独奈何不了这一方小小的五行图。只见天地间四处都是狂妄的阴风,山头仿佛都承受不住,一会儿被吹倒向东,一会儿又被吹倒至南,更有甚者,一个山头同时承受几股子力道,整个山体跟那树立起来看的揉搓的面团似的,同时往几个方向乱扭。
越老越甚,几乎以那小屋为中心的方圆百里之内,连棵树都没了,看都看不见那些树啊小动物啊的,都去了哪里,反正没有星星月亮,连闪电都没有,偏偏仅仅是风,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那守着五行方位的四位高手,连同吴真人本人,都惊惧不已,虽然都经闭双目,但明明这感觉现实中不可能的啊,那么大的风,不管怎么说,肯定会将杂物吹至自己身上的,何况听得到周围房屋坍塌之声,鸟兽虫蚁压抑的想要叫出声却仿佛来不及一般……真正是不知道到底何为真何为假了。不过身上仿佛渗入毛孔的、无处不在的阴冷,倒是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不过,这五人的确当得起高人之称,到底强忍住了不识,坚守在自己的方位上,没有睁眼,也护着心神,不去想那周边的可怖,一心拿稳了手中的大香烛。
那香烛焚出来的香味,吸入鼻孔当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强大力量,每吸入一丝,就让人仿佛多出一股子力量来,连身上那蚀骨的阴寒,都仿佛被逼出去些许。
那香味,仿佛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神作用,每吸入一丝,还能让人心神一稳。
不过,这香烛看似庞大,却燃的极慢,香味儿更是少之又少。
这无人几乎都是在感觉自己快要坚守不住时,心神晃荡惊惧不已,才忽而吸入一丝香味儿来,待感觉好些时候,再想要去拼命多吸那香气,却偏偏不知怎地,没有香味儿了。
于是就都这样苦苦坚守着。
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时间都跟凝固了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一直这么熬着,到了左昭阳药汁仅剩下见底的几口时,那风力道一丝丝弱了下去。
待到药汁完全没有时,阴风渐渐不发作了,此时外面的风也渐渐停了,不过仍是有些刺骨的阴寒。
不久,天就暗的连五指都分不清了,阴风也一点都没有了,只不过山中夜间,还是有一些风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很真实的,有方向感,没有那刺骨的阴寒,还微微带着山间的野花野草的清香。那老道人嘱托了左昭阳好生照看着小丫头,美美睡上一觉就可以了,然后出门来,对那五人说:“辛苦了,一切都没事了,可以去收拾休息了。”
大家都睁开眼,起身来,相互庆幸一番。
这一夜,真可谓惊魂救命夜。那共渡今夜的几人,也瞬间成了生死之交一般。
当然,经过这一夜的生死较量,可以确定的是,小丫头没事了,左昭阳的心头血,是真的跟小丫头融为一体了。在左昭阳心中,也的确将那小丫头当作了自己的心头宝。
不多久其实就天亮了,不过因为提前都安排好了,大家也就休息,没有做其他安排。
只可惜了那被点了睡穴之人,一早起来,却看吴真人安排的弟子看门,自己去休息了,于是那大师兄看了他师妹一眼,柔声道:“既然师傅仍在休息,想来我们是不方便去打扰的,不如先回自己院子,自行练习吧。”
这吴真人的大弟子,生的花容月貌,就连那二徒弟李尚书之女李文灵,都不如他长得好看。
不过因为他身份一直都没有公开,因此吴真人给他赐了个学艺的名字:“艺安”,不过其实也没有必要,这山上大多都是下人,其他也就是吴真人,还有三个弟子而已。没有人会唤他名字的,一般都是大师兄大师兄的称呼他。
不过他为人也很温和,加之相貌又这般出色,因此一般大家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也没人敢轻视他,又因为他的言谈举止十分有风范,因此,反而更容易被人高看一眼。
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五官也看不出过于棱角,或者过于圆润,只怕,也就只有小丫头能将他比下去。声音也出奇的灵动,不似一般公子哥儿。身量又纤细,虽然上山最早,走起路来,却没有习武之人那般的力度。不然,一般人,见了他,几乎都会男女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