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绝颜》苏绣湘绣

12、第十二回 好事成双

　　正待下面一众儿郎激情澎湃，一心出头之时，有一个人却恨得咬牙切齿，面露不忿之色。她就是德安公主周凝馨，她也的确善舞，加上又是本朝的长公主，自幼就被千人捧着，万人仰着，因此难免性格高傲，不过，她却是也因为长公主的身份，学到了很多小家小户养出的儿女，难以学到的东西，比如：工于心计。
　　可是，按照父亲当朝为官的身份来说，这时候，是该由着丞相之子或女儿出台表演了，这可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当朝丞相为三朝元老，那就是左相左明义。
　　左相本来育有三子两女的。按着顺序，头一个的儿子，叫左宗贤，是正室孟琳香所出，不过养到三岁上突发恶疾，早夭了。第二个的女儿，左美琳，也是孟老太君所出，于十九岁上许配给了当朝的京兆尹许怀安，可惜才不过两年，就在一切都和和美美的时候，难产殁了；连同那可怜儿见的孩子，是个骨骼很长的男儿，都一同去了。第三个还是孟老太君所出，就是左宗德，现在任翰林院大学士。在他出生之后，直到左相年满四十三岁上，左相才纳了一名小妾，叫做杨卿瑞，是江南制造局杨妄舒之女；那杨卿瑞嫁过来已经二十岁整了，第三年才生的头胎，是个女儿，叫左美媞，早已嫁与了安徽省巡抚裴闻瞿；其实那杨卿瑞二十八岁上半年时，还生过一胎儿子，左宗礼；只不过当时也是小产，结果大人艰难保住了，那即将足月的胎儿却没保住，生下来就是死胎。
　　可见，那左府目前第二辈的，只留下了一子一女。不过，却也都是成家立业了的。
　　左相家中没有显赫之人，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考取功名，才出人头地的。二十三岁才娶的亲，现如今已七十三岁了，算起来这样的古稀之年，能够有他这般成就，还的确实属不易，毕竟没有可依托的家世。
　　那左宗德现年也都四十五岁了，他是二十二岁上娶的亲，夫人叫做张思和，嫁过来十九岁，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为左昭日，可惜两岁病亡了。她也是个争气的，二十三岁上又生了一个，可惜命苦，这一胎却是难产，女儿，左丝娴。因此老太君看着觉得她不适合生养孩子了，就让自己四弟家的女儿，入了府上，给左宗德做妾，就是孟含珍孟姨娘。
　　孟姨娘嫁过来已经是她二十一岁底了，当时算老姑娘了。她二十三岁末生了头一胎，却是个女儿，就是现今左府的唯一的小姐，左丝荠。后来再也没生养了。
　　话说那张夫人，到底也算跟左宗德夫妻情深，到她二十八岁上，却又生了个儿子，就是现在左府合府宝贝的不得了的左昭阳。
　　因而，目前最适合登台的，就是左昭阳，或者左丝荠了。不过，因为早前左相报明了皇上，左昭阳是出府了的，因此，看众人的反应，左相一个反应都没有，直接那眼去瞧孙女左丝荠。
　　左丝荠收到左相的目光，立起身来，不高不低地用平缓的语气，跟众人报了她的曲目：“民女左丝荠，在此为圣上及各位大人们，带来一曲《国泰民安》，还望各位海涵民女的区区简陋琴技！”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着她平缓的嗓音，不卑不亢的态度，加上谦逊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一曲终了，那庄重和雅的曲调，已经让众人对左丝荠的印象加深了不少，很多人心底不由赞叹，果真是三朝丞相家中调教出来的，为人优雅，不傲气；才情不抢风头，却也功底不弱。
　　这首曲子没什么大特色，一派庄重和睦之气，难就难在曲子长，各个篇幅又盘根错节，极容易出错。比如说第一篇就有的调调，第二篇跟第三篇也都出现，但是细节又有所不同，若不是天天浸淫在琴道之中，怕是一般调教不满个三五年的乐师，都不敢独自演奏这曲子的。
　　加上那左丝荠相貌虽不抢眼，却也很令人耳目一新。通身又一股子清雅之气，跟前两个公主比起来，就难免让众多不喜太强势的公子哥儿们，对正规大家调养出来的、合乎大家闺秀典范的左丝荠，好感一路飙升了。更何况，这京城之中，大户之间，彼此消息肯定大多知道的清楚些，谁人不晓得，现如今左府人丁不旺，小一辈的只有一个公子，一个女儿呢。就算女儿是庶出的，但到底就是一个，府上又看中，因此明着暗着对左小姐送秋波的公子，这下子就开始热闹了。
　　一会儿是某两个公子谈论诗书之声不免大了点，一会儿是某公子咳嗽的起劲，一会儿又是某公子陶陶然沉醉于琴音整个人都差点儿要飘起了……
　　不过，那左小姐却一心弹琴，心无旁骛。
　　那皇帝都是人精的，哪里不晓得底下那些公子们的动作，都含着什么心思。不过，瞧那左府小姐能够如此不被干扰，也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借着端茶抿茶的间隙，也留神了自己几个儿子的表现。
　　太子是在欣赏，不过不留赞誉的痕迹。二皇子本就对音律极为感兴趣，也怡然自得地微眯着眼听。三皇子痴迷武功，却怕是早就留心了左府小姐，现在面上掩不住地两眼冒红心。四皇子一向不羁，似笑非笑的表情，更让人感觉其实他有些漫不经心。
　　在一片喝彩声中，那左丝荠告了谢，才下台。
　　然后她才走至台子边儿，一个英俊的男儿就箭步走了上来。
　　只听他抱拳道：“在下赵志强，愿为圣上及诸位大臣们表演一番拳脚功夫，还望各位习武的同道中人，不吝赐教！”
　　只见那男儿浓眉神目，鼻梁高挺，唇形棱角分明也饱满，脸型也有棱有角的，皮肤微微显得黄黑，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连走路，仿佛都能带着风。
　　他便是大将军赵国安之子赵志强，因为当朝处于多国并存之时，因此正个周朝，都尚武。而大将军，则是所有学武的好男儿的最高理想。这赵志强自幼习武，又是家中的长子，为人勤勉，也深得其父的喜爱。
　　他说完就一个起势，通身气质，仿佛就此一变，整个人也沉稳起来。一套拳耍的虎虎生风，让一众女孩子，看的心中激荡不已。
　　尤其是德安公主，一直都自持甚高的她，居然流露出一股子小女儿心态，面颊泛红，双目含春。
　　正好，那皇帝见赵志强一套拳行云流水般耍下来，两臂生风，却没有半分疲态；而这拳法客房可供，本身也是可圈可点的。再瞧一瞧自己的各位公主们，虽然都流露出赞赏之意，但那德安公主做的明显，让皇帝不由得想到，先前为了安抚那和亲公主，都没有照顾到自己的女儿，可眼下如果德安公主就此看中了那赵志强，可自己又有言在先，恩准和亲公主自己挑选夫婿的，这样一想，不由得眉头大皱。
　　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着的，是内务府总管刘全，自幼跟随皇帝，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能人，一见皇上这表情，里面猜到皇帝忧心的是何事了。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表示，毕竟，此时讲什么，都有可能出错。
　　那赵志强引得了满堂喝彩，接下来却是太子伴读李文显，也就是尚书大人李德全之子，他没有表演吟诗或者曲子，却也表演了一套剑术，不过，比起三皇子来，少了一分三皇子的飘逸，却多出了一丝力量感。
　　那德安公主却是与他比较相熟，不过，比起他的这分力量感，德安公主还是感慨赵志强的类型，因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看完。
　　皇帝此时却注意到，那和亲公主秦庭芳的眼神，很是欣赏。于是示意刘全过去问她的意思。
　　没想到刘全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附在皇帝耳朵边说：“那秦国公主是个爽快人，明确表示喜欢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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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而足，等到诸位年轻一辈的儿女都表演完了，也就是户部六品侍郎之子董义贤、户部郎中之女贾佳呢、京兆尹许怀安、吏部尚书之女姜笑薇最为出色。
　　这天色也约莫要黑了，此时皇帝早已与那和亲公主私下核对了意愿，结束时，讲了一大桶勉励后辈的话，就当众宣布，封那户部六品侍郎之子董义贤为和芳公主的驸马，并赐公主府“太平府”一座。
　　于是当下可谓好事成双，那户部六品侍郎之子董义贤与和芳公主都开心不已，一起谢了嗯，众人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