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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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是言前一晚应酬，喝了不少酒，早上又因为那个梦，使得他一整天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最近他忙着和法国一家公司合作建造度假村的相关事宜，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不过现在合约已经签下来了，总算可以让他宽心不少。
傍晚，他去医院接宣小米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临近冬至，白天的时间变得格外短。天下着蒙蒙细雨，给冬日的江城添加了更深的凉意。
宣小米是张晓所在医院的护士，也是苏是言的现任女友，是一个温婉的江南女子。性格很和顺。不像顾蓝生，倔的要命。
说起张晓现在的这个职业，曾经一度让顾蓝生感到担忧。她很难想象每天一蹦一跳好像有多动症的张晓怎么给人家看病。单是脑袋上架着的那张娃娃脸，一看就让那些病人不能信服。不过谁叫人家张晓基因好，爸妈都是医学博士，到了他那里，自然也不会差。
这或许也是缘分。不然苏是言也不会遇到宣小米。或许他现在也还是单身。
那时候顾蓝生刚走，苏是言的生活过的及其黑暗。到后来甚至还因为酒精中毒进了医院。张晓就是那里的内科医生。而苏是言刚好是宣小米负责的病人。后来就慢慢成了朋友。
宣小米喜欢苏是言，这是大家后来才知道的。苏是言也曾拒绝过，她是个好女孩，他不想耽误她。
可宣小米嘴上说好，表现在实际行动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苏是言也随她去。
直到半年前，苏是言突然说让她做他女朋友。她表现的很淡定，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宣小米好像发现苏是言跟其他的人有些不一样。
他虽然对她无微不至，但却从不做出格的事，甚至连亲吻都很少。顶多就是亲一下额头。作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人而言，这是不正常的。虽然她自己也不是说多么想要干那些事，但从这还是能看出点什么的。
不过她想就算他现在还不是很喜欢她，总有一天他会爱上他的。能跟他在一起她已经很开心了。
“今天想去哪里吃饭？”苏是言见宣小米穿的单薄，露出光秃秃的脖子，便将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围到了宣小米的脖子上。
宣小米今天很开心。她已经一星期没见到苏是言了。
“最近医院隔一条街上开了一家新的餐饮店，听说那里的甜品特别好吃。我们去那吧。张医师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优惠券，说是叫你带我去。”
说着便将手挽到了苏是言胳膊上。
“好。那就去那。”
那家店的名字叫“一个人的巴黎铁塔”，听说是一个法籍华裔开的。里面的厨师和糕点师全是从法国请来的。要吃法国菜那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苏是言和宣小米进去以后发现店里的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几乎是座无虚席，之后他们便被安排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情况。
餐厅的格局很好，很有法国风情。刚进门就看到的一面照片墙记录了餐厅主人游览世界各地所拍的的相片。很合苏是言的眼缘。学生时代，摄影也是苏是言的一大爱好。
看来老板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对摄影也有很高的技能。食物的味道也不错。顶的上五星级水准。法国人爱浪漫，这是公认的事实。
如果可以，苏是言倒是很想认识一下这家店的老板，看他有没有兴趣几年后在建好的度假村也开一家分店。
将近七点半的时候，一个抱着吉他的瘦弱女人静静地唱起了《je m appelle helene》。
宣小米没有发现当第一句歌词从那个驻唱歌手口中慢慢流出时，苏是言的身形明显一怔。虽然她的声音相较以前低沉了一些，但他知道那是她，顾蓝生。那个唱歌时总喜欢带一些鼻音的女孩。
他不敢回头，他那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情绪。害怕？愤怒？亦或是激动？
对面的宣小米一直在讲些什么，只是他此刻已经听不清楚了。他满脑子都是顾蓝生慵懒的嗓音，淡淡的，淡淡的，淡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次顾蓝生给他唱《lost in paradise》时，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她也是那样抱着一把木吉他，静静得唱给他听。
“阿言？阿言？”宣小米看苏是言在发呆，轻轻地摇了一下他的手。
苏是言回过神来，视线转向宣小米时有点疑惑。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们回去了吧。”
苏是言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好，眉间有着深深的倦意。不经意间有好几次用手捏自己的鼻梁。这是宣小米很久都没见过的。她记得只有她刚认识苏是言的时候，他的脸上才出现过那样的神态。疲倦而忧郁。
在她的印象中，苏是言一直都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的脸上应该出现的是自信和商场上的谈笑风生。所以此时的他让她感到陌生。
苏是言意识到眼前坐着的眉间隐隐透露着关心的女人是自己现在的女朋友，他对自己的走神有点懊恼。无论顾蓝生回来与否都和他没关系了。是的，没关系了。
此时，顾蓝生已唱完了第一首歌。吉他的旋律变得悲伤。她唱起了《如果没有你》。
hey我真的好想你
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
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
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
反正没有了自已
苏是言听着被顾蓝生改编过的歌，心脏不禁地收缩。突然，他觉得有些讽刺。她想用这首歌表达什么呢？她是后悔离开自己了吗？
但随即他笑了。那是一种自嘲。他还在渴求什么。她只不过是唱了一首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歌，他的心竟然就被她搅乱成这样。又或者，她只是想唱给另一个人听也说不定。毕竟五年的时间，自己能找到宣小米这个女友，她也可以。
放下了，该放下了。我的生命里不应该也不会再出现那个叫顾蓝生的人。苏是言这样对自己说。
“走吧。这段时间忙着工作，有点累。”说着，苏是言付完帐，拎上宣小米的包，两人一起出去了。
苏是言去开车的时候，宣小米就站在餐厅门口等他。这时候从店里走出一个女人。与其说女人，不如说是女孩。看上去好像只有20出头的样子。
她绑着一只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脸小小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她记得，她是刚才在店里驻唱的歌手。
本来宣小米是没怎么注意到她的演唱的。只是她唱的法文歌刚好是自己最喜欢的歌，所以多看了几眼。
苏是言将车开过来的时候，正面迎上了顾蓝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打车的顾蓝生。
她变了很多。瘦了，也漂亮了。可有些熟悉的动作却还是与苏是言脑海里的影像重合到了一起。
顾蓝生很怕冷。在等车或者等红绿灯的时候总喜欢把外套的两边裹得紧紧的。脚还会不自觉的动。
那时候苏是言跟顾蓝生告白的地方就是在马路边。顾蓝生和他一起等着红绿灯。当苏是言看到顾蓝生被冻的有点发红的脸，手不停地放到嘴边吹一口热气，然后使劲搓的样子。脑子一热就说：“蓝生，以后就由我给你温暖，好吗？”
听到这话，顾蓝生愣了。苏是言刚说了什么？他是在跟自己告白吗？顾蓝生这样想着，连红灯变成绿灯都没有发觉。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是言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他这到底算什么啊？难道不是告白？不然他怎么扔下她就顾自己走了。最近的苏是言越来越难懂了。
顾蓝生小跑了几步跟上苏是言。她想不通啊，苏是言到底什么意思啊。
苏是言过了马路以后突然停了下来。顾蓝生不受控制的撞上了他的背。
苏是言转过头看着顾蓝生呆呆地摸着自己的鼻子，不禁有些好笑。
“顾蓝生，我在等你的回答呢。好，或者不好。”
“嗯？”顾蓝生的音调有些拔高。
“你是……在跟我告白吗？”顾蓝生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算了，就当我没说。”说完，苏是言调头就走。顿时，一种无奈和挫败感袭上心头。
她竟然听不懂！
没走几步，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苏是言。苏是言有点惊讶。随即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
即使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苏是言，在告白时也是会紧张的。
“苏是言，苏是言。你是不是在向我告白？快说啊。你倒是说啊。”顾蓝生不依不饶。她可以感觉到苏是言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微微的湿意。真的很温暖诶。她想。
苏是言不自然的将头转向一边。
顾蓝生看到这样的苏是言顿时更加兴奋。“苏是言，你脸红了诶。哈哈。你竟然会脸红。”
苏是言装咳了一声，说：“蓝生，以后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了，好吗？”
“额…难道叫你阿言啊。太难听了。那这样吧，我叫你是言怎么样？是言，是言，是言。哈哈。但是，你不能惹我不高兴噢。不高兴了，我就连名带姓的叫。气死你。”但是很快苏是言就发现，顾蓝生不仅生气的时候叫他苏是言。只要稍稍有些令她激动的时候都会这么叫。实在叫他没办法。
苏是言没再说什么，只是宠溺的看着顾蓝生。他喜欢她牵着他的手，看着她一脸明媚。
他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握紧。
那样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羡慕不已，可是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也只会说一句正常。学生时期的爱情美好归美好。但不是每一对都能走到最后的。他们都还年轻。他们都还不懂什么叫做生活。
送完宣小米，天还在下着雨。苏是言在车里坐了很久。途中抽了两只烟。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