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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萧瑟这次是人流后发现子宫里肌瘤,所以开了刀在医院里调养,这是我从主治医生处得知的详情,怎么会人流?父亲是谁?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只是为她交了笔医疗费,这样医院能开些好药,她可以早早出院,我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和她见面,她说的对,我只有钱,别的,什么也帮不了她。
      随后我去了雅客吧,八九点的时候正是乐队上演,而米亚和杨名都没到,我求大卫帮我点歌,要听“一室阳光”。
      “他们说这首歌是以前史晔自己做词做曲的,他走后再也没有唱过。”大卫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楚楚可怜的表情,终于心软:“算了,我再去问问他们记不记得歌词,就当重新操练一遍。”
      于是当夜我手里捧着爱尔兰咖啡,坐在曾经的事故现场,米亚说:失败的爱情与交通事故相仿,姑且让我先承认这一句。
      当音乐响起时,我突然忆起,这首歌,果然已听到耳熟,原来每次乐队开始史晔唱的就是这个,歌词很短,唱得又轻,大半是音乐缓绵悠然,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背景音乐。
      窗外的太阳温柔了很久,房间里你的眼倔强但无助,我爱,心扉是一扇扇的窗,打开它,从此,一室阳光。
      他们反复地唱,一遍遍,柔和得像呻吟一样,我一听再听,咖啡一杯接着一杯。
      萧瑟到雅客吧多久了?有没有三个月?史晔天天在表白,可是她并不知道。
      事到如今,我并不认为她能有几分可信,也许如她所说,枫只是个流连娱乐场所伺机搭识有钱女客的骗子,而她只在这一场骗局中收取了些许好处,可是这话本身就有破绽,我并不是个身家华丽的女孩子,大衬衫配牛仔裤,枫如何能知道我的身价,萧瑟还是隐瞒了些东西。
      可是,我不再想追究,因为,此刻我在听史晔的歌,情歌中它并不算是精致,可最深情,而且,终于误投。
      米亚与杨名于九点半时进了酒吧,老远看到我,米亚笑了,她柔声向杨名道:“我突然想吃冰淇淋。”
      “我去买Haagen-Dazs,桃子口味。”杨名立刻反身出去。
      打发掉这个笨小子,她婀婀娜娜地向我走过来:“怎么?去看过萧瑟了?她还好吗?”
      狐狸精大约就是这个模样,外面妖气媚骨浊人的不过是小鬼头,真正的妖魔需要法眼明视。
      “我等你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挺了挺胸,坐直,面向她:“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是错的。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哦?”她不在意,笑了笑,在我身边坐下。
      “我给那个男人钱并不是为了报复做缓兵之计,而是为了找机会死心。” 我冷冷看她:“如果真喜欢过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应该报复他,除了报复还可以死心,我是在等自己死心。”
      “哦。”她不慌不忙:“那你现在死心了么?你有把握自己会死心?”
      “我会努力的。”我紧紧握着拳:“我一定要对他死心,否则,我会变成你这个样子。”
      她突然收起笑容,凌厉地看我一眼,看得我心头一寒。
      “如果像你说的我是在等机会报复,那报复完又能怎么样?你说的报复不过是一场新的交通事故,大家又要重新受伤与被伤害,我不要那样。”
      “呵呵。”她笑,却是冷笑:“季小姐现在真会说大道理,可是道理是最无用的东西,你以为你嘴上强过我就成了?事情不是靠嘴去解决的,我也很希望你能解脱出来。”
      她自己站起来:“我不陪你说话了,季小姐,估计你以后也不大会在这里玩了,我们就当告别吧,今晚的咖啡我请了。”
      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坐在原地,额上湿了一层,摸了摸,是冷汗,我在怕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门口时,我碰到兴冲冲回来的杨名,手上提着冰淇淋。
      “这么快就走了?”他问:“我还买了些朗姆葡萄口味,一齐吃吧。”
      我只是看着他,问:“你今天又逃课了?杨名你期末考成绩如何?”
      “没有不及格。”他笑:“我这种脑子需要什么上课复习,混个中等水平完全没有问题。”
      “你这种脑子是笨蛋,就算成绩单及格了,智力水平永远不及格!”
      “嗳,你怎么这么凶,出什么事了?”
      “等出了事就晚了。”我冷嘲热讽:“杨名,我早说过,你有问题,变态!你喜欢的东西永远是不适合你的。”
      “季缨络,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板脸。
      “我才不管你呢。”我说:“你这种人就是豹子胆,最好哪天大命所归,吃了苦头才能醒过来。”
      “哼!”他生气,跺跺脚,从我身边走过去。
      其实这话我不光是在骂他,我也在骂我自己,我想,今天是一个了结日,同萧瑟,同米亚,还有雅客吧,一直以来,我看不起学校的同学,骂杜雅玉蠢、许安安笨、纪芸傻、夏平呆,可是最蠢、最笨、最傻、最呆的人却是我,我和她们原是一路的,萧瑟说:别以为自己看了本张爱玲再被人骗一次就大功练成了。
      我只是个平常的女学生,却踏在了不该踏的圈子里,弄得不尴不尬,两面没有着落。
      寒假转眼已至,夏平与我收拾东西,一起回了家。
      父亲阴沉着脸坐在大厅里,喝我:“你还知道回来?这么些日子连电话也没有一个,难道还在与我赌气?”
      “好了,好了,络络终于回来了。”汤姐喜不自禁,拉住我问长问短,衣服怎么这么单薄,学校伙食是否吃得惯,零用钱够不够……。
      我老老实实一一回答,爸爸在一旁冷着脸不响,可我知道,他也在仔细听。
      “我欠了夏平四千块钱。”我对汤姐说:“考试时买了很多复习资料。”
      “复习资料用得着四千块?”爸爸插进来骂:“你又做什么了?家里不给你钱就问夏平借,你可真是活回去了。”
      我低了头虚心接受,其实这四千块大半给了萧瑟的医疗费,没办法说明,总不见得说是用去付人流费了。
      耐心等他骂完,我认真的说:“对不起,爸爸,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惹你生气了。”
      “哼!”他余怒未消,见我的态度又吃了一惊,想了想,去楼上翻出五千块钞票,放到桌上:“拿去。”
      咦,多给一千块,我小心看了看他。
      “剩下的给你零用。”他拼命板着脸:“省得你寒假里再问别人借,丢我的脸。”
      哈,可爱的爸爸,他心软了,我马上贴上去,拉住他袖子:“谢谢爸爸,我以后一定听话。”
      “嗨,你这孩子。”他脸上的表情又爱又恨,叹了半天气,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好像瘦了许多?晚上叫汤姐做你爱吃的糯米圆子……,唉,一千块够不够用?”
      “噗……。”汤姐突然笑出来。
      晚上吃好香喷喷的糯米圆子,我拿着钱去找夏平,这小子最近被我折腾得几乎穷到根。
      夏伯母拉着我的手也叹气:“络络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改改,花钱不要再这么大手大脚了,夏平也刚给他爸爸骂过。”
      “我……,夏平在不在?”
      “在楼上他的房间里呢,还有一个女同学也在。”
      咦?我半信半疑。
      “大概是你们学校的同学。”夏伯母微笑:“有些事情要夏平帮忙,不常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只觉得她笑得有些抱歉相。
      “好,我上去看看。”
      夏平的房间里果然人声嘻闹,我推开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背对着我,正把手里的网球朝着夏平身上抛过去。
      干什么呀?抛绣球?!我脑中‘腾’地闪过这三个字,眼眶突突地跳。
      “啊,络络你来啦。”夏平一手已接到球,眼角瞟到我,立刻打招呼。
      那女孩子闻声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俏丽又活泼,见人自带三分笑,居然是纪芸。
      “啊?”我比她还吃惊,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
      “缨络!”纪芸笑吟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当然,因为你从来没在这里遇到过我。”我走进去,在夏平的雪白床单上不客气地坐下来,问:“前一段日子你不是生病了吗?考完试后就不大见到你人影了,怎么会来这里?”
      “前一段日子我才买了笔记本电脑就遇到冲击波,全靠夏平帮我解决掉。”
      解决了?解决了怎么还到这里来?我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客气:“那多好,今天……,今天也是来问电脑问题的?”
      “不是,今天是我特地请她来玩。”夏平接上去:“纪芸的爸爸是市医院的的专科大夫,上次帮我妈妈带了些胃病特效药,果然非常灵验。”
      我看了看他,谁要他这么热心地上来说明,心里有些郁闷,不响了。
      “缨络你后天有没有空?”纪芸问:“我们约了下午去打网球,要不要一道来?”
      我们?我听得刺耳,看了看夏平,他表情淡淡,仿佛理所当然。
      行!我站了起来,微笑:“我还有事,不多留了,后天恐怕没空出去,你们自己去打网球吧。” 一边说一边把口袋里的钱狠狠按了按,抬腿就走。
      “嗳,你慢点。”夏平跟了出来,我不理会,一直走到楼下。
      “什么事?”我在门口处停下来,转头看他,小样!竟然背着我和纪芸玩这手。
      “你……,你上次借的那些……。”他吞吞吐吐。
      “钱是不是?没有,爸爸气没消,我讨不到钱的。”
      “哦。”他失望。
      “夏平,季缨络?”纪芸也跟了下来,不解的样子:“怎么了?”
      “没事,我准备回去了。”我说。
      “咦,你们怎么都下来了?”夏伯母奇怪:“都不要走呀,我才切了水果,夏平,到厨房来帮我端。”
      她和夏平进了厨房,我眨了眨眼,不走了,和纪芸说话。
      “你们后天到哪个场子打网球?”
      “康健体育馆呀。”她笑:“那里的场子人少。”
      “咦,那个场子有什么好的。”我也笑了:“为什么不去锦绣城?专属于社区网球场,室内的,两面墙壁都是玻璃,采光充足,又不用露天吹风,打完了球还有专门的淋浴房,那里人才少呢。”
      “哦?”她犹豫:“可是私人场所?我们进不去吧。”
      “不要紧的,夏平的一个朋友就住在那里,这地方也是他告诉我的,有会员卡马上通行无阻。”
      “那你来不来?”她拉住我的手:“一齐玩吧。”
      “不来了,不好打扰你们呀。”我嘻嘻地笑,转眼看到夏平出来,手里捧着大盘的奇异果。
      “既然下来了,就在这里吃吧。”夏伯母过来我和纪芸中间,一手拉住一个。
      我脸上只是笑,乖乖地坐下陪他们吃水果,其间夏平不住看我,眼神奇怪。
      说也奇怪,平时我最喜欢奇异果,可今塞在嘴里,不香不甜,味同嚼蜡,我始终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瞪夏平。
      四个人话不多,大多都是夏伯母在和纪芸说话,好不容易挨了半个多小时,我站起来的,拍拍手:“夏伯母我真要走了,爸爸还在等我呢。”
      “好,那我不留你了。”所有人客客气气起身送我,纪芸混在当中,居然也像一家人。
      好走好走,不送不送,干嘛这么客气?我闷闷不乐,究竟是因为有了外人才这样还是本身已把我当成外人?走了老远,我又回头看来路,夏平家的两层楼在夜幕中几窗口里透出柔和昏黄的灯光,第一次,看上去有些陌生。
      不出所料,临睡前,夏平打我的电话。
      “纪芸才走吗?”我若无其事地问他:“什么时候和她走得这么近?你们干嘛搞得像地下党一样,夏平你偷偷摸摸的累不累呀?”
      他不声不响地等我一气问完,才说:“络络是不是你挑唆纪芸跟我说要去锦绣城?你知不知道那里很贵,外人借场子要每小时两百五十块?”
      “咦,你不是有朋友住在哪里,他有会员卡的。”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那小子早搬家了。”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翻翻白眼:“你们还可以去康健体育馆呀,又没有人拦着你们。”
      “你……。”他噎住,半天,无奈道:“络络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没钱了,还提议她去锦绣城?你这不是存心要看我出丑嘛?”
      “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立刻来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你莫明其妙和我同寝室的人搞上了,还来怪我?夏平你表面看上去老实,居然是这种闷骚,我就是要看你出丑,怎么样!干嘛我的芝麻绿豆事你都知道,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呃………。”他再次噎住,沉默许久,说:“太晚了,你睡吧。”
      跟我玩深沉?!我也干脆,‘啪’地挂了电话,哼,本来还觉得欠他亏他点什么,现在一笔勾销,钱也不还了,我倒想看看他赤手空拳一贫二白的怎么去勾搭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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