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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树霄凌画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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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悬着的风铃叮当轻响,少年就着铃声醒来,辗转反侧多时不见再入眠。东方天际点点的鱼肚白泛了出来,细雨迷蒙。
六月的天,花开也盛,逆着微光的凌霄花伏在镂花窗前,花如伊人。
未醒来多时,有人叩了门,紧接着是低语:“端木公子,您要我们寻的人……没能找到。”分外低沉的男声,伴着双手握紧成拳时轻轻的骨节咔嚓声。
少年两枚清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道了声“知道了”后蒙着双眸又躺倒下去,直到门外人离去片刻,却懵的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跃起,推开那扇木门,愣愣盯着空荡荡的门外。
携着草木香的空气回荡着低语,对那少年诉道,端木轩,你自己不珍惜,你自己造的孽,你还可能再找到那人么,你渴望有人陪你看花,可是,还有可能么。低语,低语,渐渐地变成了咆哮。
少年颓然倒落在地,镂花窗外,一树凌霄依旧摇曳生姿。
彼岸花映着斜阳,天,也被染红如火。精致的五官在这苍茫中渐渐浮现。
肤色分外白皙,还有双温和似水的眼眸,柔软的发,让周围欣赏彼岸花的女客们完全无意赏花。只愿望着他,望他静静看着远方的忧伤。
也许形容男子,用美怪了些,然而形容他却分外贴切。至始至终,在花开妖艳时,总有人说他像花。或像画。美得让人窒息。
端木轩为何许人,谁人知?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
生在自家茶馆里,读书,写字,学茶,最干净不过。可在城里,却总是听说自家茶馆的种种事迹,自己父亲的雷厉风行,连带着他,上了街了个个摊头儿的店主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恭候。连皇上也常来茶馆坐坐,而自己,却从未看见过皇上。
他一直期盼着能见到皇上,也许是一次不经意间见着了半个侧脸,他就起了兴致。纵然往后每次都只能望见一个虚无缥缈的剪影,或是一席拒人千里之外的黄袍。
也许仍然需要等待,他坚信,等待并非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