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题 an eye for an eye》花泽酱油膏

9、9

　　9.陈换生的视觉
　　陈换生往垃圾房冲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小区里的闲散老年居民还以为垃圾里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先到先得，在陈换生后头晃了几圈晃不出个所以然才悻悻的离开。几个不死心的老太太还用脚翻开了几个脏兮兮的塑料袋企图发现陈换生不肯说出来的目的，最后也背着手絮叨着“这个人一定是失心疯”小碎步的挪开了。
　　垃圾房里的酸臭味疯狂的扯开陈换生前额上的毛孔，毫不留情的拽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陈换生拼命的挤着眼睛缓解着汗水流到眼睛里引起的酸痛，细针刺进皮肤的酸麻感觉从教值之间蔓延到脚踝，扯着稀疏的腿毛试图往上爬。翻完了一小块区域的陈换生揉了揉小腿试图站起来往前挪动几步，只是刚站起来抖动的膝盖就彻底罢工，整个人以一个狗血剧中常见的女主角晕倒坠地的姿势倒在成堆的垃圾上，后背拍起的尘土在空中飘了几秒，施施然蒙住了他的视线。
　　倒下时右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像是想要扶住什么支撑物，最终还只短暂的停留成一个锐角之后一并坠了下去。
　　好像是被撞到了头，恍恍惚惚的感觉嗡的一声涌了上来。陈换生动了动右手，按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包装。
　　像是福至心灵，他翻坐起来，

　　不管是任何时候，“整洁干净”似乎是陈换生唯一坚持的事情。从小到大因为看长相或多或少的被歧视也罢，学习不好被同学们嘲笑也无妨，保持最基本的干净整洁，是陈换生固执的坚守的唯一的事情。
　　别人会长时间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非他不可除了他谁都不要，满心满眼都是他到就算见不到他也可以创生出一个他的臆相。
　　别人会痴迷的喜欢一样东西，了解它所有的细节历史爱好，能够如数家珍的说出它所有的经历历程、所有的和它相关的大事件，房间里贴满了它的海报桌上放着它的桌宠，甚至会专门帮它设置置物展示柜，一个个它的微缩模型耀武扬威的站在里面。
　　有的人只为追寻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侧影，在浩海如烟的文献里摸索着寻找一丝丝牵扯到那个侧影的线索，哪怕只是裁纸刀上留下的一片纸屑，哪怕只是残月夜里竹影下的一声叹息。
　　坚持着，追溯着。
　　陈换生没那么伟大，他甚至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偏好似乎不太好于是选择了整洁干净。于是不厌其烦的打扫整理，就算是养了宠物也是定时的帮它洗澡，指甲缝里也要挑得干干净净。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样不可侵犯的、近乎病态的坚守。
　　只是现在的陈换生，你可以用尽一切你能想象到的形容不整洁的词语，肮脏污垢衣衫褴褛，怎么看也不会让人想到干净整洁了。
　　陈换生的膝盖跪在两团不知道是哪家丢弃的旧衣服上面，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能缓解长时间弯曲负重的膝盖上传来的撕裂痛楚。臀部垫坐在脚后跟上面，背部躬成一条丑陋的弧线，两只手哆嗦的去扯那个黑色塑料袋。
　　塑料刀被打了个死结，捏着两个提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一点。看上去像是有点分量的塑料袋从一个小坡度上滚落下来，在陈换生的两腿之间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还散发出了恶臭。
　　陈换生突然就不敢解开那个袋子了，像是快要接近真相的前夕却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他抽搐着收回了手，他觉得自己需要大量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