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时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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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溅五步。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腥甜的血色，十五个高大健壮的傅府府兵，原本一脸杀气的英武面庞，如今不可置信地扭曲着，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情绪从僵住的肌肉与身体紧绷的线条上传达出来，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像还没从傅恒在他们保护下被杀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顾长辰的神情很平静，就是那种“本应如此”的平静，而这本来在许多人眼里狂妄自大的表现，现在却不禁让人觉得，其实就是“本应如此”。
陆仁看着顾长辰在马上不动如山的身姿，心里不仅没有从刚才的生死相搏里平静下来，反而心底涌起一种陌生的情感……好像是很小的时候，看见村西的王哥儿单手举起一只熊仔的感觉，不，比那时，还多出了一种信任……可以生死相交，性命相托的信任。
直到顾长辰离开的时候，陆仁的心情仍是激昂难抑，心底仿佛有什么要涌现出来。
（如果……如果能够跟随那样的人……）
——“哎，你们都没看见，顾将军那一剑，就这么‘嗖’的一下穿过那几个王八蛋的脑袋，削断了好几根头发才爆了那家伙的脑袋的！”
——“啊呸，什么‘嗖’的一下，你听见了？明明就是无声无息地就钉死了嘛！”
——“不管是什么，真是……”
——“话说，你们觉得萧将军怎么样？”
——“萧将军……唉，本事自然是很厉害的。”
——“要是……要是顾将军是我们的将军就好了……让我死也愿意。”
——“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不是啊……你们没听见么，之前皇上不是说了，只要赢了那就是越南平叛的副将啊……顾将军不就是了！”
——“真的？！！”
——“还能有假！”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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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肃带着点审视的神色，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顾长辰。
凌厉的眉宇即便低垂着，仍掩不住深藏其中却分外醒目的傲气，从上而下的视线可以看见光洁的额头，肤色白皙得像是女子，然而那逼人的英气却绝不会让人错认，跪着时仍挺直了背脊，仿佛有一身傲骨支撑着他绝不会弯下腰肢。
不知为什么，赵肃忽然急切地想要看一下顾长辰的容貌……是否是自己想象里的样子。
——高台上俯视的感觉尽管很好，却又怎能看清他的容颜？
赵肃压抑着急迫的心情，开口的语气依旧如表情那样淡然而威严，却适时地添上一点温和亲切：“顾卿，快请起来吧。”
赵肃的话音刚落，顾长辰就从地上一个打挺就站了起来，动作有种压抑着的急切……赵肃看得有些好笑，然而一个念头忽然让他沉下了脸。
——这是不是说，顾长辰很讨厌对别人跪下……也就是，很讨厌我？
（吐槽一句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
被这样的想法弄得心绪有些乱，赵肃莫名地不爽起来，连带着扫视顾长辰的眼神也凌厉了不少，
顾长辰倒是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了赵肃一眼，又马上想起来这个是当今皇帝而非过去的九皇子，偏开视线盯着地上猛瞧。
眯起凤目，赵肃剑眉斜挑：“顾卿，可是朕的仪容有所不妥？”
顾长辰立时觉得周身气氛一沉，心想自己果然很讨厌心机深沉的家伙，真是的……明明刚刚还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转眼就要兴师问罪了，问的“罪”还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穿得妥不妥。
不过心里再嘀咕，顾长辰还是要回话的……谁让人家现在是顶头上司呢：“陛下今日荣光焕发，并无不妥。”硬着头皮说好话，顾长辰还是第一遭。
“是么……”赵肃凝视着顾长辰，许久，偏开头去望着窗外。
顾长辰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正想说些什么来应付的时候，赵肃忽然说话了。
他看着窗外，负手沉吟：“顾卿，你以为朕这天水江山如何？”
顾长辰不知道赵肃想说什么，只能答道：“陛下圣明，天下虽有小乱，却也是太平盛世。”
赵肃哼了一声，回过身目光炯炯：“小乱？朕看不见得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时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