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畸形》老喷油

2、（二）

　　食堂里，乘（海）不在，某同学的大喇叭开始八卦，问道：睡觉都抱在一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问话人颇有恶趣味的眼神，（光）只是笑笑敷衍，他和他的关系清白的很，对于别人的各种流言蜚语他根本不在意。
　　我说（海）怎么一副骚样，感情是喜欢□□屁股吧？！
　　话一说出口，立即引来阵阵笑语，更多难听的话灌入于耳。
　　（光）一手拽住他人的领口，将那同学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其他同学被（光）突然的发飙给吓倒，连忙拉开两人进行劝解。
　　（光）指着他的鼻子：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你就给我小心点。
　　啪一声闷响，（光）踢开椅子离开。
　　直到夜晚，（光）又是一身酒气回来，一进门就嚷嚷：去你妈的，再说一遍我踹死你......
　　以往的习惯，（海）上前扶住他，这次却被他一手打开，嘟囔道：别碰我，死基佬......
　　（海）一时不知所措，（光）最近的变化太大，让他很不适应。
　　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坐下，（光）的神志不清醒，嘴巴依然在嘟囔着什么，海没有心思去听，连忙打盆水来给他洗脸，不料还被（光）一手给推翻。
　　你到底怎么了......
　　（海）也被怒火给吞噬，一时也争吵起来。（光）突然站了起来，直直的立在他的面前，两人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
　　你是不是喜欢我......
　　（海）彻底愣住，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之前的犹豫和不安全涌现在心头。
　　他知道自己对他是有种特别的感情，但那种感情不能轻易说出口......
　　睁大眼睛，（光）的睫毛就他在眼皮之上，他...亲上来了？
　　干什么......
　　（海）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连心都在颤抖，甚至有种错觉，他是喜欢他的，但这绝对不是真的，因为他了解他。
　　他是一个正直的异性恋，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觉，葬送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
　　为打破尴尬，（海）捡起水盆就冲进厕所。（光）退回坐下，拍打着床边大笑，笑声却带着些许的凄凉......
　　久久没有入睡，内心万分纠结。
　　刚才的一幕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之前还有一丝犹豫，刚才也在一念之间，他可以选择回答说：喜欢。
　　那结果会怎么样？
　　他会远离，最后连朋友都有可能做不了？
　　（海）闭上眼睛，他害怕这种结果，所以只能把这种感情藏起来，永远不要承认......
　　次日，天气依旧阴晴不定，
　　昨晚很对不起，我喝多了就胡说八道，你不要在意......
　　喧闹的食堂，看一眼落座或者离去的同学，（海）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大家都是哥们，昨晚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海）埋下头吃饭，看不见他的表情，语气也并没有显得难堪。
　　“其实，你也很不错，虽然是个男的，”四周环视一圈，凑近他的耳边，道：“但我并不介意。”
　　（海）差点就把口中的饭给喷出来，抬起头看着他。
　　这算是告白吗？光难道真的喜欢他？（海）的心再起波澜，昨晚那坚定的想法瞬间瓦解，话都挤到了喉咙上。
　　我......
　　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嘛！
　　光挤出笑容，对他眨了眨眼。
　　（海）彻底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
　　（海）没有把握，他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真心的，更不知道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差点就信以为真......
　　下午没课，没事就在四处走走，从刚才开始他们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阴暗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看起来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一路说说笑笑。
　　这段时间，（光）的行为几乎让他感到就像一个陌生人，现在似乎也回到以前毫无忌讳的暧昧当中。而（海）的心里还是没底，这种回归，无疑还是和以前一样，朋友，还是朋友。
　　你是不是该给我答案了？
　　什么答案？
　　你是不是喜欢我？
　　突然旧话重提，（海）有些尴尬，他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如今再次提起，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是的，他很想告诉他：我喜欢你，很喜欢。
　　但他更害怕他会回答说：我只是开开玩笑，我也喜欢你，但只是朋友的喜欢。
　　之后的那种尴尬他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之后，他会故意躲着他，远离他......
　　你说呢？
　　最终，还是渴望占了上风，只要再过一点点，他内心深处的答案就会全盘托出。
　　（光）作势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
　　（海）也想了想，要不要赌一把，就算被拒绝结果也未必会和自己想的那么惨，也许会正如我所愿，也许之后还能是朋友.........
　　突然间下起了大雨，问题被暂时搁下，两人飞奔跑回宿舍，此时都已经全身湿透。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使两人又相视而笑。
　　忽然，光捂着肚子慢慢蹲下，表情痛苦。（海）慌了神，连忙扶起他，只见光连站都站不稳。看着外面彷徨的大雨，来不及多想什么，将光揽过后背就背起，冒着大雨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经过检查，医生说是胃出了点问题，不需要太担心，叫他要多休息，少喝酒，（海）这才松了一口气。
　　都是酒惹的祸，（光）本身胃就不太好，加上最近盲目酗酒，造成胃的重负才引发的剧痛，好在现已没什么大碍，休息下就可以回去了。
　　让（光）在医院的大厅休息，（海）去前台帮他拿药，当他回到大厅时，就看见（光）正拥抱着一位护士小姐。
　　那位护士小姐很年轻，垂直的长发乌黑亮丽，粉红色的护士小帽戴在刘海之上，脸颊显得俏皮可爱。
　　不单是（海），连（光）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巧会在这家医院上班。珊珊是光的初恋女友，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看着还在喜极而泣的两人，海默默走出医院，那种的气氛他无法习惯，内心极度的压抑。珊珊的出现太过突然，原本赌上一切想要表白的他，顿时又打了退堂鼓。
　　看着刚刚雨过天空，和心情一样，看不见一点阳光。他不禁想笑，发展的太戏剧化，他根本无从掌控。
　　两人默默走在回去的路，街边的夜灯依旧绚丽，但谁也无心欣赏。（海）在前，（光）在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海）停下了脚步，打破彼此的沉默。
　　之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想说......
　　“别误会......”（光）看着（海）的背影，打断他的话，说：你知道，我换了很多个女朋友，是为了要忘记我的初恋，我也说过我无法忘记......
　　（海）一直都没有回头，默默地听着，心里纠结的那个答案，不知如何面对的结果，终于还是来了。
　　我对你的好，是畸形的好，但那不是爱。
　　光对着他的背影继续说着，夜灯下他的表情无法分辨，话语却很决绝。
　　我爱的，依然是我的初恋。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此时的街道一片死寂，时间似乎滞留在那一刻，微风中还回旋着夜的悲吟。
　　我知道......
　　许久，（海）才默默的转身，说：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想回答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我对你的好，也只是单纯的友好。
　　（海）将自己最害怕的回答，选择自己说出口，朝他笑了笑：你不需要纠结，我们本来就是哥们......
　　夜灯下，海的笑容显得无比苍白，空中飘絮的毛毛细雨也湿润了他的眼眶，转身之际，再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雨越下越大，在前往大学城的路上，只有一人的孤影。任由雨水冲洗，大声对着雨水哭泣，愿雨水能冲走对他的纠结，冲走对他的犹豫，冲走对他的爱意。
　　多年的好友，多年的陪伴，多年的暗恋，最终还是无缘相守。罢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畸形的爱。
　　这种爱，只能深深的，永远的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