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守护小蛇妖》饼干和水

6、发怒的重楼

　　又到了晚上11点，重楼像计算好了时间一样出现在我的床上，沉默地看着我做完功课。
　　我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只当他隐形人一般，伸了伸腰，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重楼并不像以往一样，还是保持着一个差不多的姿势躺在我的床上，而是背对着我,我隐隐能够感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
　　“重楼？”我好奇地走进他，只是一步，人就已经被他提到了空中，准确地说，是他用像钳子一般的手臂，把我抱了起来，我的脸可以和他的脸保持在同一水平。
　　我分明看见，他的眸子从黑色，慢慢变成红色。一种妖艳的红。这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他。
　　“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吓人。
　　“这是什么？”他突然把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啊！你放开我。我看看。”被他拎到了半空，我的脚隐隐发麻，实在不太舒服。
　　他犹豫了一下，就放下了我，脚一落地，就有些疼。我赶忙拿过那张纸。原来是那封情书！天啊！因为路清飞的事情，我都忘记了自己把这封信放在了书包里。还好死不死地刚好塞在了高等数学书里面，而重楼也只对这本书感兴趣而已，因此被他恰巧翻开就看见了。
　　“这个是情书。”我毫无隐瞒地说，想必他那么生气，也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封情书了。不过，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呢？我又不是他的谁？
　　“谁写的？”重楼的声音听起来压抑地厉害，另我突然害怕了起来，他不会一发怒就把那个写情书的人给杀了吧。想起了那天他对付欺负我的两个人，我为那个写给我情书的人暗暗担心起来。
　　“事实上，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一个对我有好感的人而已。”
　　“本座不允许！本座不允许有其他人给你写情书。”他对我漠不关心的表情惹怒了。人也浮在了空中。紧握着拳头。像一个快要爆发的火山，充满了一种危险和不稳定。
　　“重楼！别那么大声，会有人听见的。”
　　“本座已经做好了结界。没有人会听到的。而你！快点告诉我，是谁？”他的手指对着我的脸。
　　“真的只是一个也许对我有一些好感的人而已。”我尽力地劝说着他，我怕，我怕有人会因为我受伤害。我也不喜欢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重楼就像有人戳到了他的痛处一般歇斯底里。
　　话音一落，我感到重楼身边的杀气又浓了几分，想个膨胀的气球，只需轻轻一触，就会爆发。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了眼睛，“我知道是谁了。”
　　我一惊，他不会做什么事情吧？心一急，我第一次主动靠近了他，我的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不要。重楼！不要！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因为我根本就对这个不感兴趣。真的！”
　　重楼有一刻的惊讶，看着我握着他的手，脸部的表情慢慢地软化了下来，眼眸也渐渐变成了黑色，身体也沉回到了地面。我感到他的杀气慢慢消失了，却隐隐感到他的心有些不规则地跳动。我自嘲了一下，我又不是医生，哪听得到他的心跳呢。
　　重楼有着一刻的安静，很安静地看着我，我则努力地抬着头，对上他的眼睛。身高的差距，让我不一会就败下阵来。我渐渐松开了他的手，才想离开。他突然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眼眸又再次变成了红色，“今天你见过什么人？”
　　“人？小乔啊，还有一些同学。”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问，但是此刻，我也明确地感到了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丝不安。虽然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我却依然能够感觉到。
　　“你见过他了？”
　　“他？谁？”我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没有说话，却放松了我的手，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然后再次抓住了他的手，“重楼。请你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你觉得本座是那种乱杀无辜的人吗？”他斜睨了我一眼，我却感到他的心似乎受了伤一般，连我都能轻疼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我不想让一些无心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放开了他的手，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会不会让这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家伙冷静。但是如果不说，就肯定会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许久似乎恢复了平静，才幽幽地说：“你一直这样。不值。”
　　我似乎懂，又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他也没有意思再跟进一步。
　　“你睡吧。”他突然说道，打破了暂时的安静。
　　“你不睡？”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暧昧，于是不好意思地躲进了被子。
　　“本座是魔，不需要睡。”他却没有感觉到我的不好意思，按照句子的原意给我做了回答。
　　才躺下，我又向着重楼，“重楼，你不要趁我睡觉的时候走，好吗？”
　　“你怕我去找那个人？”他没有看我。
　　“不是。只是，你在身边，我会睡得很安心。”我承认，我是怕他会去找那个给我写情书的人，或者找那个他口中的“他”。但是，我更不愿意他离去，也许是享受那难得的没有梦魇的睡眠吧，他在，梦就不在。怎么能让我不安心入眠？
　　“好。”他说。语气中，我听到了他的喜悦，只是一点点。却也被我捕捉到了，但也仅此而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承诺牢不牢靠。
　　我不能入眠，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还是怎么也无法入眠。直到他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慢慢说：“本座对你一言九鼎。”然后我淡笑，瞬间带着笑意入睡。在迷迷糊糊间，突然想起他刚刚的那句话“本座对你一言九鼎”，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一言九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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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已经是阳光明媚了，重楼像以往一样，已经消失了，只是在桌边，有着一些被烧毁的纸屑，我过去，拿起还没有烧掉的那一角，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把情书给烧了。甚至都没有问我的意见，他就是如此霸道的吧。
　　一进校门，就已经看到门口洋溢着笑容的路清飞。一看见他，我的心又开始有些酸痛。
　　“早啊！”他的笑很柔，很干净，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重楼笑，我看到过他的平静，他的骄傲，他的霸气，他的怒火，却没有他的微笑。
　　“你在想什么？”路清飞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手在我面前摇摆了两下，把我的思绪带了回来。
　　“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等你啊！”他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我却分明听到一些也刚好在我们身边匆匆而过的同学，听到这些话，发出“咝”的倒吸气的声音。
　　“哦。”我不喜欢周围的人像看猴子一般，盯着我和他，更不喜欢那些从四面八方放射过来的带着嫉妒的刺眼的目光。
　　“今天学生会没什么事情，而且还是星期五，晚上请你吃饭吧。”
　　更加激烈的吸气声，更加耀眼的怨恨的目光。我觉得我承受不了，“不了。我想无功不受禄，而且今天晚上我也有事情。”
　　“有事情？小乔不是说你晚上没事情吗？”路清飞的脸上露出了失望。这样的失望，又再次刺到我心的深处。而小乔，我知道，又是她出卖了我！
　　“本来是没有事的，但是我妈妈说要我陪她去做些事情，所以…”女人真的是天生的撒谎高手，我的表情也装出百般无奈的样子。当然骗人也是第一次，也许只是为了不愿意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吧。
　　“这样啊，真可惜，我都定了位子了。”他也只好耸耸肩。
　　已经定了位子了？他那么自信我一定会去？他，让我熟悉，但是他的这份自信，却让我感到陌生。
　　“我去上课了。等下再说吧。”我急急忙忙地想逃离开他。
　　“等下？行！那我在你们教室门口等你。”他似乎抓到了我的语病，故意曲解了我的意图。
　　“不用了。”我才不愿意让那么多人都看到，一个堂堂的英俊的学生会会长，站在门口，等一个平凡的女生的样子。我会被目光和口水淹没的。
　　他又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让我又软了下来，“我下课去你的学生会办公室吧。你不要过来了。”这也算一个折中的方法。他也笑了起来。
　　而我却感到十分后悔，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虽然他对我来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和重楼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是，我至少现在暂时还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葛。因为他的情绪似乎很轻易就能左右我的思想。
　　尤其是现在，我还是乖乖地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不是。我们从来都没有交往过，哪来的分手呢？”是路清飞的声音，声音冷淡而无情，与和我谈话时候的完全不同。
　　“路清飞！我们共事两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情吗？你要我怎么样才可以？”那个尖锐的声音继续刺激着我的耳膜。
　　“俞娜，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只是同学，是学生会共事的伙伴，最多就算是关系还可以的朋友。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懂？”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两年了，我也没有看见你喜欢过别人，那就算了。可这次，你居然说你喜欢别人！你让我情何以堪？”尖锐的声音有些转软，还听得到一丝哽咽。
　　“我不喜欢你，我就该一辈子不喜欢别人吗？你的理论也太奇怪了。俞娜，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喜欢别人了，而你，也不要再幻想下去了，再多想，我也不会接受你。”路清飞的声音似乎在门后突然响起，他是想出门。
　　“不！我不要…”俞娜彻底哭了出来。
　　我手足无措地想找个地方躲一下，毕竟偷听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门突然打开了，我连躲得时间都没有。只能愣愣地看着门口的路清飞，和他身后，那个叫俞娜的女子。
　　“你来找我？”路清飞铁青的脸，看到我之后，马上印上了微笑，似乎刚刚那个冷血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没有，我只是…”我口齿不清。还在想怎么说的时候，他身后的俞娜突然冲上来，推了我一把。
　　“你是谁？你居然偷听？”俞娜咄咄逼人。
　　“我没有，我只是…”我还想解释，但是路清飞却丝毫没有气质地把她拉了回去。
　　“俞娜！你发什么疯？她是我朋友。你少碰她。”然后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俞娜的“攻击”。
　　“朋友？”俞娜看了我一眼，突然有些阴暗地笑了，我突然感到害怕。“她就是你喜欢的人吧。”
　　“是怎么样？不是怎么样？”
　　俞娜没有回答路清飞的话，只是绕过他的身体，死盯着我看，然后有些诡异的一笑，“你最好不是，如果是，小心点！”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阵阵发寒的我和如释重负的路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