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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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依是一个美丽得几乎让人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如雪的肌肤，如画的眉目，即使现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更多了一丝我见犹怜的味道。
顾依依是藏娇楼的头牌，也是顾惜朝的娘。
傅晚晴正在替顾依依把脉，昏暗的灯光映在她小巧精致的脸颊上，时喜时忧的表情让顾惜朝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等待的过程最是让人觉得煎熬，而傅晚晴，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迷茫与难以置信就连白飞飞都绝对意外，事实上，傅晚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把完脉，她又开始观察顾依依的眼耳口鼻，她看得很细致，只是脸上的神却情越发疑惑。
一旁的顾惜朝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晚晴姑娘，怎么样？我娘她没事吧？” 故作镇定的语气，却恰恰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在害怕。
是人就会有弱点，这原就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而很显然的，顾惜朝的弱点就是顾依依。
傅晚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抬头望了白飞飞一眼，但见白飞飞轻轻对她点点头，这才轻声道，“顾公子放心，夫人并无大碍，不过是操劳过度，体虚气弱才导致的昏蹶而已，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大概是关心则乱，顾惜朝并未听出傅晚晴语气里的迟疑，不过他尚未说话，顾依依便先撑着坐起来，略带责备道，“你看，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还非要麻烦别人过来跑一趟，这大晚上的，又是两个小姑娘，可叫人家家里人白白跟着担心。”
“夫人不必自责。”白飞飞款款上前，温和笑道，“晚溪陪姐姐回来取药之前，就已经交代管家可能会晚些回去，所以不碍事的。”她本就长得甜美可人，如今又这样乖巧懂事，看起来十足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娘亲教训的是，是孩儿疏忽了。只是娘亲的病越发严重，最近更是时不时就会晕厥，孩儿实在是担心……”在面对顾依依的时候，顾惜朝的态度和语气永远都是这样温顺而恭敬的，虽然在大家眼里，顾依依不过是个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可这却丝毫不影响她在顾惜朝心目中的好母亲形象。别人看不起他，他不在乎，可是若有人胆敢对顾依依出言不逊，那么，不管他是谁，他都绝对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前几天奉了朱锣的命令去抓他的那个口出狂言的官兵便是最好的例子。听说他废了一条腿，再也不能当差了，再加上朱锣害怕顾惜朝再去寻仇，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他打发了去。现在几乎杭州城里人人都知道，顾惜朝攀上了九现神龙戚少商这根高枝，就连一向飞扬跋扈的朱锣见了他恐怕也得绕着走，更何况别人。
傅晚晴将配好的药递给顾惜朝，“正巧需要的药材我这里都有，不过数量不多，只刚好配了三副，今天晚上可以先对付着煎一副给夫人服下。”她拿出刚刚写好的药方，“你明天再拿着这方子去药铺抓几副，记得用慢火煎熬，早中晚各三次，需连服一个月方能痊愈。”
“有劳晚晴姑娘。”顾惜朝感激的将药和药方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脸上却不禁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只是这药方……”
顾依依不禁笑道，“怎么？惜朝何时竟也懂医术了？”
“孩儿哪懂得什么医术，只是……”当着人家大夫的面质疑药方有问题，这无论对谁可都是大大的不敬，顾惜朝一方面担心顾依依的病情，一方面又怕伤到傅晚晴的自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白飞飞看出顾惜朝的顾虑，不由笑道，“顾公子放心，不是晚溪自夸，姐姐年纪虽小，医术却是一流，就连我外祖母多年的顽疾也都是她治好的。”
年纪小就是有这点不好，不管你多有本事多有能力，别人都因为你的年纪而对你产生质疑。虽然这是人之常情，可多多少少还是会让人觉得难看。
“晚溪姑娘你误会了。”听白飞飞这样一说，顾惜朝急忙解释道，“惜朝并不是不相信晚晴姑娘的医术，只是……不瞒二位，娘亲这病也有些年头了，以前虽不严重，也断断续续请了一些大夫，药是吃了不少，可总不见得根治。最近娘亲更是经常晕厥，怕是以往累积的都一起爆发了出来。惜朝以为，现在这种情况当以治病要紧，可晚晴姑娘这方子里，十味药有八味都是补药，是以心中才觉疑惑不已。”
这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质疑了，所以傅晚晴也没有第一次那么难过，反而耐心的解释道，“顾公子所言极是。不过你刚刚也说了，夫人这病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俗话说久病伤身，夫人这病虽不是什么大病急病，可却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自然需要慢慢调养，而非一朝一夕就能治好。倘若一开始便用猛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原来是这样。”顾惜朝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傅晚晴道歉道，“惜朝愚昧，不知这医学竟还有这许多讲究，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晚晴姑娘不要见怪。”
“顾公子严重了。”傅晚晴温婉的笑笑，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白飞飞见状，也笑着跟顾惜朝和顾依依道别道，“天色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二位姑娘请稍等。”顾依依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只是大概躺得久了，竟似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原本在一旁帮忙收拾药材的顾惜朝想去扶她，不料却被就近的白飞飞抢先一步。
碰到顾依依手的那一刹那，白飞飞脸上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过来，笑道，“夫人可还有事？”
顾依依费力的掏出几粒碎银子放在白飞飞手上，“大晚上的，劳烦二位姑娘了。”
白飞飞摇摇头，刚想推迟，顾依依却突然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三下，温言道，“看你们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就知道你们定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知道你们不差这点钱，只是，你们不收诊金也就罢了，药钱总得收下吧？这世上哪有帮人看病还要倒贴药钱的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飞飞也不好再推迟，况且，顾依依的“别有用意”恐怕也还在这银子上。
出了藏娇楼，外面已是皓月当空，繁星满天，白飞飞转身对顾惜朝道，“顾公子，就送到这里吧。”
顾惜朝担心顾依依的身体，也知道白飞飞的武功，所以便没有推迟，只是诚恳的跟白飞飞和傅晚晴道谢，“今天麻烦二位姑娘了，惜朝实在不胜感激。”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顾公子客气了。只是……”傅晚晴笑笑，一语双关道，“夫人的病现在虽无大碍，可是切记操劳过度，顾公子平时可要仔细些。”
顾惜朝点头道，“多谢晚晴姑娘提醒，惜朝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到顾惜朝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傅晚晴脸上的笑容蓦地冷却下来，她附在白飞飞耳边轻声道，“溪儿，那个顾夫人有问题。”
白飞飞自然知道顾依依有问题，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晚晴都看出来了。她迅速的看了四周一眼，见并没有人注意她们，这才悄声道，“此处不方便，咱们回去再说。”
傅晚晴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依然是白飞飞用轻功携了她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黄府。因为此时天色已晚，白飞飞怕黄老夫人担心，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所以只差了人过去告知一声。做完这些，她才拉着傅晚晴回了房，将房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去睡觉，这才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那顾夫人的身体究竟怎样？”
“我不知道……”傅晚晴摇摇头，一脸迷茫之色，“我第一次给她把脉的时候，她的经脉分明已经断了十之八|九，可是，仿佛就在一瞬间，却突然又正常了。”
白飞飞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你确定没看错？”
“我不知道。”傅晚晴依旧摇头，“因为后来不管我怎么看，她都是一切正常，并无任何病症。可是，她的面色神态，又分明是久病缠身之人才会有的。”
这话却是着实惊了白飞飞一跳，因为她扶顾依依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那分明就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可晚晴却说她并无任何病症！
难道真的是傅晚晴诊断错了？
旁人会这样怀疑当然无可厚非，可白飞飞却不会。傅晚晴的医术是在她的亲眼见证下一步步走过来的，而且还有那么多成功的例子摆在那里。晚晴年纪是小，医术也算不上很高明，不过像误诊这样的低级错误，她却是从来没有犯过的。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顾依依是故意的。
白飞飞虽不知道顾依依的真实用意，但她却并不想让傅晚晴卷入进来，所以便故作轻松的笑笑，“或许真的是你看错了也说不定，毕竟你年纪还小，不管是医术还是经验都还有待提高。”
“或许吧。”傅晚晴点点头道，“虽然我没诊断出她有病，不过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所以我才开了那张药方，不过……”她转头一笑，“顾公子有一句话却是说错了。”
“什么话？”白飞飞皱眉，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是他说我的药方里十味有八味都是补药的那句话。”傅晚晴看着白飞飞，得意道，“事实上，那十味全都是补药。”
白飞飞：“……”
或许是真的累了，傅晚晴一挨着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白飞飞却怎么也睡不着。聪明如她，虽然已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猜了个大概，可那些她想不通的疑团，却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站在窗前，白飞飞将临走时顾依依给她的那三粒碎银子放在窗台上一字摆开，淡淡的月光照在上面，依稀能够看到上面的字：晚枫林。
她想，或许她一直以来纠结矛盾的问题马上就会有人替她做决定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