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幽灵界同人》宁轻水

1、浮生若梦

　　和阿巴顿打完之后，全身舒爽，虽然这次依旧没有分出胜负。阿斯蒙蒂斯转身往下飞去，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地狱第五层的角落里，拉斐尔苦笑，“我迷路了。”
　　明知道是谎话，阿斯仍然顿了一下，陡然转了方向。
　　一座巍峨雄壮的白色宫殿漂浮在半空中，金碧辉煌，四周环绕着类似教堂风格的建筑。
　　门开了，里面的神圣光倾泻出来，但是外面的人显然还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已经离开很久了。”路西法的声音从那座和天堂里某位大人几乎一摸一样的宫殿里面传来。
　　“很抱歉，路西法大人。”
　　拉斐尔走进去，嘴边带笑，眼底快速掩去一丝情绪。
　　“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耐心。”路西法翘着腿高高坐在椅子上。
　　“从来不存在耐心。”拉斐尔笑的毫无破绽，因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挣扎。
　　从路西法的宫殿里出来，拉斐尔不急着离开，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片和天堂相似的土地上。
　　“你干嘛非要他来一趟？”
　　待拉斐尔走后，路西法挑眉看向里屋走出来的人。
　　米迦勒笑道：“他不开心。”
　　路西法道：“你觉得我现在开不开心？”
　　米迦勒摇摇头，手指不自觉的抚上眼前人的眉眼，“帮帮他。”

　　拉斐尔怔怔的走到一座建筑前。
　　“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天？”他突然道。
　　“......”
　　屋内没有回应，但是拉斐尔清楚，他听到了。无声的，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
　　拉斐尔心里生出一丝悲凉，长久以来。
　　“阿斯......”声音近乎呢喃，“你知道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看着你高兴我就高兴，看着你难过就想逗你开心。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光线透过屋檐射到他眼里，拉斐尔轻轻的闭上眼睛。
　　“你恨我也好，就这样直到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就能放手离开，好像我从没有进入过你的世界一样。”
　　温和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情意。
　　阿斯蒙蒂斯躺在屋里制造自己的梦境，隐约听到拉斐尔的话，湛蓝的天空猛的颤了一下。
　　“阿斯！”
　　拉斐尔坐在树底下看着他笑，手里捧着他最喜欢的红苹果。
　　他跑到拉斐尔身边，拉斐尔抬头看他，眼神温柔宠溺。
　　阿斯蒙蒂斯愣住了，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拉斐尔好像很多次的这么看过自己。
　　在伊甸园玩的时候，每日晨祈的时候，无聊拉他陪自己一起打发时间的时候。
　　“阿斯？”
　　阿斯蒙蒂斯顺着声音往前看去，花园正中央是一棵参天大树。
　　阿斯蒙蒂斯还很小的时候它就有这么大，现在依然枝繁叶茂，和初见时一样葱茏。
　　拉斐尔坐在树下，金色的头发和阳光一样耀眼。
　　阿斯蒙蒂斯眨眨眼，欢快的向树下走去。
　　拉斐尔望着斜上方的同伴，笑得灿烂，“你怎么来了？”
　　阿斯蒙蒂斯低下头，没有回答，脸涨得通红，开心溢于言表。
　　“怎么了？”拉斐尔帮他把额边的发拢到耳后。
　　“拉斐尔，我今天在人界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叫萨拉。”
　　闻言拉斐尔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僵硬，“她怎么了？”
　　“我......我想我喜欢他。”阿斯蒙蒂斯头埋得更低了，“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吗？”
　　身边的人许久没有答话，阿斯蒙蒂斯察觉出一丝异样，抬头看自己的伙伴。
　　此时正是黄昏，伊甸园里的稻穗随着温暖的晚风晃着金色的波涛，天地一片金黄。
　　拉斐尔的侧脸挡住了阿斯蒙蒂斯眼前的阳光，线条分明的剪影映在地上，阿斯蒙蒂斯看的失神。
　　“恩。”许久，耳边轻轻传来拉斐尔的允诺声。

　　也是在这里。
　　“你滚！”阿斯蒙蒂斯喉咙里迸出破音的怒吼，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鲜红的血雾，心脏像是被绞碎一样剧痛无比。
　　“阿斯，你听我说......”声音急切而慌乱。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声音撕心裂肺。
　　拉斐尔站在他身后，伸了一般的手在中途硬生生的折回，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毫无温度，仿佛蹚在冰冷的水里。
　　你听我说啊，我只是奉命把她的灵魂带回天堂。我从没想过会这样。阿斯，对不起，如果我接阿巴顿那一招的时候抓紧了她的话。
　　但是许久许久，他都没再说话。
　　“对不起。”
　　再见，如果你不需要我，如果你恨我。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阿斯蒙蒂斯已经泪流满面。
　　他在这几千万年里，无数次的在幻境里见到这些场景，却没有哪一次，拉斐尔的脸和声音这样清晰。

　　那天的夜前所未见的黑。
　　拉斐尔看着阿斯蒙蒂斯如墨般浓黑的翅膀，他能清楚地从阿斯红透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然后，一个接一个，路西法，玛门，贝利尔，别西卜……
　　拉斐尔定定的看着阿斯蒙蒂斯，然后亲眼看着他堕落，消失。心被撕裂般，窒息。但是可笑的，哪怕不呼吸，天使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阿斯！”沙哑的声音划破黑夜，拉斐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愣了半天，然后深深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