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何梧悠

10、安小邪

　　天空的东方才刚刚露出了鱼肚白，安心就已经将床头的《安徒生童话》拿起放下N加一次了。终于可以出院了，都已经不记得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了，虽然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对自己很好很好。听到病房门把手微微转动的声音，安心的两只眼睛瞬间变的闪闪发光“妈妈！”，见到这样的景象，秦空略微的有点不适应。毕竟一般情况下11点之前起床这种事，在安心身上尚未发生。所以他才能够在安心的在半夜离去，到清晨再回来。
　　秦空在门口稍站定了几秒，然后缓缓的走过去用手轻抚安心的头“小毛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安心拍开头上的手，变脸像翻书一样“说，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去哪里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本官还可绕你一命！”
　　秦空做出被审判的样子“大人饶命，小民昨夜突然记起有些证件落在家里；如若不带过来，恐不能办理出院手续。”接着做求饶状“小民未经大人允许，擅离职守还请大人责罚，只是念在小民跟随大人多年的份上，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安心将《安徒生童话》砸在桌上，学着电视里县太爷的口气“既是如此，本官便免你死罪，只是活罪难逃”稍作思考，手指向墙角“就罚你现在蹲在那里唱三遍《采蘑菇的小姑娘》，你可愿意？”
　　秦空一脸惶恐状“小民多谢大人宽宏大量。”乖乖走向墙角，乖乖蹲下“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办完出院手续后秦空带着安心去了常乐家，到时正是午休，常乐也在。由于早上已经打过电话，常父也请假在家。吴悠死后，常乐退出了Angel’s Trumpet，并转回本县读书。
　　常母比之前见到时瘦了许多，全身透出一股憔悴的气息。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吃饭时常母不停给安心夹菜，不夹菜时就直勾勾的盯着安心胸口看，仿佛透过安心的身体就能够看见吴悠一般。
　　这样赤裸毫无掩饰的目光，一种毫无来由的罪恶感在安心的心中慢慢地长出来，仿佛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照片上那个美丽的女孩。一顿饭吃地如同嚼蜡。
　　离开时，二人刚刚走至门口。
　　常母“以后不要再来了。”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常父与常乐一起出门相送。
　　常父“真是不好意思，他妈妈实在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秦空“说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真的很感激您们。”从内心深处里觉得感激。
　　秦空问常乐“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
　　常乐摇头。
　　车子刚驶出离常宅不到十米，一直忍耐的安心再也忍不住，躺在秦空的膝盖上嚎啕大哭，哽咽的话也说不清楚，反反复复都只有两个字“妈……妈妈……”，秦空滕出一支手轻轻地拍着安心不停颤抖的脊背。
　　常父与常乐回到屋内，见到常母立在窗口，双手环胸抱着吴悠的照片。眼睛一直望着远方，秦空的车子越驶越远，直到消失在一个转弯处再也看不见。
　　常父走过去把她拥到怀里“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身体里跳动的是我女儿的心脏！我女儿的啊！”
　　“但她不是悠悠，不是，不是悠悠。”还以为可以找到一个寄托，假装悠悠幸福健康地活在某个地方。即使还是那个心脏，终究已不再是我的悠悠。
　　常乐走回自己的房间。
　　吴悠！吴悠！吴悠！吴悠！从来都是吴悠，生时如此，现在死了，还是这样。
　　不知道这个家还有个常乐。
　　吴悠乖巧，吴悠嘴甜爱笑，吴悠成绩好，吴悠懂得照顾人。
　　既生瑜，又何生亮？
　　回到家刚刚打开门，立在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进，一个打扮怪异的大男生便跳上前来“安小邪，生日快乐！”安心不由得一怔，刚刚所有的委屈与不安都被眼前这个怪物惊到九霄云外去了。“西门庆！”安心扑上前去，追着怪物满屋跑，我踢我踹我咬。
　　里屋传来阵阵笑声，白衣白裙，及腰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接过秦空手里一些东西“回来了”
　　秦空“嗯，回来了。”
　　张浩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满屋子乱窜的安心与西门郴析，摇摇头走进里屋捧出一个大大的蛋糕。安心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气球与彩带，迷茫的看看蛋糕，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西门郴析噔噔噔的跑过去揭开上面的盖子“当当当当！张大师亲自下手。”蛋糕上写着‘安小邪生日快乐’还有一个笑脸。
　　张浩南“为了庆祝我们安小邪大难不死，特此允许安小邪同学今年过两个生日。”
　　安心低下头“常乐哥哥......”
　　“安小邪，你不吃，我可要吃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西门郴析作势就魔爪手往蛋糕上面抓。
　　安心吼道“西门庆你敢！”扑上前去准备大干一场，西门郴析跳到面前挡住去路。任她踢啊踹啊咬，我闪我闪我闪，就是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蛋糕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夏梵音从厨房端出一碗东西“郴析你就不要再逗她了。”“你才刚刚出院，我煮了猪脚面线吃一点，去去晦气。”
　　安心一脸不情愿的望向秦空“妈妈。”猪脚面线哪有浩南哥哥的蛋糕好吃啊。
　　秦空接过面放到桌上“多少吃一点。”
　　挑肥的捡瘦的多少吃了一点，真的是一点，大概两三口，看起来没什么减少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狠狠的盯着西门郴析，大有你敢先我动一步就把你千刀万剐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