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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只身穿越 ...

  •   缠绵的雨映着萧索的秋无止境的将忧愁一点一点的洒向裴府所有的人,这里每个人都在沉默着,只能听到窗外落雨的沙沙声。破败的叶子被细雨洗了个透亮,又撑不住雨水的重量被击落在泥土中。

      小阁楼的门吱呀开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大夫背着药箱出了门。他边走边摇着头喃喃自语,“没救咯。”

      只听房内呜咽的声音一片,女人的哀怨声比秋雨还令人寒冷。“我的月儿,你好苦。”又传来一个男人重重的叹息声,他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黎色袍衫。眼睛里黯淡的神彩与他细微的鱼尾纹一起宣告着他此刻心中的哀愁,但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如自己的妻子一般彻底的表现哀痛。只得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但是却掩饰不了他因慌乱重复的抚着自己的胡须。

      “冰娘,给月儿穿好衣装吧。”男子沉吟片刻才说道。“叫裴二过来。”

      “不,月儿还没死,她还是有温度的。”女子忽然拉住男子的袖子,她的面容有些苍白,几日里没有睡觉眼圈乌黑一片,眼睛因为哭泣红肿一片。她本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微微有些苍老的脸庞看的出是个美人儿。

      男子看了看妻子说道,“再等等罢。”

      现在是大唐高宗麟德二年,这里是大唐最能代表其风貌和昌盛之地——长安。这名男子是当朝右卫将军裴剧道,夫妻和睦家中有两子一女,他也是仕途顺利正值春风得意。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自己的小女儿却忽然病倒了。

      裴小姐原叫裴映月年方十三岁,已是出落的水灵可爱是个美人胚子。裴氏夫妇后再无生养家中只得此一女,对她疼爱有加,小女儿承欢膝下多的是欢喜。一个月前裴映月忽然风寒,本觉得是一般的病症,也便是看了病吃了药养着。但是过了半个月也未见好,倒是愈来愈严重。

      裴居道找来全城最好的大夫,起先来了也都是开一副药吃着。这几天裴映月浑身开始疼了起来,夜里抱着母亲只说,阿娘月儿疼。这秦氏心痛女儿,便日日夜夜不离身儿的照顾,悲伤外加劳累自己也消磨了心神。

      这秦氏再怎么忙活也是无济于事,终于就在昨天晚上她的女儿开始昏迷不醒起来。这次真的把裴家上下都慌了手脚,个个都焦急的等着大夫说话。

      “准备后事吧。”这是大夫的话,他说完便出了门,只剩下屋子里一片的灰暗。

      ******

      天色是昏暗着的,如这正被铺盖在裴府的巨大阴影。秦氏终于在哭泣中昏了过去,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裴居道也觉得是祸不单行。他想冰娘已经是心力交瘁,再也撑不下去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端了盆水进来,她有一张稚气的脸跟裴映月有着相仿的年纪。她扎着童子发髻,脚步慌乱的进了门。她轻轻的将脸盆放好,转身来的窗前正是准备给裴映月擦脸。却看到裴映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璀璨着似有晶莹的泪花。

      “小……姐?”这个小丫头有些惊讶,大声的呼喊起来。“醒了。”

      这声音着实的洪亮刺耳,让床上躺着的裴映月不禁皱了眉。

      此刻的裴映月已不是原来的裴映月,而是从遥远的几千年后穿越过来的人。她叫叶弯弯只是在床上打了个盹儿醒来后就看到了古色古香的床幔,她正是想着自己做梦了打算闭上眼睛接着睡,却看到一个小丫头的脸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喊叫。

      这让叶弯弯全然没有了睡意,刚想说句话让丫头不要在她梦里吵闹却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极其的微弱。原来这裴小姐身子骨正是虚弱,任这叶弯弯再怎么使劲儿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小姐,你可是醒了。把主人和夫人都吓死了。”小丫头忙说着,才伸手用汗巾给裴映月擦着脸,动作细致而熟练。

      叶弯弯心里想着,这梦做的倒是挺真的。不由得高兴起来,自己竟然能梦回古代真是不错。真是欢喜想到自己是不是该问现在何年何月才算是入戏了,她看着这个小丫头身着豆沙色齐胸襦裙倒像是隋唐时的服饰想必非隋即唐。

      “小姐,您说话啊,可别吓婢。”小丫头有些慌了,这会儿一旁的小厮已经去叫了主人,她害怕裴映月只是回光返照,一会儿真的死了她没得交待。

      “现在是何时啊。”

      “申时。”小丫头回答着。

      “隋还是唐?”叶弯弯有些心急,自己梦里的小丫头有些不着调。普遍情况下女主角一问到了何时,丫头定能将朝代年号以及月日都说的极尽详细,这个丫头竟然只说了时辰。

      “您是怎么了,自然是大唐。”

      “哦……我什么都忘了。”叶弯弯如实说道。

      觉得这是梦只是叶弯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着,她把自己做梦当作旅游一般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期待。很快她从小丫头的口中知道些大概,何年何月自己什么身份。

      ******

      不一会儿的功夫,裴居道就又将大夫请了回来。他也十分的紧张,觉得自己也经不起折腾了,希望这次是真的有救。

      檀木的药箱置放在床边,叶弯弯看着心想真是好东西光花纹都是十分的精细的,桐油刷过的表面光滑明亮。大夫凝着眉细细的品脉,“奇了,刚才还是衰竭之势,此番小姐真是好多了。”

      叶弯弯想着,做梦梦到借尸还魂?

      裴居道心中有了喜色,但是依然没有表现出来。吩咐下人好好的照顾女儿,并传人将女儿有救的消息递送到妻子那里。他心中舒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幔中女儿的影子若有所思。

      窗外一个年纪稍大丫头低着头,听到大夫说无恙深深的舒了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细密的汗珠被她的手背抹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提起绿色的裙角,挪动着身子逃离的窗户。

      风变得柔和,细雨越来越稀疏渐渐的消散。

      ******

      第二日叶弯弯算是明白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不仅仅做了个梦。但是她再床上硬是躺了一个月,这让她十分的苦闷。除了除了父母长兄的照看外,也里里外外有几个丫头来侍奉。不过来的最多的那个,便是昨日跟自己说的的丫头,想着是裴映月的贴身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看她忙里忙外的叶弯弯忍不住问道。

      小丫笑着说道,“小姐怎的连我都不识了,”

      叶弯弯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笑声如碎落得瓷器清亮,响彻整个房间。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念起来实在是想打喷嚏的拟声词,让人忍俊不禁。

      “小姐?”艾秋有些惊讶,裴如月本是世家小姐又是极为沉静的,虽为孩童但也没如此放肆的笑过。心想她最近行为举止大不相同,有可能是得了失心疯。

      “这不是个好名字,改了吧。”叶弯弯才刚穿过来就想着行使主子的权利,她怕每次叫艾秋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发笑这样会坏了她的形象。

      “可是这是小娘子您给婢取得名字,出自您自己的诗‘艾叶繁近影,何时屯入秋’。”不得不说艾秋也算一个高雅些的名字,先前有小娘子的赐名儿她还在院子里好一个炫耀。大伙儿也觉得这艾秋是跟平常的丫头有些不同的,这次说又要改名儿艾秋自是欢喜起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取个更好的名儿吧。

      可惜叶弯弯不是裴映月,她想不出什么周吴郑王的名字来。因为她改名的动机只是想换个没有笑点的普通名字,“就叫欢喜吧。”

      “欢喜?”她有些不高兴,跟满院子的喜儿雀儿没什么不同的心中不由得沮丧起来。

      “欢欢喜喜多好,又吉利又顺口。”叶弯弯不耐烦的摆摆手。

      艾秋只得认了这个名字,连忙感谢主人。

      欢喜出了门儿便被一旁的几个丫头拦住了,她们刚才在有的在院子里打扫,有的路过只是打水,都被刚才欢喜那呼喊的一声所吸引。一个个的都听下动作偷听了半晌,这会儿见欢喜出来便忍不住围上去问了。

      “哎,欢喜这又是得了新名儿。”雀儿带着戏谑说道,一旁的几个丫头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欢喜有些恼怒,在院子里谁不知道裴映月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她又是裴映月身边的贴身婢女,感觉自己事事都比这些在外打杂的婢女们高出一等。她性子本来有些莽撞,但是裴映月前些日子是病了,加上是好脾性的人惯着她也有些刁了,所以有时候她在同是婢女的小丫头面前也颐指气使。

      “这是小姐一番好意,您们想要还没有呢!”欢喜说着扭头离去,心中还在愤愤不平有些委屈,可是又跟自己说她们只是嫉妒。

      这大院子里原本就是有六个婢女,她还有一名乳母唤作庆之。庆之原本是秦氏内家带来的丫头,后来跟裴府里一个头脸的下人成了亲,而他们的孩子则是欢喜。欢喜本就是个家生的丫头,加上他母亲是裴映月的乳母,本来裴家就裴映月一个女儿,所以对欢喜也没有当过粗使婢女。加之原来的裴映月稳重大方,所以秦氏也就没有过多苛责过欢喜的诸多不懂事儿。所以这欢喜竟是在这里无法无天起来,倒是另一个跟欢喜一样是贴身丫头名叫绿茵。年纪稍长年已十六岁,她倒是持重老成,这些日子一直在给裴映月熬药。倒变得甚少在身边照顾她,所以虽然打过几次照面叶弯弯也不知道绿茵也是她的贴身丫头。

      “听说最近小姐愈发奇怪了,净说些奇怪的话。”喜儿又插上嘴说着府里关于裴映月的闲言碎语。

      “我看八成真是脑子不好使了,前些日子主人让她读几个字,竟是支支吾吾的。”洛儿又是接了一句,眼睛不忘顺着门的方向往裴映月的房间偷瞄。

      “你没听么?艾秋……不,欢喜还说小姐疯了呢。”雀儿忙接过话茬说着,忽觉自己声音有些高了连忙捂住嘴巴面有惊恐转而降低了声音小声说,“我看八成是脑袋不怎么灵光了。”

      “哎哟,该不是真的相思成疾,忘了才能好吧。”洛儿吃吃的笑着。

      “你知道什么叫相思啊,难不成你也怀春了?说说你是看上了谁?”喜儿伸手点着洛儿的头,一边说一边嘲笑。

      “才没有。”洛儿低着头脸色变得绯红。“我倒是想知道,哪家少年郎让小姐这么痴迷?跟人家刘尚书家的千金争风吃醋呢,最后……”洛儿说着瞟向屋子里。

      “嘘……夫人不让再提,小心你的舌头。”一旁人赶快打断洛儿的话,几个人慌张的左顾右盼,见没有人才舒一口气匆匆散去。

      婢女们非议着自家的主人,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些带了花边风月的事情。可能本就是不着边际的,但却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世间本就是这么的无稽,叶弯弯懊恼的抱着硬梆梆的瓷枕。指尖一片冰凉,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被困在着狭小的身体里她闭上眼听到自己灵魂的叫嚣。没有任何的天灾人祸和自己死亡的征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来了,难道说这也能胡乱来?

      不知道又是怎样一个漫长而没有结果的人生,她暗叹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只身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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