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x柳宗元]结发》原掠影

3、第 3 章

　　拜访柳子厚的那一日，连坊门还没有打开，梦得便已经准备好了，等到坊门打开，他便急匆匆拎了东西往北跑去了。
　　打听了不少人赶到子厚的居处时，梦得已经累得不行了，为表诚意，他还带上了一壶好酒，不过路上太渴，喝了有大半，还怎么好意思送出去，于是他又在坊中徘徊，等到店家随着叮叮咚咚的钟声开了门，立刻进去挑了一块玉佩叫人包好准备做见面礼。
　　柳子厚出门之时，正看见刘梦得局促不安的模样，忽而绽开了一个笑容，好似初见。
　　“刘相公为何不敲门呢。”
　　“怕……怕惊扰你休息。”
　　“那你可以晚些来拜访。”
　　“怕你走了。”
　　柳子厚觉得这个看上去有些傻气的人十分有趣，而后便请他进门，好歹用一杯茶，却不想那人还准备了贵重的礼物，叫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于是只能留下，待到下一次自己也寻一件贵重的物件送回去才能扯平。
　　这一次聊得很深，对彼此也有了新的了解，也知晓彼此为了进入仕途都要在长安待上几年甚至更长，便多了相互帮扶的意思。柳子厚生来好静，对不熟的人也打不开话匣子，见到像刘梦得这样性子烂漫旷达又同为进士的，就又多了几分好感，话也多了起来。
　　当然，柳子厚话变多了，这也是刘梦得乐见其成的。
　　“我幼时跟着皎然、灵澈学诗，有过几个玩伴，到没有一个像你这般的。”
　　熟络之后，借着酒劲，梦得撤开了盘得规整的腿，有些东倒西歪。
　　“我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柳子厚不解道。
　　“嘿嘿，说不出来。”
　　“嗯。”喝多了说胡话了。
　　柳子厚叫来仆人，将刘梦得好生照料，他等着某人被安顿好了以后，才进了客房。刘梦得的睡相十分难看，刚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被他踢到一旁，然后枕头被他抱着，缓缓入睡，睡得十分香甜。
　　这个人，在自己的眼中，和别人也是十分不同的。
　　柳子厚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将手放在背后，往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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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是乐游原晚宴，子厚因为来迟，被人强灌了十几碗的酒，便是喝水也该饱了，也不知那些进士是发的哪门子的疯。梦得坐在一旁几次想要出头却被旁边的人拦住……已经到了第十二碗水酒的时候，梦得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接过了递给子厚的酒，仰脖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酒，我来替子厚喝了！”
　　说得豪情壮志，那些纨绔子弟倒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强灌了梦得七八碗桑落酒。其实，梦得的酒量比子厚还不如，不久之后就犯了醉意，但是当有人要给子厚递酒的时候，他便一马当先夺过酒碗就牛饮起来，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酒来梦得饮的气势。
　　“别喝了……”
　　子厚的手搭在了梦得的背上，拿过了他饮到一半的酒，砸到了桌角。
　　“都是同榜的进士，还请众位郎君自重一些。”
　　子厚生气了。
　　“呵，长得如婵娟一般，本以为性子也是冷的，想不到也会生气呀。”进士最后一名显见是家中出钱买进去的，是高官之后，自然也就仗势欺人一些。他本是看子厚清冷，想要借故戏弄，想不到子厚是会发火的兔子，便败了兴致，只能在嘴上讨一些便宜。
　　“性子冷热又如何，总比狗仗人势要好。”
　　说完这话，子厚就半扶着醉酒的梦得，往长安城方向去了。
　　途中梦得还在口中喃喃，他还能喝……
　　还能喝么？不是早就醉透了么。
　　这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