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八章）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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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和火红色的光芒相互交织，在真君神庙的上空组成一道眩目神迷的光景。
至于在距离真君神庙不远的一间茶摊上，两个鹤发道衣的道长也目不转睛的关注着真君神庙的动静。
“哎呀，哪吒？！”说话的是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他眼巴巴的盯着上空中闪动的红色光影，急得直跺脚，“这毛孩子怎么就这样跟杨戬打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急啥，反正你徒弟现在生龙活虎得很，等被打倒了再着急也不迟。”一旁的玉鼎真人慢悠悠的摇着扇子，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结果喷得满嘴水渍，“呔，这是茶吗？怎么这么难喝？”
“哎呀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得了茶的味道吗？”太乙真人急得慌，一把夺过玉鼎真人手上的杯子，满口唾沫横飞的喷得玉鼎真人满脸都是，“快想想办法啊，要是你那宝贝徒弟真把哪吒给杀死，那就不得了了！”
玉鼎真人不动声色的抹掉了脸上的唾沫星子，“问题是现在我也劝不住我那宝贝徒弟，现在他的修为可比我还强呢。”
再说了，当初你的徒弟打我的宝贝徒弟可一点儿没手软，现在就这么两下怎么了？
以上，是玉鼎真人在心里的吐槽，没有说出来。
“啊啊啊啊——不能这样啊！！！”太乙真人慌得手舞足蹈的，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哪吒喂，你怎么这么苦命哟——”
“喂喂，你的徒弟还没死呢……”玉鼎真人相当鄙视的瞥了一眼趴在油腻腻的桌面上嚎啕大哭的师弟，满脸汗颜。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太乙真人根本没有听玉鼎真人的话。
“喂，我说你够了没……”玉鼎真人真的很想把太乙真人这个二货抓起来狂喷一顿，结果一见桌子边又多了一个人，就把话头转到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哎呀，这不是慈航师弟吗？怎么今日有空来这里啊？”玉鼎真人瞥了一眼来者，冷笑一声道。
“许久未见玉鼎师兄，师兄还是这么神采奕奕。”声音淡然，如同山间流淌的潺潺流水。这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正是后来皈依佛门的观世音菩萨。不过现在他换掉了佛门的素白装束，换上了阐教的道服，竟显出了凛凛英气。
“若是师弟要助阵不应该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才对。”玉鼎真人对观音菩萨在新天条这件事里的作为意见非常的大，现在他居然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让玉鼎真人不得不怀疑他的企图。
“师兄这回看差了，师弟此番前来，只是为了了结此事。”观音摇头道。
“了结？”玉鼎真人冷哼一声，觉得观音坐着说话不腰疼，“这件事还能了结？”
“那是自然，贫道更希望这件事能够善终。”观音说到这里也默然的叹息一声。
“怎么可能，杨戬都快把哪吒给杀了，怎么还能‘善终’？”太乙真人哭得差不多了，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观音无奈道。
“哼，可千万别是‘船到桥头自然沉’！”玉鼎真人冷笑一声，目光看向了真君神庙的方向。
“阿弥陀佛——”观音也不反驳玉鼎真人的吐槽，诵了一声佛号，也把视线移向了真君神庙。
“唉……”太乙真人依旧唉声叹气，心里祈祷着杨戬可得手下留情啊。
*****
真君神庙上空的战斗，胜负的结果几乎明了。
“怎么了？手脚好像迟钝了不少。”杨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还是力道不减，一下一下重重击打在火尖枪上。
哪吒现在肉身之躯，不比杨戬现在只是不灭的意识，几百个回合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很多的内力，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休整一下。可是杨戬的力气却是源源不断，明明刚刚才和沉香大战了三百回合的！而杨戬现在一点儿疲态都没有，这真的太可怕了！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被打倒！哪吒完全凭着自己那一点坚定的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致于倒下。
“哪吒兄弟，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战？”
杨戬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柔柔的在哪吒的耳边回响。那一声“哪吒兄弟”在一瞬间说到了哪吒的心坎里，就像琼浆玉液，流淌在他的心里，让他迷醉。
很遗憾，杨戬的行动并不似他的话语一样温柔，三尖两刃刀横扫而过，哪吒便像那秋风里的落叶，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哪吒大哥！”沉香慌忙的冲过去把哪吒扶起来，看哪吒重伤呕出几口黑血，气得浑身颤抖，不分青红皂白冲着杨戬直喊：“卑鄙小人，竟敢使诈！”
“你说错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是哪吒兄弟自己走神，怎能怨我呢？”杨戬对沉香的怒吼不以为意，只是一声冷笑：“况且，你沉香也算有百年的道行了，怎么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明了呢？”
“你——！”沉香怒火中烧，本想拿起斧头，再和杨戬打战几百回合，却被一只手给扯住了。
“沉香，我技不如人，是输了……”哪吒挣扎着坐起来，一字一句，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杨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心，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乙师叔会很伤心的。”杨戬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心中长叹：哪吒兄弟，你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满脑热血，做事不经思考。
“……师傅？！”哪吒一惊，一下子又抽动了伤口，疼得咳嗽不止。
“什么？”沉香也是一愣，刚才那话真的是杨戬说出来的？这般冷酷无情的人，也会有悲伤的感情吗？
“沉香，我不杀哪吒，可以。至于你，我现在可以给你两条路——”杨戬心中的杀意似乎被刚才的话语洗去了不少，语气也少了几分冷硬，“要么，离开；要么，死！”
“你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话是这么说的，可明眼人都瞧出这是杨戬放水的征兆了！若是沉香聪明一点，就应该看出自己不是杨戬的对手，现在对手给你铺了台阶让你下了，识相点就赶快收兵离开吧。
可惜沉香在倔强这方面真是像极了少年时的杨戬，杨戬的忠告在他的耳里是浓浓的讽刺。不，他不会退缩！他可是天庭的司法天神，怎么能轻易的被自己打倒过的人打倒呢？
“不！没有打倒你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为了自己在天庭的面子，为了父亲的生，为了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团聚在一起，他刘沉香注定只能进不能退，一旦后退，便是耻辱！
沉香倔强的执起手中的斧头，刚才的一时空档使他重新调整了内息，现在全力一搏，他还是有胜利的机会的。
“哦，当真不要命了吗？”杨戬没料到这一次沉香竟然这么有骨气，虽说意外，却也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欣慰。
两个人手执兵器，双眼相互凝视着对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香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消耗掉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
“杨戬——”这是东海四公主敖听心的声音。听心的身后还跟着一只黑色细犬。
听心从哮天犬那里得知了今天天庭派沉香率领天兵捉拿杨戬，顾不上其他就从东海腾云驾雾，千里迢迢的赶到灌江口，就看见黑压压的大军压阵，同时也看到了舅甥无声对峙的场面，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杨戬收回目光，见听心一脸焦急的从天上降落，一双剑眉不由得紧蹙。
一旁的沉香、百花仙子、嫦娥仙子见是东海四公主来，心中欣喜，这下击败杨戬的筹码又多了一个。
“四公主？”杨戬一怔，又扫了一眼瑟缩的跟在听心身后的哮天犬，忍不住出言斥责道：“哮天犬，你又多管闲事！”
“杨戬！”听心不忍哮天犬被主人训斥，出言道：“你别怪哮天犬了。倒是你，怎么会对沉香下手呢？”
“他是天庭的走狗，今日前来是要来捉拿杨戬的。”杨戬知听心心慈，只能如实把事实告诉听心。
“……捉拿？”听心又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沉香。更令她心惊的是，她还在人群中看见了嫦娥和百花仙子的身影。
嫦娥的动机不得而知，但是百花仙子对杨戬恨之入骨听心是知道的。
“沉香……你舅舅做了什么，竟要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捉拿他？”听心最后把目光定在沉香身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解与失望。
“……四姨母？”沉香没想到四姨母没有向着自己斥责杨戬的无情无义，反而用这般失望痛心的眼神望着自己，沉香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卑劣，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了四姨母的问话。
“四妹妹，你别被杨戬的这副模样给骗了，他根本就在做样子给你看……”百花仙子暗恨沉香无用，只得出言相助，没曾想竟然会被别人打断——
“喂，你什么意思啊？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在那里胡说八道。活该你被妖怪给抓去，要换了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寸心听不下这个唠唠叨叨的长舌妇在那里污蔑杨戬，怒气冲冲的呵斥起百花仙子。
“你你你……你是哪来的精怪，竟然敢对本仙子出言不逊？！”百花仙子最怨恨的就是别人拿她被妖魔捉去拿来说事，现在有人毫不客气的戳她痛脚，她的脸色气得铁青，活像个青面夜叉，那还有群芳之首的仪态？
寸心眉头一挑，神色傲慢的回答道：“本公主是西海三公主敖寸心！听清楚了吗？你这个丑女人！”
“——你！”百花仙子一声怒喝，飞出仙绫就要朝寸心打去。
“怎么，百花仙子说不过，就想打了吗？”杨戬用三尖两刃刀止住了仙绫的攻势，“想打没有关系，只要你能越过杨戬这一关，剩下的随便你。”
说完，杨戬一声轻斥，那条红色的仙绫就被炸得粉碎！
“杨戬，你——！”百花仙子被杨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扰，在怒火的作用下，整张脸扭曲得目眦欲裂，就像地狱的恶鬼恨不得把杨戬给抽筋扒皮了。
“西海三公主，既然你敢说，就别光躲在别人身后，这样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地方吧？”嫦娥总算拉住暴走的百花仙子，目光阴毒的注视着被杨戬保护在身后的寸心。自己的心，怎么会如此的抽痛呢？
“嫦娥仙子这话怎么说得酸溜溜的呢？”寸心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莫非仙子也动了欲念，暗恋杨戬？唉，我父王总说我的眼光不怎么样，怎么看上了杨戬，现在看来这眼光不怎么样的可不止我一个哪。”
“！！”嫦娥面色发白，目光下意识的看到杨戬身上。杨戬的目光就像被北海的冰水浸过一样，带着冷漠的杀气，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感情。
——这种目光，和他消灭作乱妖孽的眼神一模一样！
“四姐，你别跟他们说太多，天庭的这些神仙哪个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哮天犬很汗颜的看了寸心一眼）寸心把惊疑不定的听心拉到自己身边来，指着周围的天兵，带着心中的愤怒一声一声的控诉着：“想抓就抓，想杀就杀，为了自己的欲念，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不是说新天条已经诞生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是非不分、利欲熏心的神仙呢？！”
寸心的话使原本混乱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这些从天上下来的神仙，或是震惊，或是思索，一时间没有人开口，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新天条只能改得了规矩，却改不掉那一颗心。”杨戬也为此而打动，深深的一叹，似要发出心中所有的感慨。
杨戬低着头，虚无的心中流淌过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杨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新天条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吗？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了？！
没有等到杨戬深究其中的原因，一道青色圣洁的光辉从天而降。
众人纷纷抬头，望着那个身着白衣，缓缓从云端降临的仙子，宝莲灯青色的光辉更衬出仙子纯洁无垢的姿态，在场的天兵无不被其容姿所倾倒。
杨戬的眼中终于不再平静，双目迷离的看着来者，轻声呢喃：
“……三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八章）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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