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章七十.寻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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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哈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那双锐利的红眼睛正在朝这边扫视，目光上下游移，最后停留在他身上——不，更确切地说，是停留在他身后的格兰芬多身上——时间不长，黑发男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向自己的属下分配任务，这让哈利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那……是斯莱特林先生？”
一旁的德拉科有些激动，当然，这可以理解，每个斯莱特林都会因此疯狂：“梅林啊——”他喃喃道：“真不可思议……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那真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
“你没在做梦，德拉科。”戈德里克笑了一声，从身后拍了拍铂金少年的肩膀：“确实是萨尔没错，看来那帮人拖住他的计划没有成功。”
“而——我想我需要和他谈谈……当然，不是现在。”
他看向那边，交谈仍旧在继续，眼下还是正事比较要紧。
“孩子们，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伤亡很多，偌大的广场虽然安静，但哀恸的气氛是难以压抑的。地上除了尘土和血迹，还凌乱地散着一些破烂的小玩具——那很显然是遇害的小孩子们留下的。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哈利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的确见得太多，多到眼里已经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泛起泪光，但心里难免会痛苦，会彷徨，会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是哈利.波特，他是格兰芬多。如果他不能成为旗帜，所有人都会失去方向，如果他不能心怀希望，在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面前，光明就无处可藏。
泪水和后悔，都是最没用的东西，格兰芬多不相信它们。
回过神来，脚步还在自觉迈开。
德拉科站在金发青年的另一边，哈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三人一路行来沉默不语，想必……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时，格兰芬多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向铂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德拉科，你现在立刻到马尔福庄园去一趟，让你母亲到霍格沃茨去，那里会更加安全。”他的另一只手伸进长袍口袋，拿出一个挂坠盒，上面的纹路倒有些像斯莱特林的那个：“这个挂坠盒是门钥匙，你们可以在庄园和学校间来去自如……以防万一，你还是把它带在身上。”
“好的。”
德拉科应了一声，接过做工精细的挂坠盒——虽然因某些原因有破损，但仍旧带有古典美——将它塞进袍子里层。
“我送你过去。”戈德里克松开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哈利立刻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魔法波动：“记住，就算见到伏地魔，也不要和他起任何正面冲突。找到机会，就冲到你的家人身边，然后抓紧这个挂坠盒，它就会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
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德拉科在空气中消失。
哈利抿唇，望向格兰芬多，想，他们该继续往前走了。
但格兰芬多没有继续迈开脚步，而是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端详片刻；这让他突然觉得，对方像是刻意把德拉科支开，打算和他单独聊聊：“格兰芬多先生，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令人愉快。”戈德里克笑了笑：“不要怀疑我的直觉，哈利，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有心事。”
哈利愣了一下，还是选择点头：“嗯，我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戈德里克叹了口气：“还记得二年级结束的时候，我在车站对你说过的话吗，哈利？痛苦是难以避免的，我知道这会很疼，但我们必须强迫自己去接受它。”
“我并不是因为惧怕痛苦，或者是在怀疑自己的选择什么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哈利摇头：“我只是有时候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他转头，扫视着四周狼狈而痛苦的人们，鲜血和污垢在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阴影，艰涩地组织语言：“他们为什么不会觉得……良心不安我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但我的意思是，他们——”
“我明白你想要问我什么，哈利，我想你也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戈德里克轻声道：“因为他们感觉不到痛苦。”
“因为他们都曾太过痛苦，所以才能对别人的痛苦不屑一顾。”哈利扯起嘴角：“事实上，我想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某种意义上，这么说是对的。但救世主和伏地魔的区别就在于，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你不想让别人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哈利耸肩，突然有点想笑。
戈德里克说完，干脆直接笑出了声：“听起来还真有点狗屁不通，我不擅长解释，但我觉得事实应该差不了多少。与其在这里想这些问题，倒不如抓紧时间去帮助更多的人——神经兮兮的，我们就像两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一样，绕来绕去，最后把自己也绕进去。”
他直视前方，继续迈开步子：“会治疗魔法吗？”
“嗯。”哈利跟在后面，应声。
“很好，拿出你的魔杖，我已经看见那几个孩子了。”
哈利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罗恩和赫敏正用力朝这边招手，小天狼星和卢平站在他们身边，交谈着。几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狼狈和疲惫，但……都还活着。
他们看起来正在照顾一部分受伤的人，就连交谈时，两个人都不忘回身检查一下伤者们的情况。
哈利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把：“哈利，快过去吧。”
他应声迈开步子，走了几步，回头——格兰芬多站在他身后微笑，丝毫没有动作的迹象。
“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戈德里克见男孩回头，简单解释：“他已经在等我了，所以我必须过去。”
“是斯莱特林先生吗？”
漂亮的蓝眼睛弯起来：“是的，是他。”
原来是回去找斯莱特林先生。
哈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向对方点头致意，转身朝朋友们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去找斯莱特林先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忽略掉那一点不自然的感觉，格兰芬多的微笑让他安心不少；哈利脑海里滚屏播出今天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故，信息量繁杂到爆炸，焦虑席卷全身，一下子多出许多莫须有的疲惫——他现在只想到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身边去，还好，他们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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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身形小巧，似乎更方便在人群中穿梭，但戈德里克最终没有这么做。实话，他累得慌，根本懒得再变一下。
不需要刻意遮掩，简单一个忽略咒便能让他不引人注目，不消多时，他已来到广场边缘。回过头去，广场中心已被人潮淹没，闪光灯四作，想必已经有记者闻讯赶来。
爱人不喜欢记者，戈德里克想，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他们；斯莱特林擅长引导舆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如是。
所以这也代表，萨拉查抽不开身。
希望他不要介意自己钻了空子。
云翳依旧浓重，刺鼻的烟味钻进他的呼吸里，莫名不喜，脚步却不停歇。
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没有做出约定，他却很清楚自己该去哪里。身体仿佛在引导他的思绪，与街道四处的阴暗呼应，自己似乎是黑暗的子民。
这里离中心广场已经有一小段距离了，街道两边被炸毁的商铺仍旧有火光。浓烟滚滚，瓦砾铺了一地，原本平整光滑的路面也变得破烂不堪；血迹，人体割裂散落的碎块，混着泥土和尘埃刺进眼里，天色将街道笼上一层霾，说不出口的疼痛。
四周死寂。
除了偶然迸发的炸裂声……没有声音。
戈德里克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径直向前走去。烟雾在他身后席卷，翻滚，然后形成一个个形状——他一概不知情。
藏青色长袍一隅展露，再是身形，偌大而空寂的街道唯黑发青年一人站立。
“让你久等了，莱茵特。”
“并没有。”
青年抬起头来，勾起一个笑容，沾在身上的血迹没有刻意清理干净。戈德里克看着他，似乎也看见了同样狼狈的自己，不愤怒，就是疲惫。一波接一波的疲惫突然汹涌而来，顷刻便将他淹没，只有堪堪以剑支撑才能稳住身形。
没必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对方的目的昭然若揭……戈德里克单纯地思考着，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莱茵特想做什么，莱茵特有多恨自己，一切从他选择斯莱特林开始，也必将由斯莱特林亲手了结——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他们都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答案。
“我知道你让马尔福家的小子回了庄园。”
莱茵特轻笑一声，走到金发巫师面前：“我知道马尔福家不能信任，凤凰社的势力已经逐渐渗透在食死徒中，我也知道你们正在搜寻魂器，试图粉碎我们的所有计划……你看，戈德里克，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少。”
“你是故意的吧，莱茵特？故意让伏地魔说出那些话，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没错，是我让他这么做的。”黑发青年愉悦地眯起眼：“怎么样，戈德里克，这是不是一次非常完美的突袭？”
“你们的确非常成功，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戈德里克闭上眼，又睁开：“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你不杀了那两个孩子。”
“留着他们尚有用处。何况我享受制衡的过程。”莱茵特挑眉：“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戈德里克，今晚在马尔福庄园的食死徒会议并没有取消，伏地魔会亲自过去。你回去以后，可以想想该怎么做。”
“你当然很清楚我们会做什么。”戈德里克抿唇：“只是你，甘心放弃这颗棋子吗？”
“我能利用一个魂器，我就能利用其他的，伏地魔并不只有一个。”莱茵特挑起一个阴狠的笑容：“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枚弃子。既然他不能服从我，那就毁掉，我可没有兴致让他反咬一口。”
果然。
戈德里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伏地魔再不济也是斯莱特林的血脉，莱茵特会复活伏地魔，纯粹是为了看戏。
黑发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袍，终于给自己用了个清理一新：“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戈德里克？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他已经发现你不见了，而我，要去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戈德里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莱茵特，连接还在，对吗？”
“当然。”
莱茵特哼笑一声。
“你已经苏醒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我将亲眼见证你的死亡。”
戈德里克想苦笑，又觉得如释重负。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章七十.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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