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章五十三.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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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哈利，明天见。＂
＂嗯，再见，莱姆斯。＂
从卢平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又快到晚餐时间了。也只有快临近圣诞假期的时候，课程才会稍微松一些，这也让哈利能有足够的时间和莱姆斯腻在一起。他去的次数是这样频繁，以至于罗恩甚至为此挪揄他几乎要住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里。
不过，虽说出于私心哈利经常往办公室跑，但更多时候他是在有意识地询问莱姆斯关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并缓慢地勾起对方对于事情真相的疑惑——整件事疑点太多，何况月亮脸心底里并不相信小天狼星真的会做出背叛他父母的事情来，这也是他私下和格莱尔商量好的方法。
但即便是这样——哈利叹了口气，小天狼星也不可能和他一起过圣诞节了。虽然他想见教父想得快发疯，他也不可能立刻把小矮星彼得从哪个不为人知的旮旯角拎到魔法部那帮高级官员面前，也不可能揣着根魔杖就杀去阿兹卡班劫狱。他曾经焦急地问过格莱尔，但格兰芬多一派轻松淡然，示意自己不要太过焦急，先按部就班地进行两人商议好的对策直至圣诞节。这也是哈利在这似乎毫无进展的计划中安定下来的主因，盲目的急躁对达成目的毫无意义；格兰芬多激进，但不代表鲁莽，恰到好处的忍耐才能成为实现目标的临门一脚。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二楼，窗外的雪仍未停止，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哈利按着走廊上精致的浮雕，朝窗外眺望了一下，发现不少学生正聚在城堡旁种的那些落满雪花的雪松下，围巾将他们彼此的学院区分开来，其中不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现在这样的场景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吵吵嚷嚷，似乎将什么人围在中间，而当哈利瞪大了眼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是格莱尔。
似乎是因为施加了温暖咒，金发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映着他脸上大大的笑容，很难不让人心生暖意。金红相间的柔软围巾也被他从领口拉下去了一点儿，活泼跳跃在他耳边的发丝沾上了不少雪花，随着少年的动作扑扑落下来，就像是烤得松软金黄的，冒着甜甜香味的蜂蜜小蛋糕上洒落的糖霜，点缀得漂亮，又让人心痒痒。
哈利注意到金发少年正在大声说些什么，而后很快伴随着周围一帮学生可劲儿的鼓掌声他轻快地笑着，举起了右手，几个温暖的金色小球就随着他的动作漂浮在了他的手边，纷纷燃烧着漂亮的金红色火焰。他轻巧一歪头，举着的手骤然向下利落一划，一堆小球便瞬间游走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金色雄狮，承接着学生们激动而兴奋的目光，张扬骄傲地发出一声咆哮，舒展爪牙，恣意奔腾在绵软的空旷雪地上。
所有人都在鼓掌，所有人都在笑。
走过他身边的同学也三三两两停下了脚步，无一不被窗外闹腾的景象吸引；但哈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目光都放在了被一帮孩子们簇拥着的，笑得开怀的格莱尔身上，而他可以肯定很多人和他是一样的。格兰芬多是天生的发光体，他总是在笑，仿佛一切烦恼和痛苦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他的快乐和满足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哈利几乎要忘记那双蓝眼睛里溢满痛苦和泪水的模样。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是人们心目中那个永远温暖而耀眼的格兰芬多。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在了那片雪白的空地上，各个学院的学生们是如此多，以至于格莱尔索性直接靠在了树干上，有些好笑和苦恼地看着团团围住自己的人群。他仰起头，笑着对大家说着些什么，指尖又重新凝聚起了几个小光球，应该是在对学生们讲解这个看上去非常帅气的魔法。而一个高大的，英俊的褐发男生站在他的身边，哈利眯起眼看过——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上次他们还在球场上见过，应该是叫布兰德——正在伸出手，试图小心地拍落金发少年肩膀上堆积起的雪。
他一瞬间内心有些感慨，毕竟他曾经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但很快，哈利就不自觉露出了一个似乎是应该出现在老人家脸上的欣慰笑容，转身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说实话，他还是很想下去学学那个帅气的魔法，还能顺便把窝在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的朋友们叫上。
不过，沿楼梯往下走着，哈利又不自觉想到了褐发男生小心地拍落格莱尔肩上雪花的样子。对方背对着自己，他看不清布兰德的神情，但那样的动作，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哈利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德拉科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猛地打住了思绪，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格莱尔和对方相处的时间要多得多，他会有判断的，自己有时候也就是会下意识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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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当天夜晚，陋居周围就如同铺上一层银白色地毯般铺盖上了一层厚实的雪。韦斯莱一家除了远在罗马尼亚驯龙的查理，都聚在了餐桌边，吵吵嚷嚷，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欢快的打闹声。屋子里到处装饰着大大小小的玩意儿，甚至连地板上都涂上了五颜六色的圣诞涂鸦，空气里弥漫着没散干净的，双胞胎改进过的费力拔烟火味；当门被粗鲁地敲响时，莫莉.韦斯莱还正努力地往烤箱外拿出一只烤得香味扑鼻的火鸡。
任是一个人脾气再好，自家家门在平安夜被这么粗鲁地敲响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也难怪亚瑟.韦斯莱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满的抱怨声。孩子们不愿动，他只好起身开门，顺便踢开脚边那只咯人的肥老鼠，有些烦躁地把门打开——他的身子猛一僵，脸上的表情一下收不住，还保持着震惊与愤怒混杂的扭曲神色，这让门外衣着古板守旧的男人喷了个不屑的鼻息。
“我是劳伦斯.史密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副司长，奉魔法部一级搜查令，前来搜查亚瑟.韦斯莱及其家属的住宅。”
男人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个奥罗上前将亚瑟架到了一边，一根魔杖还对准了他的下巴。这时韦斯莱先生才看清了他身后站着的五六个官员们，同样衣着严密，神色阴沉，他们中的一个人举着手中的搜查令，冲着他快速挥舞了一下：“抱歉，亚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亚瑟.韦斯莱只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掐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在他发愣的一小会时间里奥罗们很显然进入了屋子内部，很快韦斯莱先生身后就传来了翻找声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光是听着就知道场面肯定一片狼藉。这样的响动很显然惊动到了韦斯莱家的其他成员，他们纷纷被赶了出来，满面怒容——但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和几个未成家的孩子，何况韦斯莱先生正被一根魔杖死死抵着下巴，看起来随时都会被一击毙命，男孩子们都愤怒地篡紧了拳头，力气大得起了青筋，可谁都不能一时冲动一拳揍上去。
韦斯莱先生一开始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惶不安，但在见到莫莉被一个奥罗推搡着摔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愤怒的咆哮：“嘿！”他简直怒不可遏：“你们好歹——好歹告诉我们这该死的，愚蠢的搜查究竟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史密斯冷冷地扫了气得浑身发抖的红发男人，目光在他那打了几个补丁的旧长袍上游移了一会，挤出一个讥讽的冷笑：“你没那个知道的必要，韦斯莱。”
韦斯莱先生简直要气得出离愤怒，他奋力挣扎着，扬起了拳头，打算不顾一个阿瓦达的风险也要让眼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尝尝自己一通老拳的滋味。一帮男孩子们也冲着这帮来者不善的官员扬起了拳头，纷纷咆哮，就像一堆随时会被引燃的炸药一样。奥罗们迅速围拢过来，举起魔杖对准了这愤怒的一家子，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史密斯见状又冷笑了一声，眯起眼，扬起手来：“把他们带下去！”
场面顿时一团混乱，伴随着尖利的咆哮声和挣扎声不同颜色的魔法光束飞舞在空气中，讽刺地像极了节日烟火，只是谁都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韦斯莱先生挣脱了钳制，抢到了一根魔杖——他已经鼻青脸肿了，双胞胎灵活地蹿在奥罗们中，没人能抓到他们，反而还挨了几下拳打脚踢，就连年龄最小的金妮也愤怒地朝这帮愚蠢的官员甩着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恶作剧魔咒。开始史密斯还能冷眼在一旁看着，被一帮手下重重保护，但很快所有魔咒都毫不留情地朝他发射了过来，挡在他面前的人四散而逃，甚至有一道红光摧毁了他精心打理的头发。这让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帮该死的穷鬼！“一帮蠢货！”他咆哮着，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你们这些肮脏的，愚蠢的穷鬼！我今天一定要让你们——”
“住手。”
一个冰冷有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一瞬间史密斯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自认不是蠢货，当然能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迅速将自己的表情由愤怒打理成谄媚，恭敬地回头，顺带打理了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头发：“哦，夜安，冈特副部长。”
黑发男人没有理会史密斯的问安，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勾起一个讽刺的冷笑，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红眼睛钉在史密斯身上：“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史密斯的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下来了，他唯唯诺诺地应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我很抱歉，只是奥罗们受到了一些——”他停顿了一下，怨恨地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韦斯莱一家：“顽固的抵抗，我们没有办法。”
“哦？”
黑发男人哼了一声，史密斯见状内心暗暗叫苦，正想继续上前解释一番，但男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带着黑色龙皮手套的手有力地一挥，被两个奥罗死死扯住的韦斯莱先生就觉得浑身一松，脸上的疼痛也轻了不少：“亚瑟.韦斯莱，对他们粗鲁的行事方式，我向你和你的家人表示歉意。”
一帮识相的官员已经放下了举着的魔杖，韦斯莱先生点点头，面前新上任不久的顶头上司已经亲自道歉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他不是鲁莽无脑的男人。但他依旧很愤怒，扫了一眼同样狼狈不堪的家人们，和正在轻轻抽泣着的莫莉，韦斯莱先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好让它们听起来不那么刺耳：“哦，副部长，我能问问这该死的——搜查令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阿兹卡班传来消息，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越狱了。”男人简单地解释着，声音依旧沉稳有力：“有目击者声称他往这边逃逸，而依据布莱克学生时期的资料，我们怀疑他藏匿时使用了阿尼玛格斯。”
韦斯莱先生点点头，依旧有些没好气：“这该死的布莱克！”他大声抱怨着：“这可是平安夜！我们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被搞得一团糟！”
“额外的损失会由魔法部补偿，韦斯莱。”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红发男人：“接下来，由我继续进行搜查，这不会花你们多少时间。”
韦斯莱先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平复着自己一团糟的情绪。任谁在平安夜的晚上被这样折腾一通，心里都不会怎么好受。官员们跟在黑发男人身后进屋，纷纷冲他摆出或抱歉或不屑的表情，他统统懒得理会，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妻儿身边，轻声安抚他们激动的情绪。
屋子里还弥漫着烤火鸡的香味，壁炉里的柴木正在熊熊燃烧，男人端详了一下四周，一个响指将翻倒的桌椅恢复原状，略一偏头对身后冷然道：“下次不许再出现这种情况。”
身后一帮官员唯唯诺诺应了，但这些话也留不在男人心上。他冷哼一声，指尖在空气中一划，一道黑光一闪而过，融入壁炉的火焰里——几乎是一瞬间，整栋房子发出一阵震颤，就像是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厚重，足以让胆怯者惊惧难安。火焰也随着他的动作变成了黑色，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暗光，一声哭泣般的尖叫传来，一只老鼠从壁炉旁猛地蹿了出来，它的速度飞快就像一道闪电，但男人的速度比它更快，又是一个响指，那只老鼠就被悬空头朝下吊了起来。
“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男人的红眼睛眯起来，神色透出一点意料之中，又迸发无声的狠戾；他周身的气氛是如此冰冷和压抑，以至于柔和的火光落在他身上不能点缀他，反而让人打心底里恐惧，有几个胆小的官员甚至缩了缩脖子。
他随意地点了点那只耗子，灰耗子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里扭曲，拉长，变大——直至变成一个低矮的人形。认识他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但这并不能撼动男人冰冷的神色。他转身，黑袍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沉声道：“带回去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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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回三个小时前，平安夜的傍晚，黄昏，大雪飘扬。
哈利躺在宿舍里，行李箱被随意地扔在一边。他的朋友们都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了，但德思礼家依旧一如既往地不欢迎他，连圣诞礼物也只是一根用纸巾包住的牙签——还算友好，来信里佩妮姨妈还拐弯抹角地问了他最近身体如何。
哈利到现在仍有些说不清自己对这一家人的感觉，的确两辈子自己童年的悲惨生活都与他们有莫大的关联，但在危急时刻他们给自己的，不易察觉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在那里的，这又让他对这一家人的感情复杂起来，至少他知道佩妮姨妈并不能完全扔下他。
午饭时格莱尔找到了他，要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尽量轻便，然后等在房间里。他照做了，但对方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哈利看了看手边的隐形衣，格兰芬多还让自己把隐形衣带上，这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他的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了个足够疯狂的猜测，但还没成型，就被一阵敲窗声打断了。他急忙冲到窗子边，震惊地发现格兰芬多正悬浮在窗外——感谢梅林，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急匆匆地打开窗，对方也丝毫不和他客气，扯着他的手就利落地钻进了屋子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哈利急忙冲身后挥了挥：“准备好了，一直在等你。”
“那就好。”金发少年舔舔下唇，挑起一个张狂的笑容：“拿好你的东西，我们去劫狱！”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章五十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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