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夜行》牛骨君

2、尸体

　　说实话，我不认为有人去过地狱，但我见到何斌实验室里的尸体时，我觉得我已经到了地狱。我不想再次用言语去形容这两具已经失了“人的尊严”的尸体，那会让我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云城，你有什么看法？”何斌背对着我，俯着身子在观察着那辆具被他摆放到一起的尸体，头也不回地问我。
　　“谋杀，恶意谋杀。”我说：“凶手一定是个变态。”
　　“嗤！”何斌笑出声，有些无奈：“请问顾大少，有哪个正常人会去杀人虐尸？”
　　我想也是。
　　随即翻了翻眼睛，递给何斌一个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的眼神。
　　“事情并没有结束，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何斌说，语气格外认真。我甚至可以从他深邃的眼眸中通过自己的假象看到日后被送到这里的尸体——会越来越恐怖。
　　“警方那边儿什么说法？”
　　“调查中，不过丝毫没有头绪。”
　　这下轮到我笑了。
　　不是我不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实在是考虑到敢这样作案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就被他们找出来的。长此以往，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消逝在这个变态犯罪分子的欲望之下。现在市民们都还不知道，假如这件事情被披露，势必会引起人群的恐慌。
　　“你看，云城。”
　　听见何斌叫我，我赶紧凑过去他的身边：“怎么了？”
　　“这个尸体腹部被撕扯开的伤口，是二次创伤。”
　　何斌的话，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随着他手指的部位一处处地看去。
　　果然！
　　尸体腹部的位置，那些被撕扯出来的伤痕下，有几条细小的，不易察觉的划痕，但它们又都是真实存在的。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有意识地被制造出来一样。
　　我和何斌都不说话了，两个人同时陷入沉思。我不明白，凶手留下那些痕迹，是否要向看见尸体的人传达什么讯息。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为何要用撕扯的方式遮掩住那些痕迹？
　　我现在混乱得很，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又生生被堵着出不来。这样的感觉，憋得我十分难受。
　　“现在怎么办？”我问何斌，“要不，我们组个队，查查这件事儿？”
　　话刚说完，就看见何斌斜了我一眼，足足嫌弃的表情：“警察都搞不定的事儿，你就别去凑热闹添乱了。”
　　“我说老何，你这话可不对，我作为新时代好市民，本来就该为我们的城市尽点绵薄之力。”
　　“得了吧，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我冲着何斌瞪大了双眼：“老何，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啊，想我顾云城......”
　　不想何斌根本没打算让我把话说完——立刻转身背对着我收拾起他的“艺术品”。过了许久，他才又转了回来对我道：“一起吃午饭吧，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