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朝纪事》笔默

9、第九章路过

　　清流的考试花样繁多，照姜燃之的话说就是比街上卖的风筝名目还多。不过像这一次的临时突击还是头一回，乍一听到消息的时候，好些人都傻了，忙不迭掏出书来随便翻了几页，上面写的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白白净净的书面找不到笔记注释的痕迹，现在找人问也来不及了啊。便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胡，你说咋办？”顾棠柳捅了捅一边的胡明嫣，后者意犹未尽的把最后一个水晶包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小柳你怕个球啊，你家世代经商门风开明，考砸了也没事啊。我可不一样，就我娘亲对分数的执著程度，我考不好她能一巴掌把我拍死。”
　　顾棠柳也寻思着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不就是个小突击么，结果大抵也就是去沈先生那喝喝茶谈谈心。遂拍拍胡明嫣的肩膀，却见她梗着脖子，难受的不停捶胸，想必是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噎到了。顾棠柳忙不迭替她顺气，可口上却不饶人，“我说老胡，好歹你也是礼部侍郎的家生女，他们虐待你不给你东西吃还是怎么着？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慢点，又没人同你争。”
　　胡明嫣呛出了眼泪瞪了她一眼，还待驳回几句，却见坐她后排的林方若把水杯递给她，她回头看着林方若，也不接，笑得有点讨好的意味，从嗓子眼蹦出几句话，“若儿，我不缺水，我也不渴，你呆会儿要是肯照顾照顾我，我这都不算事，等过了这关，我请你还有小柳一起去聚仙楼撮一顿怎么样？”
　　顾棠柳听到她这么没有气节的话，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是谁天天想着法的欺负林方若，又是谁当初义愤填膺的表示很不喜欢林方若的做派的，真受不了她。顾棠柳拨开胡明嫣紧紧拉着林方若袖子的手，“老胡你冷静点。。”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沈先生在学堂门口轻微咳嗽了一下，目光一闪，她十分乖觉得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发卷前一刻还淡定得不行的顾棠柳在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心情急转直下，面有菜色，心有戚戚焉。遍尝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什么叫它可能认识我但我决计不认识它的纠结滋味。还好她没有咬笔杆的习惯，要是有，多少支笔都不够用啊。想到这她突然转过头去看胡明嫣，却见那厮字没写多少，桌上一堆的断笔头，还四处找人借笔，当然也没找别人，就缠着人林方若。顾维棠觉得好笑，胡明嫣少见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偏偏一测验什么本性都抖露出来了。
　　“若儿，我的笔都坏了，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笔先借我用用。”胡明嫣转过头压低声音对林方若请求道。
　　\"刚刚不是给了你两支么?\"林方若头也没抬的做着答卷。
　　“坏了。”胡明嫣有些心虚。
　　林方若执笔的手一顿，“你把笔都弄坏是不想考了么？”
　　胡明嫣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愧然感，她揉了揉自己的衣角，“也是不想考啦，你知道我这个。。平常也不怎么用心，这卷子通篇的诗词翻译，我哪里做得来么？”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待会儿若儿替我随意写几道题不致交了白卷就好。”胡明嫣正说到重点上，心里一兴奋，干脆掉转了身子，跟林方若讲的不亦乐乎。
　　这人怎的如此天真，顾棠柳眼见着沈先生一步步走近胡明嫣，连连咳嗽个不停。谁知那个大傻子，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全然不知自己处境堪忧。接下来的画面顾棠柳不用想都知道。
　　胡明嫣还乐在其中的等着林方若答应她的小请求，冷不丁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沈先生，脑子咔嚓就短路了。沈青莲拿起她的卷子，“明嫣，卷子都做好了么？”
　　胡明嫣垂着头，低声道，“没有。”
　　“那为什么不好好做题，还在考场上聊起了闲天？”尾调轻扬，能听出说话人隐隐的怒气。
　　原来先生还不知道她这是在作弊啊，她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表态道，“明嫣知错了，先生海量不要跟明嫣计较。”
　　“好好考试，”沈青莲把试卷轻放回明嫣的课桌上，声音缓和了不少，“现在不会做也没关系只要肯花时间在上面总是能学会的，先生只是想知道你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并非要考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