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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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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替叶绍辉请律师,一心替他脱罪可以理解,可连傅锦成都像是帮着叶绍辉,景瑜十分生气,“他害死锦谦哥,还利用公司洗黑钱,你竟还出面帮他作证,替他脱罪?”
“我只是说出事实,洗黑钱的事情确实和叶绍辉无关,他对公司业务不熟,被底下的人蒙骗,糊里糊涂签了文件,这事警方已经证实,并落案控告真正的主犯。至于大哥的死,无证无据,凭什么告得了他?”
“无凭无据,所以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
傅锦成叹了口气,说,“鼎丰最近负面新闻缠身,股价受到极大的波动,我不希望再有任何负面消息出现。”
不愉快的争吵之后,两人三个多月没有见面。
叶临膝下除了养子叶绍辉,并无亲生儿子,三个女儿各自嫁人,孙子辈里他最看重的便是傅锦成,叶家的根基在香港,叶临已有将全部产业都交给傅锦成打理的意思,是以近来傅锦成频繁的往来香港和本埠,几乎成了空中飞人,他的时间压榨得一丝不剩,景瑜几次听到叶竟华电话里让他人手不足多请几个,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没有傅锦成在的傅宅,她似乎都呆不下去,原先隋黎还会带着傅晋桓偶尔回来,阿桓很喜欢缠着她,如今他们回去了,这个家里更是安静,她仿佛一个客人,和整个傅宅格格不入,可到底没舍得搬出去,便日日加班,借由工作填满所有的时间。
再次见到傅锦城是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
十点多了,傅锦城下班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将电梯停在十五楼,十五楼景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走过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这么晚还不走?”
他们在公事上配合默契十分合拍,但私底下却刻意避开对方,加上傅锦成对景瑜在工作上的要求近乎苛刻,一旦犯错,骂得比其他人还凶,丝毫不留情面,落在外人眼中,恰好应了公司内部关于他们兄妹不和的谣言。傅锦成到办公室来找景瑜,还是第一次,所以景瑜看到突然出现的傅锦成,有一点意外,“还有事没处理完,晚点再走。”
“已经十点多了,再大的事业明天再处理,晚一点公司不会倒的。”
她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十点多了。”她放下文件,伸了伸手臂,才发现看了一天的文件眼睛有点酸。
他走进办公室,替她拿起包,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一起回去吧。”
车子快到傅家的时候景瑜说,“在这里停车吧,我走回去。”
傅锦成拒绝道,“都一起回来了,一前一后有意义吗?”
家里果然十分安静,一楼只留了大门的灯,他们进来之后,她低声说,“我先回房了。”傅锦成点了点头,转身到厨房倒水。上楼的时候三楼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叶竟华从三楼走下来,她听到厨房有动静,问,“你和阿成一起回来的?”
她叫了声“叶阿姨”,解释道,“公司有些文件要处理,加班到现在,刚好遇到三哥就一起回来。”
“哦”,她淡淡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淡淡说道,“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好,您也早点休息。”她们维持着基本的客套,景瑜转身回房,却看到叶竟华下楼。她并非有意偷听,叶竟华的声音不大,她站在楼梯口却听得真切。
叶竟华对傅锦成说,“你离景瑜远一点,她到底是你妹妹,你该懂得避嫌。”
“我有分寸。”傅锦成无所谓的敷衍着叶竟华。
叶竟华的语气不由拔高了几分,“你的分寸就是把公司的业务毫无保留的交给她?我自问已经够大方了,主动让她她搬回来住,她进公司我也没意见,甚至她和绍辉订婚我都鞍前马后的替她筹备------”
“我很累,不想提这些。”傅锦成打断了叶竟华的话,伸手揉了揉眉心,神色倦怠。
叶竟华又说,“景瑜不过是个私生女,让她进公司已经最大退让,顶多我就当养个闲人,但我决不允许她来分傅家一分一毫。”
景瑜默默的回房,关上房门。她知道叶竟华对她防备很深,一则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一则因她和傅锦成的牵扯,她恼恨自己毫无眼色,他们好好的一家人,她凭什么凭空插足进来,搅乱傅家原本平静的生活。进公司可以说是为了接近叶绍辉,可是答应搬回傅家住又是为了什么?她自己十分清楚,她从来就没奢望在这里寻回亲情,隐约有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不敢也不能承认。
这日景瑜到停车场取车,上车后才发现车后有人,她惊吓到,“你怎么在这?”随即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左手一直捂着右手臂,停车库的光线暗,她打开车内的灯,才发现他的手渗着血,叶绍辉咬着牙吃力说道,“帮我。”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景瑜将玻璃降了一半,探出头看到几个混混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手臂受伤的男人经过?”
“没有。”景瑜自己都不明白,那一刹那,她为何起了帮他的念头,明明在听说不能将他绳之以法的时候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在知道□□对他下了通缉令的时候觉得他应有此报。
那人狐疑的看向后车座,景瑜将手腕搭在车上,微撑着头,巧妙的挡住了他的视线,沉下脸道,“要我叫保安吗?”
那几个混混本来就是避开保安混进来的,不想此事声张,见景瑜言之凿凿,半信半疑的离开。
景瑜开车回自己租的房子,好在这个时候是上班时间,小区十分安静,她吃力的扶叶绍辉进电梯,进屋之后将他扶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叶绍辉看到她拿起手机,紧张的站起来夺过手机,“不能让人知道我在你这。”
“你受的是抢伤,手还在流血。”
叶绍辉问,“有没有医药箱,我自己处理。”
这里景瑜很久没来,不过东西倒是齐全,她走到房里拿医药箱出来,叶绍辉十分熟练的替自己消毒止血包扎,景瑜替他打下手,嘲讽道,“你还挺熟练的。”
“为什么帮我?”叶绍辉包扎完后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我很好奇,你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什么?”
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小瑜,伯父的事我知道你怎么也不会原谅我,我从来没有动过害人的心思,当时把照片寄给伯父,只是想通过这些照片让他阻止你参加董事会,我没有想过会演变成后来的情况。”
“你为何一定要当当选,方便洗黑钱吗?叶老待你不薄,如果你缺钱可以直说,叶老肯定不会不管的。”
“对,我要当这个主席是为了方便洗黑钱,可我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在为三年前犯的错误买单。三年前我刚毕业,一意想离开叶家自立门户,与人合伙做生意,可惜识人不清,对方设局骗我,不仅生意赔本还惹上□□。”
“叶老在道上颇有人脉,你若与他直说,他未必帮不了你。”
“他?”叶绍辉冷冷一笑。
景瑜说,“这次的事,不也是叶老请的律师,保你平安出来的,你是他儿子------”
“傅锦谦还是他的外孙!”叶绍辉冷冷说道,“你们所有的人都说是我买凶杀人害死锦谦,可是当年的我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动其他的心思?”
景瑜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叶绍辉话中有所隐瞒,可一时又想不出破绽。
叶绍辉又说,“小瑜,今日和你说这些,如果你要告发我,我叶绍辉无话可说,当初你我订婚本就是做戏给外人看,你若想趁此机会解除婚约我亦不反对。”
若非叶绍辉提起,她几乎都忘了,原来自己竟从未想过解除婚约一事,她打从心里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要结婚生子,所以毫不在意与别人空担了名分。
她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除了认输,我能怎么办?”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景瑜,“到最后,你竟是我唯一能信的人,小瑜,我明晚的船,也许这辈子都不回来了,这录音笔里的内容,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但他可以替我证明,至少在锦谦这件事情上,我是清白的。”
包扎完伤口,他便硬撑着要离开,他多留一刻,都有可能给景瑜带来麻烦,景瑜心情复杂,握着那只录音笔,竟不知要对叶绍辉说些什么,临走的时候,叶绍辉忽然说,“我这次能平安脱身,是傅锦成替我做供,证实我和洗黑钱一事无关,你一点都不好奇,他恨我入骨,为何会忽然帮我?”
“为什么?”景瑜问。
叶绍辉似笑非笑,“听一听录音笔的内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