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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Section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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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黑暗中，勉强可以看到房内有一张双人床。床上躺着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黑影伸了伸腿，慢悠悠地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蒋鸣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往窗边一瞥，透过窗帘只能看到同样黑乎乎的“外景”。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唔……”
揉揉微酸的眼皮，蒋鸣算是清醒了。
往旁边滚上二十五厘米，另一个人还在呼呼地熟睡中。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蒋鸣在昏暗的室内寻找着席澜的五官。
嗯……这个应该是鼻子吧……
他玩心一起，伸手轻轻地朝他认为是鼻子的地方摸去，不过手指上的触感告诉他，他猜错了。
席澜感到唇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不耐烦地吧唧了下嘴，接着又和周公下起了棋。
蒋鸣差点以为他的“暗算”被发现了，手都僵了。等了五秒钟，他发现席澜原来真的还没醒。
他悻悻地收回手，无聊地听着身旁由一会儿“呼－－”、一会儿“呼呼－－”及偶尔还会发出不可辨别的低语所组成的“交响乐”。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蒋鸣实在是既睡不着又不想爬起来，于是就这么赖着。
将床垫往下压了压，一使劲侧躺成功的蒋鸣重新“研究”起了席澜的五官。
其实就是把天花板换成了席澜的脸，接着发呆。
现在回J县了，和爸说的是公司裁员，所以才回来的。虽然蒋爹因为儿子的不被重视而唠叨了几句，但是儿子回到了身边还是让他很高兴的。
嗯？席澜怎么皱着一张脸？蒋鸣戳了下他的眉心，坏心地揉了几下。
家里到城里（也就是他和席澜现在住的地方）大概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所以他们就以这个为借口，名正言顺的住到了一起。席澜说让蒋鸣找到工作前先跟他去公司看看，多学学总是没错的。他这个副总裁，做这点事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蒋爹才迟疑着答应了。
可是这个借口用不太了太久，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席澜无意识地挠了挠头，侧了下身体，变成和蒋鸣面对面的睡姿。
蒋鸣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脸上也跟着袭上一丝红晕。
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天知道为什么都在一起快四个月了，他还这么容易脸红。
席澜嘟囔了一句什么，在床单上蹭了蹭，还是没醒。
蒋鸣没好气地瞪了躺在他身旁毫无知觉的男朋友一眼，却在看到他因为呼吸而微张的嘴唇时有了一丝心动。
大概是头脑发热，他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凑了上去，吧唧一下准确地亲在席澜唇上。
热热的、暖暖的。
蒋鸣还没品尝够，就被大力扑倒了。
席澜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精神奕奕地取笑道：“怎么这么乖，一大早就献吻？”
“献、献你个头！”这下蒋鸣羞窘交加，用力推开席澜，极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自顾自地走进了浴室。
席澜低声地笑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对着紧紧合上的浴室门叫道：“别害羞！多来几次就好了，啊哈哈哈哈！”
“来你个大头鬼！”蒋鸣闷声回了一句，开大了水声，不想理这个得瑟起来就没完的家伙。
＊＊＊
蒋爹这天觉得想儿子了，于是拿着儿子给的地址，按照上面的公交路线，摸到了席澜和蒋鸣的住所。
他尴尬地在门口看了半天，脚步迈出去几次就收回来几次，转悠了十几分钟后咬咬牙，目不斜视、一门心思地往住宅楼里走去。好在门房也顾着偷懒，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广播，不然以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般人都不会放他进来的。
顺着门牌号转了两个圈，蒋爹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得意地一口气爬上五楼，他按响了门铃。
＊＊＊
席澜好说歹说，终于等到蒋鸣不再生气，也获得了进入浴室的\"特权\"。
一边刷着牙，他一边反省地默默对自己心道：下次还是别这么得意了，要是气得以后他都不愿意亲自己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在厨房热牛奶的蒋鸣则懊恼地想，怎么自己现在老是犯蠢？一大早的为了件小事气得跳脚，他以前成熟的模样都去哪儿了？
没等席澜刷好牙，门铃响了。
蒋鸣奇怪地看了门一样，狐疑地去开门。
他们家还没来过客人，这会是谁？
“蒋鸣，你起来啦？”蒋爹哈哈一笑，自动地从往里打开的门口一个迈步就进来了。
蒋爹好奇地看了一圈，赞叹道：“哇，席小子这里弄得还不错嘛！干净的很啊！哈哈哈！”
蒋鸣才反应过来，结巴地道：“爸、你怎么来了？”
蒋爹不悦地一背手，“老子来看看你不行啊？快给我找双拖鞋，我这鞋脏的没法进。”
蒋鸣胡乱的点点头，被骂后也不敢吭声，低头打开鞋柜找拖鞋。
但是他们当初也就只买了两双，没想到会有客人啊！
正尴尬着，席澜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蒋鸣，我刷好牙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蒋鸣心乱如麻地想道，千万别出岔子！
可还没等他这么想完，席澜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不了我亲你一下呗，亲爱的，怎么样？嘿嘿。”
“……？”蒋爹不明所以地看看已经走到客厅的席澜，再看看面如土色的蒋鸣，困惑地道：“这里只有我们仨啊，谁是亲爱的？你们俩谁交女朋友了？”
席澜这才发现原来家里还多了一个人。
“蒋！蒋爹！你你你……”好嘛，大家都成了结巴。
蒋鸣生气地过去一脚飞踢在席澜的小腿上，怒道：“叫什么叫，谁是你亲爱的，成天乱说话！再去刷次牙吧！不然你就不会说人话了！”
“额……”不知所措中的席澜也愣住了，顺着惯性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傻乎乎地眨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蒋爹反感地道：“蒋鸣，你怎么能踢席小子呢！就算他说错了话，你也应该要好好说啊，怎么出去工作了一阵子，人都变得没规矩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拖鞋，蒋爹也看出来这里是没有备份的了，自然地拖了鞋，穿着袜子就这么走近下来，把他扶了起来。
“席小子，你没事吧？快起来到沙发上坐坐，地上凉。”
“不、不，我没事……”席澜被半拖半拽地扯了十厘米，麻溜地自己站了起来，眼尖地看到蒋爹赤着脚，便热情道：“您坐您坐，我这拖鞋给您穿！”
“那你怎么办？别看我年纪大了，身体可好着呢！”蒋爹拒绝道。
“没事，我就跪在沙发上好了……”席澜回头望望脸黑成一片的蒋鸣，哀叹道：今天果然是他的悲剧日！
蒋爹推辞不过，一边穿着暖暖的拖鞋，一边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为什么要跪着？”
“没什么没什么，我自己想跪着，哈哈哈哈……”
蒋鸣不安又烦躁地听着两人的“闲话”，心里只想爆粗。
到底刚才那句话，他爸是没听明白，还是知道了？他又该怎么应对？如果说了实话，他爸会怎么样？还是没听清楚的好啊……
好的不灵坏的灵，正当他想着最坏的打算，蒋爹沉吟了会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亲爱的，总不可能是在叫我，难道是在叫……蒋鸣？”
从刚才起，席澜就正襟危坐着，除了不时偷瞧自家那脸色不悦的儿子外几乎可以说是一动不动。加上刚才进门时那不容听错的亲密话语……“亲爱的”，还“亲回来”，意思是已经亲过了？再看看这家里成双成对的，和一般小两口没什么区别的布置，蒋爹顿时惊了。
“额……”席澜张口结舌，下意识地看向蒋鸣，用眼神道：怎么办？说不说？
蒋鸣闭起眼，深呼吸了下后破釜沉舟般斩钉截铁地道：“对！我们是一对！就像你和我妈那样！”
蒋爹倏地站了起来，怒斥道：“说什么胡话呢！”
席澜又被蒋鸣扔的“炸弹”吓了一跳，但是下意识地就跟着站了起来，维护般单手围在蒋鸣面前，撑着笑道：“蒋爹你先别气……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啊……”
虽然他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不知道为什么蒋鸣直接就认了，而不是说些别的拖一拖，但是既然蒋鸣说了，他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不管是要打要罚，他都认了！
蒋鸣硬着头皮，直着身板道：“爸，我说真的，我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只是我们一直没告诉你。我……”
“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我们也没办法赔您，先坐下吧！”席澜打断蒋鸣的话，赔着笑脸半弯着腰道。
“有什么好说的！”蒋爹一甩手，负气地哼了声，但还是依言坐下了。
席澜拉起蒋鸣的右手，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对着蒋鸣道：“蒋鸣，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不管这条路有多远，不管我们能否受到别人的祝福，不管或许只有你和我、再也没有温柔的女生或可爱的孩子的可能，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蒋爹一拍大腿张嘴欲言，就被蒋鸣的动作给震住了。
只见蒋鸣忍着突然涌上的眼泪，一个耳光打在席澜的右脸上。
“你有病啊！”蒋鸣抽泣了下，大声地道：“以为你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啊？说什么恶心的台词……都被我爸知道了，你还想和我分手？门都没有！什么女孩子什么孩子，你快点给我忘记！不然我就、我就打死你！”
席澜苦笑着道：“是是是，大人我知错了。下次可以不要打脸吗？好痛……”他站起来，爱怜地抹去蒋鸣眼角不听话冒出的泪滴，抱紧了他，誓言般地道：“我爱你，蒋鸣。”
蒋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神进展的一幕，气呼呼地拍着沙发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