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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接头要趁夜黑风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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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青石和玉书熄了灯，静静躺在各自的房间里，却是谁都没有睡意。
青石想起玉书傍晚时“恐吓”他的各种表情，不禁弯了嘴角和眼角，久久放不下来。
玉书就没青石这么好的心情了，一会儿想着失踪案件的头绪，一会儿想着能不能把那些不小心流落人界的上古异兽都送回去，中间还时不时冒出青石那张欠揍的笑脸，最后想起白天在折剑山庄看到的铁笔和一贫，一个打挺坐起来——还是去找他们问问吧，别真出什么事儿了。
几下穿好衣服，玉书一个隐身决再加一个御剑术嗖地一声直接从窗户那儿飞走了，隔壁青石听到这边的动静，本想过来问问，奈何玉书动作太快，他只刚刚来得及坐起来而已。
这么晚了，玉书兄这是要去哪儿？青石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想追上去，不过转念一想，玉书既然没有叫上他，大概也是不想他跟去？
……青石一下午的好心情宣告结束……
不过就算是知己也没有形影不离的啊，每个人总要有那么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不也有事没告诉玉书么……青石难得反省了下自己的想法，默默躺回了床榻上，不过今夜却注定是睡不着了……
……
那边玉书到了折剑山庄，停在屋顶上思索了片刻，便一个纵身进了内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好在没找几间就找到了，屋子外有他们蜀山的暗号，大概是白天看到自己才画上去的，屋子里的灯也还亮着。
玉书刚打算破门而入，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交谈声，脚下一顿，便转身走到了窗户边上，拿食指一戳，就见里面铁笔和折剑山庄庄主欧阳慧两人坐在桌前交谈着什么，一贫……独自坐在另一边醉醺醺地喝酒。
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啊……玉书摸摸下巴，正思考着是在这儿等欧阳慧走了呢还是改天再来，屋里铁笔忽然耳朵一动，对着窗户道，“是玉书吗？进来吧。”
玉书一愣——敢情这欧阳慧是自己人？
翻窗而进，铁笔笑着对欧阳慧介绍道，“这是我师弟玉书，”又对玉书道，“这是折剑山庄庄主欧阳慧，应该算是……”铁笔皱着一张络腮胡子脸想了半天，他向来是拿这种弯来绕去的复杂东西没辙的，“你师侄的母亲的妹妹。”还是没想出来该叫什么。
玉书早已习惯了，无视铁笔师兄各种乱七八糟的称呼，好奇地看着对他点头示意的欧阳慧道，“哪位师侄？”能做他师侄的只有蜀山七圣的徒弟，可他怎么没听说七圣里有哪位的徒弟还与欧阳家有关？
铁笔一指一贫，道，“一贫师兄刚收的徒弟。”
玉书顿时不淡定了，失声道，“一贫师兄竟然会收徒弟？！”想起了那日在街上见到的大黄，试探道，“那人……该不会姓姜？”
“你怎么知道？”铁笔讶异，随即点点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状，“其实我也奇怪一贫竟能收得到徒弟，他经常一年半载都不出房门一步，这次出来也基本都闷在房间里喝酒，究竟是怎么遇上的……”
这时一直灌着酒对玉书的到来不闻不问的一贫终于有了反应，口齿不清道，“我怎么就收不到徒弟了？只不过收徒也得看缘分，我与那小子有缘罢了！”说完，又拿起酒坛子灌了口酒。
两人无语，能遇得上常年不出门的一贫也的确算是有缘了……“对了，玉书，你怎么会来折剑山庄？还用幻形术把自己的脸弄成……”这种模样。白天若不是一贫的提醒，他差点都没认出来……铁笔想起蜀山那群成天对着玉书发花痴的弟子们，顿时觉得要是这张脸被他们看到了，大概会哭的吧……
玉书闻言就黑了脸，要不是青石成天拿他的脸调侃，他至于……算了，这种囧事不提也罢，“我在明州得到一些关于这些天失踪之人的消息，才赶来折剑山庄的。”
欧阳慧皱眉道，“莫不是也和上官家有关？”
玉书摇摇头道，“和上官书鸿有没有关我是不知，不过我在明州得到的线索倒是与他无关。”玉书将那日遇见琴姬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没提到青石。
“琴姬……”欧阳慧皱眉沉思，“若是此事与苗疆有关，那可就麻烦了，中原武林对苗疆知之甚少，只怕即使对苗疆的蛊毒有所防范，也没什么效果。”
铁笔道，“我看以那琴姬所说，她并非什么恶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玉书想了想，对欧阳慧道，“以欧阳庄主之见，上官书鸿其人如何？”
欧阳慧毫不犹豫道，“称得起一声侠义君子。”虽然四大世家查出他与失踪之案的蛛丝马迹，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
玉书笑了，“既然如此，我也愿意相信欧阳庄主的眼光。”那日在街上遇到上官书鸿与龙幽他们的事，便是不必再提了，转而对铁笔道，“铁笔师兄又为何到此？”瞟了一眼一贫，“还把一贫师兄给带出来了？”
铁笔心知玉书惊中有奇，无奈道，“玉书你常年静心修炼，倒也没人告诉你这件事，折剑山庄早在十几年前便与蜀山有些交情，是以每三年的品剑大会，都会派人来此，这次一贫师兄会出来还不是因为……草谷出门采药去了，凌音也出门找她姐姐去了，你又在山下历练……”铁笔苦着一张脸，“蜀山七圣本来就只有六圣，总不能让掌门下山吧……”所以他只好把一贫连拖带扛弄出来了……
玉书了然，看铁笔在欧阳慧面前说得不遮不掩，恐怕这交情也不是普通的交情吧，不过草谷采药是经常的事，凌音怎么也……“我怎么不知凌音还有个姐姐？”
“凌音的姐姐凌波本也是蜀山弟子，”铁笔说起往事有些感叹，“不过她向来喜欢云游四海救济世人，十几年前，凌波突然回来了一趟，还带了个魔族之人，说是要和他定居魔界，此次是来和我们告别的，要我们不要担心，从此便渺无音讯。”
那是个温柔似水又敢爱敢恨的女子，铁笔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不由得钦佩她的勇气，毕竟魔界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并不是太安全的地方，也太过陌生。
玉书好奇道，“那凌音这次是……”
“凌音感觉到凌波有生命危险，所以才……”铁笔也不由得浮上一丝忧色，“她们是双生子，对于对方的状况总是有些感应，这次恐怕情况不妙。”
“当年凌波带回来的魔族男子是哪一族的？”
众人齐齐回头看突然出声的一贫，就颇为惊奇地见他居然睁开了眼，神色难得的清明。
铁笔愣了一下，摸了摸头道，“我倒忘了那时你在房间里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叫都不醒，所以错过了……”迟疑了一下，才又道，“大概是……夜叉族？”
一贫点点头，啜了口酒，又闭上眼假寐。
铁笔不明所以，欧阳慧表情未变，玉书则是挑了挑眉——有问题啊……其实他在蜀山就有所察觉了，不过嘛……
玉书拍了拍铁笔的肩膀——看来这次你只能一个人回蜀山了啊……
不过铁笔显然没弄懂玉书的意思，茫然地看了看一贫又看了看玉书，决定跳过这俩人打得哑谜，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玉书啊……这次下山，你遇到什么人没有？”实际上如今蜀山上下都知道玉书下山的幕后真相了，他实在是好奇啊，但是又不好对玉书直说，不然万一玉书脸一黑打道回府不找天璇了怎么办……
“人？”玉书不明所以道，“什么人？”
铁笔瞄了眼一贫，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一向大大咧咧的人难得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有没有……嗯……朋友……知己……或者给你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的……”总之不能直接说喜欢的人……
眼前瞬间闪过青石那张笑吟吟的脸，玉书斜睨铁笔，“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铁笔赶紧摆手，“我就是好奇……你不是第一次下山么，应该交了不少朋友吧……红颜知己也行啊……”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玉书挑了挑眉，虽然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不过……“蜀山七圣缺一，不都是光棍，就算要红颜知己，也轮不到我这个最小的吧。”
铁笔一噎，欧阳慧也忍不住轻笑一声，一贫依旧不动如山。
玉书坏笑一下，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欧阳庄主，告辞。”身影一闪便已猫着腰蹲在了窗台上，玉书临走还不忘回头对铁笔笑，“铁笔师兄若是有了红颜知己，可别忘了通知师弟我啊。”
“呵！”铁笔倒抽了口冷气，“这臭小子，怎么下山一趟，段数就刷刷地往上涨啊……”他还是比较怀念玉书小时候傻呼呼的书呆子样……
……
玉书回到客栈，一溜烟儿钻进被窝里，白天的烦心事全部抛之脑后，心情大好。
隔壁青石正坐在桌子旁品茗，一口又一口，却尝不出什么滋味来。
青石的心情不怎么好，可若真要问他为什么，却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缘由。
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反正对他来说，点不点灯都是一样的，不过听到玉书回来的动静，青石却莫名有些后悔——也许他该点个灯？玉书兄若是看见他房里亮着说不定会推门而入……吧？
也不对……若按他平时的性子，现在就该直接往玉书的房间推门而入，更不会独自思考点不点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吧？
难道人果然是会变的？
青石想起他还在妖族时，曾有人对他说，“不管是人是妖，活在世上，总要被许许多多的东西束缚，你的随性和潇洒又能坚持多久？”
那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兔子精，没什么恶意，青石甚至感觉得到对方淡淡的好奇，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那便随缘吧。
随缘……
个屁。
青石笑了一下，随即把手上的茶杯一放，大步走出了房间，直闯入玉书榻前，盯了眼皮子底下已经进入梦乡的玉书一会儿，伸手，捏住对方的脸颊，拉——
当晚，整个客栈都被一声惨叫惊醒——青石！你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