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称》中元不圆

2、后期之秀

　　和其他人一样，一个叫“我”的年轻人也跟着挤上了车，刚才还在看的杂志被挤得皱歪歪，虽然“我”也用了年轻人该有的力气，可年轻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一个叫“你”的年轻人，在上车的时候用尽手段。老人家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尽管没有抢到座，也还颠颠簸簸上来了，就站在“他”和“她”的身边，眼直勾勾的透过捧在手里的仙人球看着，不晓得看什么。“他”和“她”，他们刚才在站台的木座椅上秀恩爱，如今还没不够，拥挤的公车上总能找到他们的位子。“她”在“他”怀里，像是怀中婴儿，便心安理得的占了一个老弱病残孕的专座。
　　一开始就在车上坐着的人看着即将上车的人群，有一点吃惊，又有一点欢喜。车上的人都爱看热闹，越挤越好，反正自己已经有座位了，随便怎样，又不会危及到自己的利益。那一刻仿佛一个成功者的不屑姿态，满足地看着，又似乎冷眼旁观。
　　公车被挤得左摇右晃，车上的人站不住脚，车轮子也吃力得很，圆的脸被压得变了形。索性“啪”一声关了门，绝了这上车的道，却绝不了车外面的念想。还在想方设法，还在拍门爬窗。直到公车一使劲，尾气管大喝一声，一肚子的气尽量发泄了出来，把一车人弄得颠三倒四，前仰后翻的时候，那些跟着车追赶的人儿，才歇了步子，轻轻骂了一句。也依旧一个转身，一甩手，一晃脑，安安分分回到榕树下看起了新闻。
　　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就认定了那路公车。大家要在那里拼个你死我活。可是遭罪的是谁呢？也怪不得那公车在拐角处要先探探头了，之前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会畏首畏尾。只是这里的人，也太会做戏了。表面上的漫不经心，实则各怀鬼胎，暗藏杀机，势必要在站台与车门之间的几尺距离，来拉开人生的尺度。想想也觉得苦笑不得。
　　毕竟是上了车，那就是胜利者。不管你是坐着还是站着，你是上来了，在这里，就远离了之前的生活。让这趟车去自己要去的地方，办一件必须办的事。
　　“我”站在扶手旁边，依然拿起了没看完的杂志，皱巴巴的挡着脸，也不知道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杂志的阻挡，这视线刚好对着座位上的“他”和“她”。只是“他”和“她”，这时忙着玩手机，谁也不搭理。手机的音乐很大声，盖过了后面喧闹的人。这音乐似乎又不是那么好听，比后面的吵闹还惹人讨厌。很多人只是轻轻骂了一句，或是在心里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在脑海里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便满足的觉得无所谓了。
　　在“我”旁边，还有一个“你”，看上去比“我”小了好几岁。“我”不过二十出头，“你”或许还没有成年哩！
　　这个“你”，穿着黑色的运动装，不过个子是瘦小的，可以说是很瘦小的，瘦骨嶙峋的骨架把黑色的短袖支撑着像是挂在晾衣架上似的，依旧是统一的黑色金属框架眼镜，搭在扁平的鼻梁，两颊倒是凸出，还是瘦的体现，脸部轮廓的渲染，倒显得是极致了。
　　他好像对车子里的音乐，与其说是噪音特别的厌烦，然而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在心里默默念叨几句，嘴唇颤抖了几下，也没见有什么声音。是所有人的容忍助长了“他”的气焰吗？不然在噪音的副歌部分“他”还要吼上几声。就那样搂着“她”，眯着眼晃着脑袋。不过也未必，毕竟他的眼睛藏在那一撮头发里，像是被人扣了一碗快餐面，比起来又蓬松得多，还有些鬼魅的色彩，也就看不见眼睛是张是合了。
　　至于被“他”搂着的“她”，居然和“他”一起穿着黑色的紧身情侣套装，不知道又是不是哪本杂志传过来的潮流。不过到了这儿，我开始相信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这紧身的设计，本来是为了彰显完美的身材。不过对于他们……先说“他”吧！这衣服至少是比S还要S的尺寸，到了“他”身上却还空了一大截，要说之前的“你”瘦，“他”才是瘦的极品。又看旁边被“他”搂着的那位。有人说过于丰满就是臃肿，这似乎一点不假，紧身衣上面可是看得见一圈一圈的肉纹，像是一圈弹簧，支撑着上半身，可能是起到避震的效果，才舍不得消下来。至于两个人的脸嘛，也不知是害怕什么，就死死躲在那一堆头发里，好像不见得一定是头发，除了少许的色彩，最多的就是一团一团的红与黑，还是红与黑。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喜欢这种诙谐的感觉！